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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零星的记忆

2015-03-23 作者:王三元  
来源:作者原创我也要投稿

         ——主的恩典够我用的(连载十五)

   因为我是在苌庄教会长大的,所以有机会接触许多爱主的长辈,也听过许多宝贵的见证,这些见证对我的灵命塑造有很好的作用,我深觉这些是神所赐的属灵财富。还有身边弟兄姐妹的一些见证,虽然多是些生活中的小事,却很造就人。所以,我愿意把这些零零星星的记忆写下来与弟兄姐妹分享。

 
  记忆一
 
  苌庄是个教会,常有信主的人来。我小时候,远远近近的弟兄姐妹就经常来,那时都是大人接待,没我的事,因为我只是个孩子。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多人(甚至从很远的地方来)是特意为着找我交通来的,我却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还当自己是个孩子。再加上我从小在教会长大,很少与世人交往,不习惯客套,天性又不善于社交,与人谈话,除了谈关于神的话,其它的话题都不善谈。这样,当我渐渐长大之后,与世人来往就很不适应,连许多初识乍来的弟兄姐妹也往往在不知不觉中被我"冷落了"。
 
  一九七九年的某一天,仇凤英姊妹领来一位八十一岁的老人,名叫张培基。仇凤英是章邱西王教会的,离苌庄近四十里路,他们二人是步行来的。我在生产队劳动,中午回到家里,母亲说:"你这位大爷从西王特意来见见你。"我只是应了一声,也没特别地招呼。因我心里觉着肯定是来看我母亲的,也想着这么远来了,肯定会住几天才会走的,有话晚上回来再说。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二人禁食,我也没有在意。傍晚收工回来,不料二人却已经走了。我惊问:"他们这么远走来,也没有吃饭,怎么下午就走了呢?"我母亲抱怨说:"你大爷这么大岁数,特为你而来,你不理人家,人家回去了。"我还是不明白,怎么老说为我而来呢?但不论怎么想,总感到很不安,很亏欠。
 
  不料,第二年的夏天,张培基老人又来了,是从他老家平邑县(约七百里外)直接来的。这次他没有走,而是住了几日。晚上,他同我交通了许多,他说:"三元啊,去年我是特意来见你的,结果你没有理我,可是今年我又来了。你知道吗?我无论走到哪里,我看一个人怎样,并不是看他对待我怎样,只看他对待主怎样。他无论对我多么好,接待我有多么热情,哪怕对我就像接待'天神'一样,只要我看他对主不好,我无论走到哪里,听到谁说他好我心里也不认可;只要看他对待主好,到哪里我也说他好,他对我无论多么不好,就是天大的不好,我也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好。我想,人家对我不好,那是因着我不好,所以人家看着我不受感动!上次我来了,你没有理我,但是你的情况我看出来了,别说你不理我,就是你把我推出去门外,我还是要来的!"
 
  我知道他是位很受弟兄姐妹敬重的老人,他竟如此谦卑,我这样失礼,他不但一点儿也没有怪罪,反说自己不配!不但使我非常蒙光照,也使我感到说不出的惭愧和亏欠。
 
  晚上,他还作了很多过去主家里的见证,使我很受激励。因为在主的家里,越是负责的同工,越是灵性好的,就越是专心服侍别人的,越是做在人看来最卑贱的工作,干粗重的活。是的,直到现在,马庄家庭(现在的北新庄)周围村里还有人说,耶稣家庭的人了不起呀,连那些挖井的、推粪车的,都会讲英语呀!
 
  张培基老人讲到冯兰馨大夫初到马庄耶稣家庭时的事情。他是外国留学归来的医学博士、水平一流的医生(那时的博士很少,据说他是中国的第四十六位博士)。敬奠瀛(耶稣家庭的发起人)说:"兰馨兄弟啊,我怎的心里头这么爱你!让我用什么才能表达呢?"想了一会儿,忽然说:"我想出来了,你就去负责从厕所里挖大粪!"又说:"兰馨啊,你这样的大大夫,不论社会上还是教会中,到哪里不是被人高抬轻放,人人尊重?可是今天你是来到主的家里,我愿你先把你大大夫的褂子脱下来,和弟兄姐妹打成一片。"于是冯大夫非常欢喜感恩地去挖大粪。那时,马庄家庭自己有医院,每当有重要病号,他马上放下粪桶沐浴消毒,换上衣服给病人动手术,手术结束再回来挑大粪。
 
