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一九四二》观后:能信上帝吗
电影《一九四二》观后:能信上帝吗
电影《一九四二》11月29日首映,利用中午时间饭都没吃去看了。小时候就能打着自制的火把,走十几里山路去看场电影。
电影本身没得说,剧本好、导演好、演员好的“三好生”。编剧刘震云、导演冯小刚、主演徐帆、张国立、陈道明、李雪健等在血泪荒唐史里泡大的,对“尊严从肚皮开始”有切肤之感,哪用又编又演,讲过老故事而已。何况皆已四五十岁以上,正是技艺炉火纯青时。
虽然电影中前所未有地出现传教士、教堂、祷告等,但导演没有任何偏向基督教和传道的意思,就像他在凤凰网上说的“只有事实不表态”。在赤裸的真实、残酷的现实面前能信上帝吗?信得着上帝吗?
信不了!
1942年冬到1944年春,河南大旱,蝗灾。一千多万人流离失所,三百万人活活饿死,还不计算逃荒路上被国军横刀抢掠、日军大肆轰炸的死亡数字。这时民生相争、军需相咬,欺上瞒下、腐败贪污、哄抬哄抢,趁乱渔利等。一路人吃木头、狗吃人,三升小米就可买个女人。这还算好!更悲哀的是委员长蒋介石、河南z /-府主席李登基,美国记者白安修、传教士安子等怎样努力仍无济于事;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一切活命的指望都断绝了!都说死了好,死了少受罪。
仅仅20年后,又一次大饥荒,又一次饿殍遍野……
不想写自己的心酸、战栗、痛哭,越发体会了耶利米的心肠。大卫·鲍森牧师在讲《耶利米书》的时候两次中断讲道,泣不成声,完全讲不下去。有个别主内网站上发文《一九四二》的三大基督教元素;冯小刚少了怨气、多了救赎;片尾曲用的基督教的赞美歌曲《喜乐的河》等。巴不得贴在商业电影的屁股后好显一下哇,可怜呀。
贴一下有点效果还好,可实际上看了电影恐怕更多的人不信——如此惨无人道,哪有天道可言。就像影片中的主演张国立所饰的勤劳、聪明而能干的财主在所有的亲人死散之后跪在雪地上哀号:老天爷呀老天爷!那个充满传教热情的中国宣教士安子都疑惑了。满脸血迹逃回教堂问神父:“这一切主都知道吗”
“主都知道”。
“主都知道祂怎么不管?我还信什么上帝”!
“呵,不能怀疑上帝。魔鬼进到了这地”。
“我感到魔鬼进到了我身上”……
两组跪下来祷告的镜头:一是安子和神父相对跪下,默然祷告。一是基督徒蒋介石得知河南真实的饿死数字后(z /-府公布的只死了一千来人,一千和三百万!)跪在十字架前流泪祷告。
怎么信得了?那时主在哪里!真的像未信者讥诮着问:那时你们的主在哪里?近视了,看不见了,还是打瞌睡去了?求你的主去吧,看祂伸不伸手帮你。
主没有伸手,也没有说话。皮鞭抽下去,荆冠刺进去,十字架死死钉穿,枪狠狠探入,祂如将宰的羊羔默然无声。千百年来吾国吾民也是如此逆来顺受,并在其间生出中国人才懂的冷幽默,以及人不如草、活着就好的苟且。
有完没完呐,主啊,你反手加在我族身上,要到几时呢?要到几时呢!从先秦至今,煌煌天朝下的累累骸骨,无休无止。如同抽风,过一段就抽一下,过一阵就倒一大批。你真的存在吗?你还眷顾吗?你何时才能施恩?
上帝没有回声。
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西方在二战以后信仰急速衰落,因素很多,其中之一恐怕就在经历过撕裂惨痛的,恢复不是一朝两夕。非为不信,而是冷漠了,灰心了。
只能信!
信不了啊,可是只能信了。莫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就像片尾曲中“唱一首天上的歌”。地上的歌唱完了,只有唱天上的歌了。对吾民之疾苦,从不缺少有志之士、贤人达能寻求治国之道、解救之策。百般挣扎,诸般尝试。能想到、能拿来的办法并非没有试过。什么药膏都用过了,偏方、秘方、中药、西药、狗皮膏药,内服的,外贴的,都用过了。哪门子菩萨财神,连烧火做饭的灶台神都拜过了,跳大神、占卜算卦等能搞都搞尽了。还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有国学热、毛左派等等老生又谈,哎,若不是没读过书,就是被洗得相当成功——已经被历史反复证明的无用命题还当黄金包。百年前的中国就如鲁迅说的“搬动一张桌子都要争得流血”——各种主义、思想、派别各执一端。从学术和研究的深度,尚不及从前;从推进和实践的力度,暴力g e命、改良主张、特区特色等,中国不缺乏“莽汉作派”。
基督教也不是没来过,好不容易开了逢,但很快就被各型各色的血气冲动的思潮和非基运动冲淡。当时很多有影响的基督徒都反省、认错。至于后来的三自做法,诸多后生大加指责以自显为义。多点宽容理解吧,在那样的背景下……况且怎知别人的想法,审判在主。
只能信了啊:看似物质上比以前富裕,实则被剥得光溜溜的了。尤其年轻的一代比任何时候都更贫瘠——对国学知之甚微,对西化不能正确看见,其收到的信息大多被过滤扭曲。脑子被洗得木呆呆的,遇事半天转不过弯来。明明是个愣头青,还觉得自己天上晓得一半,地上全知道。再加上各类二杆子的世俗文化和思辩的光鲜引诱,吾国吾民会是什么样的子孙后代接班人?只有求上天保佑了。
怎么信?
