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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人的转机

2016-11-01 作者:福音文选  
来源:作者原创我也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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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无意间打开电脑后发现一个朋友转贴的文章,是关于一名记者深入欧洲三国采访的亲身体验,这些采访的内容后来都成为台湾一本著名杂志的本期特刊。究竟采访的内容有什么特别,足以让这些内容登上周刊的版面呢?出于好奇,我也跑去买了一本回来读。

  读着读着,发现其中的内容是在讲在欧洲三国(法国、德国、比利时)经历了恐怖份子攻击之后的现况。他们采访了比利时的一位母亲,说到她的儿子在网络上使用社区网站之后的某一天就忽然从家里消失了,他告诉妈妈说他要加入ISIS的圣战士行列,此后再也没有下文。

  等到这位母亲再收到儿子的消息时,是被通知她的儿子已经死了,而且是『光荣地死去』,当然这个光荣是对ISIS他们自己来说,毕竟打这通越洋电话的人也是恐怖份子的一员。

  文章中提及现在网络社区的普及成为恐怖份子有效吸收成员的最快途径,因为这些社区网站会根据用户经验来推荐用户最先看到的内容。举例来说,我最近看了很多跟怀孕和育儿相关的贴文,脸书就会很『贴心』的帮我归纳我喜欢这些内容,因此我的版面上有一半的东西都在讲怀孕及育儿的相关文章。这种用户经验的演算自然就帮助一些极端份子在无意间接收了更多极端的内容,因而产生加入圣战士的意愿。

  而有趣的是,圣战士招募的成员当中,有来自超过100个国家的人,尽管国籍和背景不同,但他们之间有许多的相似点,他们身上被粘贴了『边缘人』、『失业』、『寂寞』、『不被重视』和『被孤立』的标签,因此这些群体中的人一旦只是简单的点了某个恐怖份子的贴文赞,圣战士的成员就会循线去接触这些人,然后用他们所缺乏的东西:『认同感』来吸引他们加入。当然初期不会告诉你『圣战士就是来送死的』,他会用你感兴趣的东西逐步吸引你直至你上钩为止。

  或许有的人会想,这些边缘人就是想不开,没事去支持这些恐怖份子干嘛?

  也可能会有人认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试问:难道我们都没有边缘人的基因吗?又或者我们只是『刚好缺乏』成为边缘人的机遇呢?

  这谁都说不通,否则网络或现实中的霸凌事件和酸民的攻击不会在网络信息发达的世代中越演越烈。

  看完文章的内容,忽然想到我曾经也有作为『边缘人』的过去,并不是别人让我边缘化,而是我把自己排除在主流群体之外。

  记得刚到内地念书的时候,对于『我不是本地人』这件事有很强的自觉,因为身边的人都讲着我听不懂的当地方言,连在大学课堂里上课的教授都讲着口音极重的国语,纵使我的个性再活泼外向,也始终找不到自己的定位。跟同学们谈话也几乎都话不投机,他们说着我不认识的大学生活,我则是被动的接受这些对我来说是外来语的世界。

  渐渐的我在同侪当中找不到认同感,虽然同为一样年级的大学生,但我好像是一个生活在班级之外的人,除了课堂上接收的内容是一样的,身旁所有人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大家讲的笑话我一句也听不懂。所以我很不情愿放学后跟同学有多余的接触,只想着一下课就赶快回家,至少当我躲在家里时,我知道我是谁,我知道有个地方是接纳我的。

  那时候台湾的无名小站已经流行一阵子了,而作为一个长期经营的部落客,那时候也累积了一定的人气,每次写的文章都会有许多的网友点击观看。当我离开台湾到了大陆去之后,大家更想看的就是我在当地的生活,透过我的文本来了解一个和台湾截然不同的社会,因此我极乐意投注更多的精神和时间来经营我的文章。

  一开始还只是偶尔跟自己认识的朋友们在我的博客里面交互,当观众越来越多的时候,我也越来越在意每天浏览我博客的人数,三不五时就用电脑和手机刷新一下页面,看看有多少人看过我的文章,看我是不是当天的热门部落客,到了一种几乎病态的程度。

