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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苦难的炉中——你拣选我(3)

2012-09-15 作者:沙柳  
来源:基督徒教中网我也要投稿

 

 

六、家

  我无业可就,在旧楼里住着,帮一群搞办公用品推销的大学生做饭,洗衣服,跑腿。我不能白吃饭哪。我不想浓妆艳抹,去找工作了。灰心一阵,不甘心,又去了电视台做记者。采访的事少,拉广告的事多。我高不成低不就,跑了半年,没有工资,只有广告提成,我的收入是负数。在酒吧做招待的几个好友,每天有现钱可拿,他们也雇我做饭。

  “你太死心眼了,不要带眼镜嘛,穿性感点,机会有的是。”一位坐吧台的女孩劝我。那机会可不是我要的。我离开家人,到海南岛不是为如此机会。

  不久,那坐吧台的女孩傍了大款,当她被南鸟车接走时,我发现我的活法太稀少,不入时。真的,我的活法不入时。当我们还在住出租屋时,她已经买花园别墅了。

  旧楼的屋顶是一片空场地。晚间,那群推销办公用品的大学生,就聚集在楼顶上,弹吉他,唱歌。憧憬着自己当老板的梦想。我在那满心无奈的日子注意到了那中间的一位。他在唱:“喝了一杯苦的咖啡,一杯又一杯……”他也是困惑无奈的样子。恋情发生了。

  我开始参与到推销行业里了,陪他骑着单车,转遍了海口。晒得很黑,卖了几台复印机,日子开始好转了。结婚宴,就是请朋友吃街头的牛腩饭。便宜实惠。

  卖复印机带来好运气,银行买了一台复印机,银行人事部又看上了他的业务能力,招聘他进了银行工作。他在银行上班,我们的生活进入稳定。

七、伤中,我捧起了圣经

  日子稍稍好过点了,我也该做妈妈了。

  在外应酬的他,渐渐变了。从晚回家到很少回家,回了家也是匆忙换了衣服就走。有人在电话里和我谈判,让我把他让给“她”。我震惊,害怕。羞辱来临。在这种时候,我的女儿出生了。我又陷入痛苦。我是谁?怎么办?我的女儿怎么办?

  就在这样的时候,我打开了那本小圣经。我和所有第一次读圣经的人差不多,无目标,但驱使我读圣经的那股力量又不容我抗拒,读吧。打开!抓住我心的言语闪现出来了:“你在苦难的炉中,我拣选你。”

  是这样吗?泪水潸然而下。再翻!泪水完全模糊了我的视线,但话语的亮光像闪电,再次划过心空:“我造就你必不忘记你。我涂抹了你的过犯,像厚云消散;我涂抹了你的罪恶,如薄云灭没。你当归我,因我救赎你。”。(以赛亚书44:21、22)

  这是哪来的声音?

  “我造就你必不忘记你”,我一直以为落地为人,就苦海无边,谁还珍视我呢?

  这已经到了1994年,我家院子里,来了一对夫妇,他们家有聚会,带领人是一大学生。我参加主日敬拜,听一些分享,认识了几位当地的基督徒。关于信仰的根基我还不清楚。但是知道有一种大爱,我需要。我捧起了圣经。

  在这段日子里,那对夫妇为他回转向神祷告,上帝也扭转着他的心,他又重新回到家中,过正常的生活。短短几个月的聚会,又中断了。那位带领聚会的人受那次学潮牵连,他不能安身海口,走了。我们的聚会也散了。没有团契,我又陷入陌生人中。我忙着经营童装,照顾我的大女儿。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

八、我的藏身处

  1998年,我有了身孕,担惊受怕的日子开始了。他的单位若知道我们有第二胎,他的工作就保不住;当地居委会计生办若知道我们有第二胎,我们会被罚款,捉去堕胎结扎。我天天求主保守这个孩子,保守我们全家。我穿宽松的衣袍,遮掩自己。临产了,还没人来查我们。父神听我的祷告,隐藏了我们。二女儿幸运地来到世上。那些东躲西藏的年轻妈妈见我们平安无事,非常不解,“他们没来搜查你们家?”我点头。是的。我抱女儿散步也担心那些多事的人告发。女儿浑身都是浓重的黄胆,医生让我多抱她晒太阳。我们不能藏着过啊。每一天出门都祷告,神保守了我们。