  记忆二
 
  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弟兄,名叫崔玉光,他从西安来找我。我的名字他知道,却把村名弄错了,他听说我住在离济南火车站大约五里路的地方,村名叫做五里庙。他从济南站下车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多,街上没有人,于是,就到候车室去打听五里庙和我的名字,当然不可能有人知道。这时,圣灵在他心里说:"你等到天亮的时候再出去问。"他只好坐在候车室里等,大约五点钟,天刚蒙蒙亮,他到广场上问一个蹬三轮的小伙子:"知不知道有一个村叫五里庙?"回答说:"不知道!"于是又问:"知不知道有个人叫王三元?"小伙子说:"不知道!"想了想,又说:"我送你去吧!"崔弟兄说:"你不知道村名,又不知道人,怎么送我?"那人说:"你就别管了,先上车再说!"小伙子向他要四十元钱车费,他说,我没这么多,只能给你五元。小伙子也倒没说二话,就拉他走了。眼看车子越走越远,却不知道到底离目的地多远,崔弟兄问:"你这是把我往哪儿拉呀?"小伙子说:"你就别管了,把你送到地方就行!""你知道他在哪儿吗?""不知道!"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走了大约五十里路,来到了坝子村(坝子和苌庄连在一起,两个就像一个村一样)。实际上,这就等于拉到了苌庄的村口。小伙子把车停住了,说:"你下车自己去问吧!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应该在这一带。"说完把他扔下就走了。崔弟兄进我家门的时候才七点钟左右,晨更还没散会,我正在讲道。
 
  那个年代没有如今这样方便的资讯和联系方法,可以事先打电话联系一下,或者上网查查情况。一个人从遥远的西安单枪匹马地到了济南,两眼一抹黑,只确切知道人的名字,又报错了村名,还被一个既不认得这个村也不认得这个人的人拉着,竟然很利索地转悠到正确地点,顺利地见着要找的人,只能说是主在奇妙地引导和带领着这趟旅程。
 
  记忆三
 
  保罗说:"…我奔跑,不像无定向的;我斗拳,不像打空气的。我是攻克己身,叫身服我,恐怕我传福音给别人,自己反被弃绝了。"(林前9:26.27)
 
  一九七九年的圣诞节,是在桥南过的,那是文g e后第一次公开在教会过节。桥南的教会在会先哥家里,是晚上聚会。大家都让我讲道,其实,我是第一次和弟兄姐妹在一起过圣诞节(文g e前苌庄过圣诞节时我年龄还小,没有太多的印象),所以,不知道怎样讲道。但想,怎么也得讲关于主降生的信息。那晚所讲的题目是《三位博士》。那时,会先哥的屋子很小,人非常多,为了节约空间,大家全都站着,连床上的人也全站着,满屋子的人全像挤公交车那样站着,直到散会,全都一动也不能动。然而,整个聚会圣灵特别作工,全屋的人极为安静,听道时好像都在屏着呼吸一样,精神高度集中。
 
  聚会开始之前,会先哥见人多,让本教会的弟兄姐妹全到屋外,把屋内的位置让给外来的弟兄姐妹。记得那晚天气特别冷,他们怕弟兄姐妹冷,所以把门关上,自己却戴上棉帽,套上大衣挤在门前和窗下听。那时没有扩音器,门外的听不见,一条门缝上下贴着几只耳朵,因为他们有的蹲着,有的弯着腰,有的站着,都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听。门前和两个窗下各有一大堆人。我非常感动,不是因为他们热心听道,而是因为他们自己这样渴慕,却还是以这样舍己的爱心照应外来的弟兄姐妹。
 
  那一晚,梅官(即张立兰,就是后来服事爱真娘的那位姊妹)以及和她一起从章丘来的三位小姊妹也在(过去我们不认识)。因着那天圣灵做工带给她们的感受,过了几日,她们四位就又去了苌庄(那时没有自行车,她们是问着路走了四十里路去的)。她们第一次来,却见我不太说话,又不认识其他人,所以,有一种没人理的感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很不自在。我虽然迟钝,却也意识到了。于是,想和她们说话,又一时找不到话题,看到墙上贴着诗篇八十四篇,于是领她们唱起了八十四篇,她们才安下心来。唱了几遍之后,我才勉强想出了话题与她们交通。当时,只是想到什么就讲什么,讲的内容我全忘了,但是,从那开始,她们大为改变,生活行为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因为她们改变很大,多年后,我问起梅官那天交通的内容,她却能全讲出来,我这才回忆起所讲的内容,因为知道那是圣灵的工作,所以感到有必要记下来,内容如下:
 
