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的意象

作者：大漠

所谓意象，就是主观的“意”和客观的“象”的结合，也就是融入诗人思想感情的“物象”，被赋与某种特殊含义和文学意味的具体形象。简而言之，就是借物抒情的意思。比如，汉代乐府诗《孔雀东南飞》，其中有一句：“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其意象是以孔雀的徘徊，来比喻诗中主人公的一种离愁别绪。再看“孔雀未知牛有角，渴饮寒泉逢抵触”（杜甫）“孔雀东飞何处栖，庐江小吏仲卿妻”（李白）“孔雀眠高阁，樱桃拂短檐”（温庭筠），这些，都是诗人借孔雀来表达自己思想感情的物象。

其实，不仅诗人是这样，普通百姓也是懂得意象的营造的。就说孔雀，人们把它说成是一种吉祥鸟。人们最喜欢的就是孔雀开屏的样子，这一刻，孔雀把自己最美丽的部分全然展开，其斑斓鲜艳，炫彩缤纷，不仅夺人眼目，而且令人惊心动魄的，在这种美丽面前，几乎是让人惊呆了。于是，在傣族人心里，孔雀被喻为最善良，最聪明，最爱自由与和平的鸟。在孔雀的故乡印度，它是凤凰的化身，象征了两性最完美的结合，也是形容一个女人最美丽最漂亮的词汇。即使在《圣经》里，也有一处经文提到孔雀，把它看做是奇珍异宝的，被记载在列王记（上）第十章二十二节：“因为王有他施船只与希兰的船只一同航海，三年一次，装载金银、象牙、猿猴、孔雀回来。”这段经文里的王，是指所罗门。他施与希兰，乃是地名。他施，是挪亚的重孙他施及其后代的居住之地。据一些学者考证，他施位于西班牙靠近地中海的沿岸地区，是一个港口。在所罗门时代，距离所罗门居住的耶路撒冷王宫相当遥远。希兰，位于约旦河的北方，在大马色以南，就是大卫战胜亚兰王哈大底谢的地方。

这段经文的意思就是说，所罗门王用他施和希兰的船只，每三年一次，便从通往海外的港口，引进大批的金银象牙猿猴和孔雀，用于王宫贵族奢侈的享乐。

可见，孔雀在整个人类的眼里，是极其珍贵的一种鸟，都对孔雀赋予了美好的象征，其意象包含了吉祥和善良，美丽与和平，繁华及富丽。然而，当我读过这段经文，回想所罗门所处的时代及其兴衰的历史，回想所罗门其信仰的历程，那漂亮的孔雀，居然在我的脑子里漂浮出了与众不同的另一种意象。

孔雀属于亚热带地区的鸟类，对耶路撒冷的王宫而言，是稀有的，可以说它的价值远胜于同船而来的金银象牙等物品。以一斑而窥全豹，从这个小小的孔雀身上，就可以认定，所罗门时代的繁荣和昌盛，在以色列历史上是空前未有的。所罗门时代所以这么繁华富庶，与所罗门的信仰是至关重要的。神第一次在基遍通过异梦向所罗门显现时，所罗门向神求告的让神特别的喜悦。所罗门说：“求你赐我智慧，可以判断你的民，能辨别是非。不然，谁能判断这众多的民呢？”（王上3:9）神听了以后，立刻就应允他：“你既然求这事，不为自己求寿，求富，也不求灭绝你仇敌的性命，单求智慧可以听讼，我就应允你所求的，赐你聪明智慧，甚至在你以前没有像你的，在你以后也没有像你的。你所没有求的，我也赐给你，就是富足，尊荣，使你在世的日子，列王中没有一个能比你的。”（王上3:10—13）

神是信实的。果然，所罗门的智慧便凸显出来，第一个例子显现在判断两个女人争孩子的事情上。接着，表现在所罗门对国家的治理和神殿的建造上，再其次表现在所罗门的诗歌创作上。以色列的繁荣富强果然达到了空前绝后的地步。但是，当神将这一切赐给他的时候，腐败与死亡也就从此产生了。所罗门不仅生活糜烂，奢侈豪华，拥有一千个妻妾嫔妃，因袭了父亲大卫的淫欲之罪，还犯了大卫所没有犯的罪，在敬拜耶和华之外，还敬拜起外邦妻妾所拜的偶像，比如敬拜西顿人的女神亚斯他录，亚扪人的神摩洛，摩押人的神基抹等，离弃了赐给他福分的真神。因此导致了他死后以色列国家的分裂和灭亡。因为，他违背了与神立的约，晚年走向了罪恶的深渊。

我们所读到的这段经文，就是对所罗门奢侈豪华生活的一种写照。其间的孔雀，也是作为与金银猿猴象牙一样的奢侈品而出现的。因此，我觉得孔雀的意象是有两层含义的。一个是属于肉体的，一个是属于灵里的。用我们肉体的眼光去看孔雀，光彩照人而繁华富丽，吉祥幸福，寄予着人们一种美好的期望。这样的眼光，是人类欲望的流露和膨胀，追求的是人类肉体的享乐。可是，人们并没有觉察到，在享乐之时，其深深的罪性蕴含在里面，并滋生和蔓延。假如我们用属灵的眼光去看，孔雀的繁华富丽，如同伊甸园里那棵善恶树的果子，尽管招摇迷人，我们也不去触碰它，因为这是上帝禁止的，按上帝的话去做，避开孔雀的诱惑，避开奢侈和豪华，那结局必将是美好的，被神所喜悦的。所罗门的致命之处就在这里，导致了他最后走向崇拜偶像的罪恶渊薮。

应该说，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就是一个繁华富丽的时代，就是一个孔雀开屏的时代，属灵的生命是最容易在这时候消亡的。我们不能一边敬拜耶和华，一边侍奉玛门。这样的话，所罗门的结局，就是我们的结局，这是值得我们深思和警醒的。

这就是孔雀给我的另一种意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