  当午夜,隔壁院子传来查户口、查超生人口的重重敲门声时,我跪在主的面前,求他遮盖,我的神没有让他们起意查我们。我们平安的过关。我的小女儿可是这国、这地不许出生的人。身为母亲我难过之极。她的户口,将来怎么办?她来了,这世界居然不欢迎她。她的卷发她的笑容她的小手,一个小生命,谁为她申请户口?我们家买不起户口。我又为她的户口祷告。我相信那在天上做我们遮盖的父神给我们一个天上的生命册,这地上的户籍里也必有她的名字。神有能力解决此事。2000年,她的户口上在了她父亲的老家贵州。

九、海、海……

  1998年4月13日,我和教会的兄弟姐妹来到了白沙门海边。沙滩洁白、绵软,海浪由远及近,一排一排,扑到我脚边。兄弟姐妹们跪在沙滩上祷告,73岁的蔡长老站在海水之中。刘琴先入水,一手放在蔡长老手中,当她仰面倒入水中时,一排灰白色的浪立刻掩埋了她……接着是邹稚和秋棠夫妇入浸。大海在我们这些回归的浪子面前有了全新的意义。轮到我了,我身体笨重,邹稚、秋棠一左一右搀扶我,我的手交在蔡长老手中。我愿意向我天上的父交出这罪身,我愿意与我的主一同埋葬。海浪深深厚厚地盖过我的全身,我从海水里出来,天、地、人,都和以往不同了。我知道我是谁了,我知道我有一个天家;我有永生;我有父神、子神、圣灵三位一体的真神……我结束了流浪,结束了孤独,结束了黑暗……结束了叛逆。上岸时,我的大女儿给我递来了毛巾。腹中的胎儿也异常安静。

  当年初来海口时的惶惑也消失了。大海埋葬了过去。

  1998年,也是小女二出生的那年,我被一位姐妹带入当地大学的团契里。

十、病了三十八年

  亚太的金融风暴,摧毁了海口的许多公司。我的先生到外地工作了,一年回来两趟。

  我只能全职照顾我的两个女儿。

  有一天晚上,我哄两个女儿睡着,打开了圣经约翰福音第五章,毕士大池旁的情形让我震惊,五个廊子里躺的全是病人,“里面躺着瞎眼的,瘸腿的,血气枯干的,许多病人。在那里有一个人,病了三十八年。”那天也是我三十八岁生日。

  我不敢再坐在家里,披了一件外衣,走到了街上。街边的和欢树正开着鲜艳的黄花,夜空里星星闪亮,海风吹动着我的长发,我在这人世已过了三十八年了。应当说我在这世界上“病了”三十八年。我还要“病”到何时呢?

  耶稣看见他躺着,知道他病了许久,就问他说:“你要痊愈吗?”

  我的光景全在主的面前。“你要痊愈吗?”这是对我说的。我怎么能不要呢?

  我无力赡养母亲,又无力帮助妹妹。母亲早年得的肺结核已经转化成的肺气肿了,我却无法回家看她。我的生命处于全瘫光景。我真正是“躺着”,看水搅动,却无力下去的人。值得庆幸的是,那时我的妹妹我的母亲都已接受了救恩,并且成了持久为我代祷的人。

  那晚我在主前祷告,悔改。

  我饥饿,在污秽的世界求吃;我口渴,在人世找不到解渴之源;我困苦,在人世的网中,抽不出脚;我可怜,我的尽头是死;我瞎眼,我一直不认识你;我赤身露体,一切的败坏都在你面前;我枯干,我的心无指望。

  我也回想起火车无人驾驶的情景。主,掌管我,救救我。

   “离你最近的地方,路途最远,

  最简单的音调,需要最艰苦的练习。

  旅客要在每一个生人门口敲叩,才能敲到自己的家门。”

  我敲了多少门,今日才敲到家门。

  我开始发现我的愚昧,我除掉买来的观音偶像,除掉一些污秽书刊。我承认我所学的知识充满了叛逆,我成长的路,四处是荆棘。面对十字架上的耶稣,我哭了,我是一个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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