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作糊涂人
这几天,雨渐渐多了起来,连续三四天,可谓是春雨潇潇了。这场春雨来的正是时候,多有好评。春雨贵如油,对农事有益。杜甫诗曰,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这是对春雨的至高礼赞。
夜半从梦中醒来,听见雨滴滴答答地落着,雨敲打着窗台,打湿了院中的石板,叮叮咚咚,入耳清凉,也吹醒了梦中的我。
打开窗户一看,呵,春雨很密,地上全都湿润润的,风吹得很紧,让人感到一丝寒意。
无端地,就想起蒋捷的《虞美人·听雨》:“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灯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不同的年龄,不同的心境,只有那亘古不变的雨声,点点滴滴到天明。
听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斜靠在床头,想起了萍姐。
萍姐是老母亲在她前夫家收养的女儿,她比我大了二十岁,因着错综复杂的人生际遇,我们好多年都没见面了,昨天再见到她时,得知她因为长年劳累,病症已侵袭到了脊椎,从去年六月份开始到现在,生活都不能自理,衣食住行全靠儿子来照顾。
前天去她家探望时,发现桌子上供着偶像,还烧着香。
她看见我很激动,脸上一下来了光彩。谈了一会儿话,说起自己的病情,她又流泪不止。
我看见这种情形,就对萍姐说:“这种病是慢性病,需要休息,也需要吃药输液,如果真严重的话,还得动手术,关键是心态要好,喜乐的心是良药。您是过于劳累才得了这种病。我记得早些年您信主,怎么现在拜偶像呢?不要走错路了。”
“儿子大学毕业后就信这个,所以他让我也信。”
“萍姐,你好糊涂啊。外甥应该知道很多科学家和作家,总统都信基督,难道他们也都是愚昧人吗?这些偶像只是人造的泥胎,连自己都难保,难道还要它来给你福气,要悔改自洁,把这些东西除去。”
她听了之后,迷茫地点了点头,说这些年身体不好,儿子岁数大了还没成家,很自卑,觉得这两年走霉运,所以索性连手机都关了,一年里只在新年前后几天才开手机,基本上掐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看着憔悴的萍姐,忆及她前半生的沧桑,内心有了悲悯。
听着外面的雨声,我想到了童年那个下雨天,萍姐带着两个同母异父的哥哥一起来找母亲,希望母亲回心转意跟着他们回家,可最后他们都眼泪汪汪地走了,母亲也在屋里哭成个泪人,从此骨肉分离,她得了焦虑忧郁症……
人生漫漫长路,行至小中年,蓦然回首,时光易老,往往才是一个转身,人生便已匆匆入秋。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命运无常,一个母亲怎么会守寡多年把孩子养大之后再改嫁,这样的锥心之痛,放在谁身上都会受不了。
在潇潇的春雨中,我和萍姐的思绪仍在飞扬。这场雨,让我们的心灵都得到了一次洗礼,在至高者的怀抱里,我劝她要放下一切重担。
就像干渴的土地渴望雨水一样,萍姐漂泊劳苦大半辈子,她的灵魂也渴望真爱的抚慰。
和萍姐的这次相逢,她的境遇也让我想起了一则福音故事:
波斯国有一位宰相,为了记念自己富贵腾达之前的生活,特别在家中选了一间内室,陈列从前作牧羊人时,所用的一些器具,包括牧杖、行囊、粗衣、水瓶等,作为怀念。他每天都用一些时间,回忆以前的生活,借以提醒自己不要受到皇室尊贵和名誉的引诱。
旧约中的大卫王亦是如此,他不忘记牧童时所过的生活。他在心中也有一内室,常在那里默想祷告,并写了诗篇第二十三篇。诗中包含他成人以后的经历,以及童年时牧羊的清晰回忆。
希望萍姐和她的儿子也有这样一间内室,弃假归真,找到世间真正的磐石山寨和避难所。
【作者简介】 何天朵:雅博网作者。大学中文系毕业,爱好文学,在文字方面的负担和呼召,文风清新优美,富有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