  每天的生活几乎就是一下课就冲回家开电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写着自以为有深度的文章,然后等着收集到好多的人气。我记得那时候我父母亲进到我的房间想叫我吃饭都变得好困难,每一次有教会的聚会对我来说都是在应付了事。因为现实中是一个我不熟悉的环境,只有在网络上,我才是真正的一个台湾人,和一群跟我一样背景的诉说着我的见闻与心得。

  那时候我的脾气变得易怒,我对现实生活的人事物漠不关心,我只想让我的学业低空飞过就好,甚至有同学约我出去玩,我去了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想接受他们的邀请,因为我发现连跟他们逛街好像都不在同一个世界里面。我在意的事情一下子只剩下小小的电脑屏幕,还有每天不断跳动的浏览人次。

  想到这里,我才意识到那时候的我其实也是一个边缘人,与主流社会脱节,在现实中找不到认同感,连父母也帮不上什么忙。好像以前还跟朋友开玩笑说自己怎么可能是边缘人,毕竟性格开朗又活跃的人变身成为边缘人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但事实上无论是谁都有可能在遇到挫折之后瞬间改变性格。

  在那段时间以前,不讳言我其实看不惯那些在网络上属于弱者的人,脑袋始终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打击能够让一个人放弃现实的生活而去经营虚拟的人际网络,那几乎是一个我在台湾不可能碰触的范围。但当我自己也遇到了环境,我完全无法抗拒自己被网络世界吸引而远离现实生活,完完全全就只为了三个字:『认同感』。

  几乎有一整年的时间是处在这种行尸走肉的状态中,但我觉得我所信的这位主实在奇妙,祂实在知道我的情形,我想从小到大在教会里所受的薰陶和属灵教育真是深深地扎根在我里面,才能够在那个时候拯救我脱离那种接近忧郁症的状态。

  首先是在内地忽然开始对网络的使用严加控管,原本轻松可以使用的网站像无名小站、PChome个人报台,还有刚崛起的Facebook、Twitter等社区网站,忽然一夕之间怎么样都无法打开,这对于一个长期经营的部落客来说无非是一种天大的打击和剥夺,原本作为精神支柱的力量忽然间就毫无解决办法的消失了!毕竟当年还不懂得翻墙这回事,所以只好被动地让所有能帮助我找回自信的网站一一被封锁了。

  接下来,我好像盯着电脑也没用了,每天玩接龙跟踩地雷也不是办法,所以我渐渐离开了我原本几乎可以说是『赖以维生』的电脑,尝试再跟人群接触。当然不是一开始就把自己融入在班级体里面,而是借着每周在我们家的读经小组和教会的弟兄姊妹一起读圣经,认真而且敞开的听他们的分享,慢慢也学着分享一点我所能领会的内容,在那时候真的是靠着这样的聚会帮助我重新建立我和人之间的关系。

  正好教会的人是最有耐心和爱心的,他们从来不逼 -/迫我说什么,也不逼我做什么,当时在聚会中若是我不愿意开口唱诗歌,他们就会请我去弹钢琴,借由琴声带着他们唱诗歌,让我也开始乐在其中。也正是那时候,因着需要在聚会中弹琴,我的司琴技巧也慢慢的被救了回来,否则那时候只会按电脑键盘几乎都快忘了怎么按琴键。

  现在想想,主的确有祂的时候,若不是因着这一段经历,我恐怕不会这么珍惜教会生活,也不知道该怎么脱离虚拟世界的辖制,更不知道该怎么回归到正常的生活。

  所以边缘人不会一辈子都是边缘人,学着向主敞开心,向身边的弟兄姊妹敞开心,只要一小步,主就能在我们身上行奇妙的事。

  路加10:51-52:『耶稣说,你要我为你作甚么?瞎子说,拉波尼,我要能看见。耶稣说,去罢,你的信救了你。他立刻看见了,就在路上跟随耶稣。』

  这句话当中我最喜欢主问瞎子的话:『你要我为你做什么?』主总是乐意为我们做些什么,但需要我们向祂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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