  我们信耶稣,将来的目的是要到主那里去。但是要到主那里去就要走主的道路。耶稣说:"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借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约14:6)无论在什么事上,你只要走的是主的道路,你所行的就是真理,无论什么事,你只要行真理,你旧生命就"死",新生命就"活",灵命就会成长。主所走的道路是舍己、十字架的道路,所以主说:"若有人要跟从我,就当舍己,背起他的十字架来跟从我。"(可8:34)因为"他是爱我,为我舍己"(加2:20),所以,我们爱主,也当为他舍己,借着十字架舍己。我们活出基督,不一定非要借着大事,因为你整个的人生,最主要的还是你天天所经历的平常事。所以遵行神的道,就要从你最平常的生活,比如吃饭、穿衣、干活以及一举一动上表现出来,虽然这是最小的事,却是天天离不了要做的事。比如,你和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要拣别人不喜欢吃的吃,什么黑的、糊的、成块的、陈的、剩的,要抢着吃,你要舍己。按肉体来说,你也愿意拣好的吃,但一个有道的人、一个爱人如己的人,在你生活中任何一件最小的事上,你的第一反应都应该首先想到别人。每当你冲着肉体所不喜欢的去做的时候,你里头旧生命的东西就减少,新生命就会越来越丰盛。
 
  在穿戴上也是这样,圣经说:"你们不要以外面的辫头发、戴金饰、穿美衣为装饰,只要以里面存着长久温柔、安静的心为装饰,这在神面前是极宝贵的。"(彼前3:3-4)女孩子都喜欢打扮,但基督徒穿戴就应该整洁大方,不要追求外面的虚浮,要追求里面圣洁,因为许多时候,人追求外面的虚浮,里面就不圣洁。所以要向眼目的情欲死。你什么时候向自己死,就在什么时候向主活,你就会灵命越来越丰盛。
 
  在生产队里劳动的时候,别人不愿干的活要抢着干。比如拔草,那些不信主的,来到地头先看哪一趟地垄最窄、草最少、最好拔,就抢哪一趟。那些趟宽草多的,就没人要。按肉体说,你也愿意抢草少的,把草多的留给别人,但你是基督徒,和别人不一样,你所走的是舍己、十字架的道路,所以,别人越是躲着不要的那一趟你越是要抢着干,你要看这一趟里头有"生命",因为你这样选择的时候,你的旧生命就死,灵生命就长进。这个是兑现的。
 
  所以,人无论在什么事上,为着行神的道,而拒绝肉体的私欲,做它不喜欢的事,这个就叫舍己、走十字架的路。当你这样走的时候,你不是光明白真理的问题,更是在实行真理。每当你本着舍己、十字架的道路实行真理,你里面旧生命的东西就会减少,新生命就会增长。当你完全彻底地弃绝自己的时候,你就可以像保罗说的:"我活着就是基督。"(腓1:21)"我已经与基督同钉十字架,现在活着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里面活着。"(加2:20)
 
  她们回去之后,就是这样做的。
 
  不只是她们,那些常来苌庄的青年弟兄姐妹,也都与世人大不一样。
 
  那时,我感到十分欣慰的一件事,就是当生产队里插秧的时候,你到各个生产队的地里去看。哪一趟是埂子边、垧沟(埂子边地高草多,垧沟水深,都是秧最不好插的地方),肯定是我们的弟兄姐妹在那儿干。什么活儿都是这样,脏活累活全是基督徒抢着干。
 
  二零零零年的一天,我接到梅官的电话,说她想让儿子恩源读神学。儿子问她读神学后将来做什么?她说:"不一定做牧师,不一定做出头露面的人。只是要学习如何一生谦卑服事主,服事弟兄姐妹。将来也许教会只是用你打扫卫生,也可能是帮助那些不能自顾的农村老奶奶擦鼻涕。""父母把你献给主,不指望你将来赡养我们,即便有一天我们真的没有人管,只要你爱耶稣、服事主,我们就满足了。"我想,若不是认识耶稣,哪有像她这样教育孩子的!
 
