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微雨落眉间
去接学生的时候,天空中正飘着微雨。
因为门前还在修路,我便绕过桥西边的巷子才能到学校。
这雨已经下了十天了,春天的小雨,细细密密,打在马路上也溅不起什么水花。
眼前这条巷子,悠长悠长的,此刻就在雨水中寂寥地淋湿着。走了一会儿,我看见前面有个姑娘撑着小花伞走在巷子里,便不由想起了戴望舒的《雨巷》:“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这样一首诗,哀而不伤,反而营造出一种朦胧之美,打动人心。
在这个多雨的春天,在这条小巷,当我想起这首诗,就想起青年诗人当时的心境,我也感同身受,心中充满对婚姻的迷惘和惆怅。悠长的巷子,丁香一样的姑娘,太息一般的眼光,代表了一颗忧郁敏感的心。
学校在城郊,周边有些田地,路两边还有杏花和柳树,草木触手可及。
这些草木,汲天地之灵气,承自然之风雨,享阳光之恩泽,它们青枝绿叶,迎风摇曳,令人神清气爽。
那湿漉漉的绿,仿佛可以赋予力量,使人沉静。
在这淅淅沥沥的雨声里,我能闻到草木的气息。
杏树不经意间就会在人家门口看到一棵,随意掐下一株,一股清郁之气,扑鼻而来。这种清香,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片片芳草绿,点点杏花雨。雨水是神对人类的祝福,经文说:“他按时赐雨,就是秋雨春雨,又为我们定收割的节令,永存不废。”
河边还有一些柳树,赏万条垂下的丝绦。它们几十年如一日,成排成行地守护着家园。我见到它们,像见到了多年的老友那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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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小巷能少一些车辆和喧嚣,该有多好,我喜静,在静的时候,更容易自省,更容易找到久违的安闲。
张潮说:“绿树有声,闲鸟啼也;烟岚灭没,闲云度也;藻荇可数,闲池静也;风细帘青,林空月印,闲庭峭也。”这个闲字,十分难得。
此情此景,我仿佛完全沉浸在造物主的怀抱里,全身放松。
快到学校了,我看见有个农人还在附近的小菜园里冒雨挖笋。她的眼神宁静淡然,无限满足,她看着她的蔬菜,也看着她的庄稼。她在为这场贵如油的春雨感恩吗?
你眷顾地,降下透雨,
使地大得肥美。
神的河满了水;
你这样浇灌了地,好为人预备五谷。
你浇透地的犁沟,润平犁脊,降甘霖使地软和;
其中发长的,蒙你赐福。
你以恩典为年岁的冠冕;你的路径都滴下脂油,
滴在旷野的草场上。
小山以欢乐束腰,
草场以羊群为衣,
谷中已长满了五谷。
这一切都欢呼歌唱。
走到学校,雨渐停了,打开微信,收到一位姊妹的信息:今早忽然醒悟,如果让你置身纷扰红尘,天天忙于谋生,你就没有时间和精力福音写作,于你,看似窘迫孤独的境遇,却如榨汁机榨出了一篇篇宛如荒漠甘泉的好文,可见冥冥中自有美意。身为上天降于世间的一支笔,若不蘸透酸甜苦辣,如何诠释悲欢离合?
看到这里,我的眼睛模糊了。
是的,人生不是花香常漫,基督徒也会在生活中遇到各种各样的艰难坎坷,甚至也会陷入绝境的时候。遇到艰难时,就想上帝赶紧挪走。其实不然,神常常要我们去面对、去接受,加给我们信心与力量,去应付各种艰难与挑战,他也会用恩典来覆盖我们所走过的路径。
上帝知道将来在我们身上有多大托付,有多大使命,也许只有经历熬炼,生命的路径才会滴下脂油,他给予的与我们期待的不一样,我们要的是此刻,他给予的是永恒。
【作者简介】 何天朵:雅博网作者。大学中文系毕业,爱好文学,在文字方面的负担和呼召,文风清新优美,富有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