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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也纳的春天

2012-12-08 作者:黄万华口述 郭秀娟执笔  
来源:基督教中网我也要投稿

作者:黄万华口述 郭秀娟执笔

  美丽的梦留下美丽的信息,
无须告别,无须忧伤。
放下一切傲人的成绩,
美丽的生命,因苦难学了顺从;

  在那要来到的国度里灿烂绽放,
啊,女孩,这是你底梦境、我底企盼。
而这世界,纵有黑暗、苦难、疾病伴我前行,
我仍要一路体切地踏着,
因有生命的冠冕为你我存留。


短短几年之中,没想到,我竟三度造访维也纳。

  飞机在几万英尺的白云之上飞行,感觉上,似乎与女儿倍蒂好近、好近。虽然,这次来维也纳,不像前两次,是为看我唯一的女儿,而是来探望她的一群好朋友;特别是魏季芳,一个学音乐的孩子,我志愿来帮她作月子。

  倍蒂应该不会妒嫉,而是欣慰的。

  这个孩子,从小到大,在人生的每个阶段,总有好朋友相伴、相随。还记得在她国中时,我们从新竹搬到永和,她直吵着要回新竹,不喜欢台北。幸好很快认识了一位好朋友,在老师和好友的关怀、扶持之下,总算克服了搬迁的痛苦。这位国中最好朋友,不但和倍蒂一同考上北一女,分发在同一班,后来还一起以第一志愿进台大法律系。倍蒂的好友,如今是士林法院的法官。

  这样的巧合,如今回想,也不禁要感谢上帝,祂真是一路恩待我们一家,虽然那时,我们都不认识祂。不过,从小倍蒂就上天主教幼儿园和小学,她肯定是我们一家人中,最早和上帝来往的。

  品学兼优 活泼好动

  说起宗教信仰,实在惭愧,以前有人向我们传福音,我们夫妻总是躲得远远地,认为那是洋教而敬谢不敏。倍蒂热爱运动,性又好玩,高中、大学几年,也不曾见她有任何宗教信仰。一女中时爱上篮球,总是叫我不要逼她读书,高一、高二成绩平平,一上高三,立刻名列前茅。上了大学,又加入羽球校队,不过她在台大,常常得书卷奖,课业上从来不用父母操心。女儿所带给我们的喜乐和荣誉,实在是大的。

  一九八五年,大学毕业,倍蒂考上台大法律研究所。曾有教授推荐她直接去哈佛大学进修,倍蒂知道家里没有这个经济能力,不可能自费留学,遂开始学习德文,短短一年之内,通过公费留学考试,以维也纳大学交换学生、全额公费的身份,于一九八六年出国。

  奥地利的山川与城市之美,会叫人立刻爱上这片土地。首都维也纳,更是得天独厚,傍着蓝色多脑河岸,不但有美丽的公园和森林,还有许多历史悠久的建筑,不论是教堂、剧院、宫廷还是议会大厦,配上无数美丽的雕刻,真是赏心悦目。难怪倍蒂去没多久,就一直催我去看她。

  对生性好动的倍蒂来说,学术殿堂不是她唯一醉心所在。层层起伏的阿尔卑斯山,终年可见山顶的积雪。气候四季分明,色彩也分明。尤其冬天满山遍野的白雪,对这个来自热带又喜好运动的孩子,更是莫大吸引。第一年冬天,在同宿舍的奥籍好友邀约之下,倍蒂上山滑雪,扭伤了小腿。记得第二年我去探望她时,腿还时常隐隐作痛,我能想到的各种土法治疗,都帮她作了,当时也没觉得特别严重。

  奥地利的医疗制度,虽有完善的健康保险,但一般疾病总得从家庭医生治疗起,除非医师推荐,不然根本进不了大医院。就这样,倍蒂的运动伤害,由家庭医师以物理治疗,断断续续,拖了一年。

  末期骨癌 晴天霹雳

  在维也纳大学第二年,倍蒂继续获得z /-府全额公费补助,但两年是最高期限。到第三年,倍蒂只剩两个学分,和博士论文未完成。在经济需要下,她考上远东贸易服务中心,在维也纳办事处的贸易推广工作。倍蒂拥有一流德语能力,办事处主任在奥地利十三年了,没有称赞过任何人的德文,对倍蒂的德语却备加赞扬,常派她接洽外务。就这样,她很顺利成为正式职员,工作上颇能胜任愉快。一面工作,一面作学问,闲暇时间,还教奥籍秘书小姐学中文,偶尔还跑到中心楼上,台湾驻欧办事处去帮忙。这孩子真是精力旺盛,又喜欢交朋友,人缘极好。