  香子是刚嫁到苌庄不久的二十多岁的姊妹,那时,她全家十多口人,只有她自己信主(没信主之前定的亲)。由于无论在家在外,凡事都和别人不一样,精神的十字架就很沉重。因为在家里为主发光,自己吃亏忍耐就行,但要在外面发光,有时家里也得陪着吃亏。比如在队里干活,多干了活,挣的工分还少(那时在生产队里干活是计工分的),全家人都不满意,经常说话刺激她。一个因着爱主而和世人迥然有别的小姊妹,在这样一个不信主的家庭里做媳妇,日久天长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是一般人难以体会到的。十字架沉重,爱主更加深沉。她常常将诗篇六十一篇作为自己从深处向神发出的祷告:
 
  神啊,求你听我的呼求,侧耳听我的祷告。我心里发昏的时候,我要从地极求告你,求你领我到那比我更高的磐石。因为你作过我的避难所,作过我的坚固台,脱离仇敌。我要永远住在你的帐幕里,我要投靠在你翅膀下的隐密处!神啊,你原是听了我所许的愿。你将产业赐给敬畏你名的人。……这样,我要歌颂你的名,直到永远,好天天还我所许的愿。
 
  生产队集体劳动的最后那几年,队里什么活社员都不认真干。采稻秧的时候,秧板有大有小,极不均匀(按照标准应该是同样大才对),最大的和最小的面积相比,能差五六倍,但工分却是同样多。大的秧板一两天才能采完,小的一会儿就采完了。香子总是采最大的,虽然不信主的人背地里嘲笑她、家人也不理解,她却毫无怨言。
 
  稻田拔草更是如此。插秧的时候,行距极不均匀,宽的比窄的能宽五六倍,越是宽的越是长满了杂草,越是窄的,因为水稻很密,杂草就长不起来。还有,因为草长在水里,人拔草的时候,如果把根留在水下不拔出来,很省力气,一会儿就拔完,可是几天之后,草会重新长出来。每次行距最宽的、草最多的总是香子拔。别人把草的上半截水上部分拔拔就走,她却无论哪棵草,若不把草根抠出来也心里不平安。几天之后,队长来检察质量,看到那些没拔干净的非常生气,追查是谁干的,他们却为了推脱责任,都说是香子干的。香子想解释说不是,但想到圣经上说:"倘若人为叫良心对得住神,就忍受冤屈的苦楚,这是可喜爱的。"(彼前2:19)就什么话也不说了,心里充满了得胜自己的喜乐。
 
  后来,她的全家全都信了主,全都非常虔诚,还有那个队长,也成了非常好的主内弟兄。
 
  记忆四
 
  苌庄向北方向十几公里,章邱的十八户村有一处教会,在李学武大爷家里。李学武大爷老伴早已去世,他身边无儿无女孤身一人。他虽然不会讲道,也不领聚会,只是几十年如一日,默默地服侍弟兄姐妹。每次散会后只要不走的,他都接待吃饭。每年地里的收成,他总是首先将最好的作什一奉献,圈里的母猪生了小猪,羊生了羊,他也是特意挑出最好的奉献,然后,其它的才由自己做处理。地里的花生,树上的枣,他总是戴上花镜,一个个挑出来最好地作奉献。他的村是个很大的集,每到赶集这一天,弟兄姐妹就来他家聚会,几十年来一直如此。
 
  非常特别的是,整个文化大g e命期间,他家的聚会一直没有停止,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干涉,而且是一直公开的聚会。那时候,全国都受逼 -/迫,几乎没有像这样的聚会的地方,所以聚会的人很多,大约五十多人(那时这样的聚会己经是非常大了)。他的屋子非常小,西屋十来平方,北屋只有四五平方。所以,屋里容不下,人们只好坐在外面。他那村是公社管理区的所在地,他家不但沿街,而且没有院墙,只是插了树枝作篱笆。所以他家集会,外面人来人往赶集的人看得一清二楚。但那个教会始终没有受到任何干预。
 
