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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自内心的爱最有感染力

2020-02-22 作者:刘树鹏  
来源:诗意恩典公众号我也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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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才能写出打动人心的作品?对于一个写作者来说,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我们见过太多的文章,或者言不由衷,或者花言巧语,或者麻木生硬......我们也深深记着一些文字,仿佛亲切的微笑一样,透过苍茫的岁月,让人过目不忘。

  在《像托尔斯泰一样讲故事》这本书的引言中,英国作家理查德.科恩提到他印象至深的一段文字。那是在《安娜.卡列尼娜》中,三十二岁的地主康斯坦丁.列文向基蒂小姐求婚的场景。

  列文是一个淳朴正直的人,他不喜欢莫斯科的浮华,宁愿常年住在乡间。他曾向基蒂小姐两次求婚。第一次,年方十八的基蒂虽然很喜欢列文,并为列文直率的表白而感动,但她拒绝了列文,因为她更喜欢英俊的伏伦斯基。

  遭到基蒂拒绝之后,列文心灰意冷,回到乡下,默默地舔舐着自己伤口,对于婚姻不再抱有希望。

  然而,伏伦斯基对于基蒂只是逢场作戏。当安娜出现以后,很快就移情别恋,把目光转移到她身上。

  经过一段时间,列文知道了基蒂的遭遇。一位亲戚巧妙地让他们聚到一起,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两个人聊了一些大家都关心的话题之后,忽然沉默下来。基蒂走到牌桌旁边坐下来,拿起一支粉笔,开始在崭新的绿毡上画着同心圆。胡乱画了一会儿之后,又放下粉笔,想要站起来走开。

  列文连忙说:“我早就想要问您一件事。”“请您问吧。”基蒂的语气有些惶恐。

  这一次列文没有直接发问,而是用笔写下他要说那句话每个词的头个字母:D,E,F,G,H,I,F,J,K,L,H,I,M,N?

  这些字母所代表的意思是:“当您对我说,那不可能的时候,指的是那时,还是永远?”

  列文期待的眼光望着她,好像他一生的命运全系在她能否理解这些字母上面。

  基蒂深沉地看了他一眼,把前额支在手上,开始念着。“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她终于开口了,脸涨得通红。

  “这是什么字?”列文指着代表“永远不”这个字眼的H说。“这是‘永远不’的意思,”基蒂说,“但这不是真的呢!”

  列文急急地擦去他写的字母,把笔递给基蒂。她写下了N,O,I,F,M,G。他面露喜色,读懂了她的回答:“那时我只能这么说。”

  “但是,现在呢?”列文问。“看这里,我会告诉您我的愿望。”她迅速写下了下面这句话打头的字母P,E,F,K,M,L,P,J。这句话的意思是:“请您原谅我,忘记发生的一切。”

  列文手指颤抖,抓起笔,写下这句话打头的字母:“我没有什么要忘记和饶恕的;我一直爱着您。”

  基蒂看着列文,露出腼腆的笑容。“我明白,”她低声地说。

  对于《安娜.卡列尼娜》中的这个场景,我的印象很深。而科恩对这个情景则深深着迷,在二十岁读到之后,又重复读了许多遍。而且,作为一个专业的文学研究者,他破解了这个场景之所以如此动人的秘密,这猜字母的游戏其实来自托尔斯泰自己的经历,是当年托尔斯泰向妻子索菲娅求婚时的翻版。

  我相信,文学作品中真正打动人的情节一定是来自现实生活,而非凭空想象。爱是最真实的相遇,而非词语的堆砌。

  曾有一个年轻人对一个女孩产生了好感,为了赢得女孩的好感,他让一个爱写诗的朋友替自己写了一首爱情诗。可想而知,拿着别人写出来的爱情诗,他是否能敲开那个女孩的心扉。

  与科恩相似,我也是二十岁时读到《安娜.卡列尼娜》,和科恩最着迷的这个情节相比,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是另一处情景。

  列文虽然出身基督徒家庭,但对上帝是否存在一直心存怀疑,这样的疑问让他深深苦恼。

  小说即将结束的时候,写到列文思想的转变。在一次劳动的间隙,他偶然听到一个农民说:"有一种人只为了自己的需要活着,就拿米秋赫说吧,他只想填满肚皮,但是福卡内奇可是个老实人。他为了灵魂活着,他记得上帝。”

  这个没有文化的农民说的话,像是一道闪电击中了列文,他激动地透不过气来,迈着大步向前走着。

  他曾感觉到自己的心灵里有某种东西,他愉快地探索着这种新的东西,却不知道它是什么。

  他曾寻找奇迹,因为看不见能使他信服的奇迹而感到遗憾。但是他却察觉,在自己周围有一种唯一可能永远存在的奇迹。

  他离开大路,走进树林里,躺在草地上,看一只甲虫在草叶上爬着。那个农民的话,让列文发现了那种不但过去曾赋予他生命,而且现在也赐给他生命的力量。

  他躺卧在草地上,凝视着高高的无云的天空,倾听正在自己心里愉快而热切地讨论着什么的、神秘的声音。

  “这真是信仰吗?”他想,幸福得不敢相信了。“我的上帝,我感谢你。”他咽下涌上来的呜咽,用双手擦掉眼里的泪水。

  我从起初就相信,小说中的列文就是托尔斯泰自己的化身,而上述情节便是托尔斯泰真实的经历,是他灵魂的自白。列文之所以会躺在草地上,用双手擦掉眼里的泪水,是因为来自上帝的爱深深打动了托尔斯泰。

  “你的瀑布发声,深渊就与深渊响应......”(诗42:7)托尔斯泰笔下所流淌的打动列文的爱,不知感染了世界各地多少读者,也让一个躺在草地上看书的中国青年,偷偷用手擦掉眼角幸福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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