看完电影后一个沉重的收获是:必须警醒、反思我们的信仰了!不是我们的主可不可信,而是反思我们在信些什么,干些什么?虽冯导无宣教之意,但上帝籍着这部电影让我们至少有三个看见:
一、向死而生的悔改
悔改,必须悔改了。靠着主从自己开刀,全民族的悔改!《一九四二》好就好在它难得的真实。影片讲述的故事和故事中的每一个人物从最大的到至小的,无不与罪有份。儒、释、道等也讲悔改,并且讲得多而精辟。其根本区别在:中国文化里的悔改是整容术——通过自身的修养努力不好变好,不完善修得完善一些,结果越整越假。基督信仰的悔改却是深刻看见自己完全没治、没救了,横竖都只剩下死路一条,那就干干脆脆地死透,彻底转向光。所施行的是换心术——将原来那个我钉死,活出一个全新的我。然若不是上帝光照,谁能说人里面没有良善呢,谁能承认自己头顶长疮,脚底灌脓,屁眼芯芯都是黑的呢。
悔改,从基督徒开始。没有悔改,绝无重生——当下有多少不是把耶稣当做另一个大慈大悲、受苦受难的观世音来传道的呢?又有多少把福音当做一种思想、知识、手段的文化基督徒、社会基督徒?还有多少时候为了迁就文化语境和会众口味而拣好听的来说,却很少深入圣经,聆听话语,大胆地宣讲上帝的威严,耶稣的严厉,审判的无一能逃,并相互警戒:向罪而死,向神而生。
二、更新工作的任重道远
这片土地上的更新太难了!和还活在下半身、为肚腹而拼命的民族怎么来谈真理?不管遭受多大的灾难,抱着本能的求生信念能活就活。余震还在,没来得及回过神来,新的灾难又来了。在疲于奔命之间麻木、倦怠,何来反思与重整?而上帝的丰富,主耶稣的救恩,圣灵的奇妙是向寻求祂的人打开的。
为什么曾经高度发达的希腊哲学和文化俯伏在主的脚下?为什么经历文艺复兴后蓬发出勃勃生机,是他们在对真理的热衷追求过程中遇到了瓶颈,来到了绝境。真光一照亮,就容易显明。而同时期的东方文化还处于人类童年时期:分不清想象和现实,质朴、混沌地在感知世界,长时间在自我里打转转。总说中国文化何等辉煌,列强入侵才衰落之辞消停消停吧,有点常识和正常的思维,好不好?
大喊着神州归神的,未尝不过于乐观。基督信仰进入中国其实生不逢时,前有积重难返的虎,后有全球世俗化的狼。当然在神没有难成的事,但我们在其间做什么?神是乐意与人同工的。我们的工作还极其浅薄,对信仰的认识多局限在道德伦理层面,对厚重的信仰传承不知当如何“拿来”。匮乏圣灵引导下的全面开花,和由此形成的整全的世界逻辑图景。目前能出版的基督教图书绝大部分还是“心灵鸡汤”、“花边修养”一类。要说熬制心灵鸡汤,佛教、印度教、瑜伽等是强项。要说修身养性,小情小调,中国文化相当擅长,源远流长。怪不得“局里”会同意出版,小儿科嘛,扔颗棒棒糖让孩子不哭吧。
要在盐碱地上翻转人心,助我中华方方面面的更新,唯向着标竿直跑的接力棒代代薪火相传啊!
三、面对大患难的心志
都说以史为镜、以史为鉴,故中国治学有文史哲不分家的传统。如果此说为是,而又没有上帝超自然的作为。无论信者和不信者都当有准备了,灾难很快会再度降临。基督徒更当有心理准备,先知书和启示录里所写的,读的时候当看电影,如果活画在眼前,并自己就是灾民中的一员呢?
《一九四二》特别让我想起哈巴谷书,先知哈巴谷切切地呼求上帝的拯救,上帝非但没出手拯救以色列,还说因以色列的罪,祂将兴起巴比伦来狠狠收拾以色列。难道我们要等到上帝的烈怒发作如踹酒榨吗?我们何时才能明白“惟义人必因信得生”(哈巴谷书2:4)。马丁·路德曾用鞭抽自己,曾跪上高高的台阶,直到他明白这句经文,一个划时代的做工兴起来了。
那时我们才能“安静等候灾难之日临到,犯境之民上来。”(哈巴谷书3:16)并高唱:“主耶和华是我的力量;他使我的脚快如母鹿的蹄,又使我稳行在高处。”(哈巴谷书3:19)
【作者简介】 海夫本名:康晓蓉,雅博网作者。作家、诗人、牧者。籍贯四川,70后。1995年大学毕业到浙江工作。先在中学执教语文,后从事影视、杂志等文化传媒工作。2006年回居成都,2007年归主。2010年开始牧会,2013年7月按立为牧者。 诗作散见《十月》、《中国当代女诗人爱情诗选》等。2007年出版诗集《诗三百与字一个》,写有哲学散文集《生命与爱》,2012年自选诗集《活水》。2013年信仰文集《风随着福音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