  当时,他教会有两个"传道人",一个姓宋,八十多岁了,一个姓张,七十多岁。据说,姓宋的曾读过神学班,而姓张的则经常被请医病赶鬼。两个人为争首位而彼此嫉妒。宋说,我读过神学,你懂什么?张说,我能医病赶鬼,你能吗?为着二人嫉妒纷争,好多弟兄姐妹想帮助他们,但帮助不了。如果劝宋,他会扯开话题,提一些孤僻的问题考你,如果你答不出来,他就说你没有资格帮助他。因着张医病赶鬼,就有人以为他很属灵。不过同时大家也知道,他平日的生活行为很不荣耀神,甚至每当起身讲道的时候,说话都得当心,因为有时一不小心,讲道中就会冒出污秽的言语,因为他在村里,竟然常常骂街,所以平日有些污秽话成了他说话的习惯。
 
  有一天,红卫兵找到了宋,说:"以后不准宣传迷信,好好学习毛z huxi语录。"他问:"你们学好了吗?"他们说:"我们是×××思想宣传队!""那我得考考你们,你们知道毛z huxi的姥姥家姓什么吗?"他们哪里答得出来,于是他说:"这个你们答不上来,还给我宣传,你们回去自己先学,学好了再来给我讲。"那些孩子们见他这把年纪倚老卖老,无可奈何,只好走了。
 
  当时那样的形式下,有这样一个宝贵的地方聚会,他们竟然拉帮结派,后来甚至不能在一起聚会;同一个聚会的时间,张领一些人在西屋里,宋领几个人在北屋里。信徒也不知道该跟着谁。张为了争取信徒,人请他医病赶鬼,他就让人家认他为义父,千叮万嘱别忘了病是谁祷告好的,别忘了他的恩。不过,张的确有一些赶鬼的实例,让人惊奇。所以,信徒以为他"有神"。宋不能赶鬼,见信徒倾向张,非常着急。有一次聚会我也在场,宋讲道的时候为了证明自己也"有神",说:"我今年八十三岁了,大家看我身体多壮,这还不叫有神吗?"这时,下面就有人随声附和。他又说:"我能跳起来,你们信不信!"说着,就用力跳了一下,我低头看他的脚,跳的时候好像有点离开了地面。前面几个老太太啧啧称奇,说:"啧啧,真是有神,这把年纪了还能跳起来!"后来,宋临去世的时候,大家见他只是痛苦嚎叫却不祷告,于是劝他祷告。他说什么也不肯,说:"你们大家好好祷告吧!我不祷告了。我祷告已经没用了,因为我知道我上不了天堂,而是要下地狱了。"后来,张在弥留之际,也只是大声污言秽语地叫骂,在叫骂中死去。我之所以记得这事,是因为感到它应该作为后人的鉴戒。人的工作和恩赐,并不能代替他在生活中和行为上的悔改,也不表示他遵行神的话语。正如主耶稣说过的:"凡称呼我'主啊,主啊'的人,不能都进天国;惟独遵行我天父旨意的人,才能进去。当那日,必有许多人对我说:'主啊,主啊,我们不是奉你的名传道,奉你的名赶鬼,奉你的名行许多异能吗?'我就明明地告诉他们说:'我从来不认识你们,你们这些作恶的人,离开我去吧!'"(太7:21-23)
 
  后来,我和桥南村的于会先长老经常到那里讲道。学武大爷非常爱我们,也非常爱苌庄,把那里当作他灵里的家,他说:"我这一生有三个家,一是天上的家,一是苌庄那个家,一是我本人生活的这个家。"因为他服侍主一生,晚年孤苦无依,我和弟兄姐妹自然把赡养照顾他看作自己的责任。他虽然有亲族关系比较近的人,他们却不信主,他自己也很希望主的家照顾他。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脾气孤僻,说:"如果谁能伺候得了我,就没有伺候不了的人了。"那时,梅官刚刚照顾爱真娘去世不久,我知道学武大爷的脾气也很特别,不忍心把这担子再交给梅官,但她和郭中寨的纪荣翠姊妹却甘愿担起这项事工,想来想去,也真的没有比她们更胜任的人了,我只好同意。她们照顾了他几个月,直到他离世。我知道她们那几个月付出了很大的忍耐,做出了一些感人的见证,我很希望她们把具体情况讲一讲,让弟兄姐妹受造就,但她们却不肯说。后来我问梅官说:"听说你学武爷爷很难服侍,你能把具体情况讲一讲吗?"梅官说:"他是神的仆人,我们只感到不配,他无论怎样,我们都很感恩喜乐!"他本家族中,关系不是太远的一个孙子,名字叫李金亮,就是因为她们服侍老人的美好见证,而受感动也信了主,一齐参与服侍直到他去世。李金亮弟兄信主之后,也很有爱主的见证,后来,他做了这个教会的负责人并章丘教会的义工传道人。
 
  记忆五
 
  华山耶稣家庭的杨庆义大爷讲过一位弟兄的见证。我忘了这位弟兄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哪个家庭的(庆义大爷早己去世,所以无从考证)。有一次这位弟兄外出,到了礼拜天,他进了一家教堂去作礼拜。那教堂的牧师听说他是耶稣家庭的,就再三请他到前面的上座就坐。他知道那是被尊重的人坐的地方,于是他坚持坐在下面。牧师却非常"热情",非要拉他坐在那里。他以为热情难却,于是他就顺从地坐了下来。哪想,那位牧师所谓的"热情"却是虚的,从他讲道中,知道对耶稣家庭很有意见,大讲耶稣家庭如何如何不好,后来干脆直接指着他讲,说:"什么耶稣家庭,这些人就是些南阳湖的臭鸭子!"越讲越气,讲到中间,把他从上面的座位拉起来,推到下面的座位上。于是他就顺从地坐在了下座上,继续面对着牧师认真地听讲。牧师讲来讲去,不知讲到了什么地方,又把他拉回上座,他仍然顺从地坐回上座,认真地听讲。牧师讲完之后,对弟兄说:"你有受感动要说的话吗?"于是弟兄走上台前,流着眼泪真诚地说:"感谢主,今天牧师讲得一点也不错,是的,我在主面前就是这么一个人,刚才牧师说'南阳湖的臭鸭子',可是,弟兄姐妹知道吗?我觉得我在主面前,实际上连一只南阳湖的臭鸭子也比不上。"结果全场信徒都被圣灵感动,流下了眼泪!
 
  记忆六
 
  还有两个见证。我觉的这两个见证事情虽然小,却能见证基督徒生活行为中应该有的敬虔。
 
  在主的家里,弟兄姐妹都是存心为主而活,所以,每个人都有活儿做,他们也将对主的爱和忠心,借着所做的一切事工表达出来。所以,大家一面做着各自的事工,一面有的唱诗,有的彼此交通或一起祷告,充满着属天的喜乐。老年人也有事情做,夏天来了可以打苍蝇,自己计数,晚上报出来,看谁打的数量多。这样,一面做着事工,一面还从事工中得到一种乐趣。一天早晨晨更聚会,有一位老人痛哭流涕,当众向主认罪。因为昨天他打的苍蝇,可以确定的数目应该是九十九个,他却报了一百,因为其中有一个,是否被他打死了,他自己没有看清楚,所以不能确定,他却想着凑整数把那个也算在里面了。然而,因着这一点点儿的不诚实,圣灵不放过他,他在祷告中大受责备,以致站起身来当众向主认罪悔改。
 
  还有一位弟兄,在动乱中被胁迫着接待了一些逃兵和伤病员,以及外来的无处存身的人。有人告发,于是他被抓起来,眼看要被活埋。他的妻子和弟兄姐妹切切地为他祷告。不料正跪着祷告的时候,有一只母鸡在房里下了蛋。母鸡咯咯的叫声,使他妻子无法继续祷告。她只好起身,却发现这只鸡不是自家的,于是抓住鸡,把一角钱和一张字条绑在母鸡的腿上。字条上的意思是告诉它的主人,你的鸡把蛋下在我家里了,如果要蛋,可以到我家来取,如果不想来取蛋,就可以把钱收下。然后她把这只鸡放了,由它回家了。没想到,抓她丈夫的长官正好住在那鸡的主人家里。长官见到这事非常希奇,一打听,才知道他要活埋的那个人正是那一家的男人。于是特意跑到她家来,问她道:"这纸条是你写的吗?""是的!""这一角钱是你绑在鸡腿上的吗?""是的!"那人感慨地说:"你这种诚实是我从未见过的!你怎么会这样做呢?"她说因为自己是基督徒,是本着主耶稣的教训做的。那人很受感动,回去立刻把她丈夫放回来了。
 

【作者简介】 王三元牧师,甲子之年,现居山东济南,为长春里教会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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