  谁知,她的脚伤却逐渐恶化,办公室的秘书小姐,介绍了一位在教学医院的医师给倍蒂。诊断之下,不只发现倍蒂早就摔断小腿骨,更骇人的是,医生宣告她已进入骨癌末期,估计最多剩九个月生命。医生立刻给她开始了一连串的化学治疗。

  忽然来的惊恐,宛如晴天霹雳,震得我心都碎了。先生走遍台北各大庙宇,为女儿祈福。我的心情沉到谷底,勉强振作起来,赶办手续,匆匆收拾行囊,第二度飞往这美丽,却又令人伤心的城市。这是一九九○年九月。

  见到倍蒂,母女相拥而泣。一夜我辗转反侧,想到女儿多年来的努力,一路奋发向上,勤练德语和法律,如今半工半读,只剩博士论文就可完成学位,眼看一片大好前程,就等着青春的她,大步往前,展翅高飞。谁能料到,她的生命已来到尽头?一声声无奈的叹息,遁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在异乡寂寞的夜里,我独自怅然而泪下。

  在医学院同学的翻译下,我面见了医师。医生在获知倍蒂并无任何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之后,完全打消换骨髓的可能性,虽然也可以尝试抽取本人的骨髓来培养,但是他们坦承,尚无任何成功案例。而且这样作,病人得一直住在无菌室。倍蒂对换骨髓,不抱任何希望。如果能用我的骨髓多好,如果能用我的生命来换取倍蒂的健康,作母亲的一定欣然签字。然而,我只能束手无策,默默地陪着倍蒂,期待化疗延续一点她生命的年限。

  气功治疗 一线希望

  这期间,大陆来的堂妹,给倍蒂介绍了一位气功师。三次化疗加上气功治疗后,医生们相当惊讶倍蒂病情的改善,化疗竟能抑制住百分之五十的癌细胞。气功师宣称,这完全是他发功果效,因此建议倍蒂下乡养病,纯靠气功就能治愈。丈夫和我虽以为不妥,但倍蒂却同意了。她非常清楚,化疗不可能治好她的病,只有等候遥遥无期的骨髓移植,再加上化疗所带给她剧烈的痛苦,呕吐加上恶心,根本无法进食。作母亲的看着女儿受苦,也拿不出更好的主意。就这样,我们母女搬去维也纳乡下养病。

  明镜般的湖水,映着翠绿的草原和轻巧可爱的红顶木屋,面对这样如画的美景,我心中重新燃起一线希望。每天一早五点钟,陪着倍蒂起来练气功。有时见她气色红润一些,胃口开一点,我就满怀希望。可惜好景不常,倍蒂的脊锥骨开始疼痛不堪,一次在气功师的按摩治疗之后,竟再也起不了床了。在乡下这段期间,倍蒂高中好友袁漱荃与她先生,拿年假从美国特地来看望我们。她送给倍蒂一本「圣经」作礼物,我只听到漱荃对倍蒂说:「你有空,就看看圣经嘛。」

  其实,倍蒂在维也纳一发病,她的基督徒同学就急着向她传福音。其中有一位林更盛便是倍蒂台大同学,虔诚的基督徒。顽皮的倍蒂,常笑说:「这人从我的学长,变成同学,现在降为学弟。」原来他在台大高倍蒂两届,当完兵到了研究所,成了同班同学,后来晚倍蒂一年,也考上公费来维也纳留学。林同学见倍蒂不信,很是着急,常常带一些华人教会的弟兄姐妹来探望,还记得当时就有位姐妹,说她见到异象,倍蒂的癌细胞没有了,而且神告诉她:倍蒂会得医治。这样的好消息,我听了自然很欢喜。还有一次,林更盛带了从法国来的神学博士,为倍蒂讲耶稣。不过那时女儿给他们的答复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祷告印证 倍蒂信主

  在乡下住了约有半年,一九九一年三月八日,我们母女黯然搬回维也纳。

  倍蒂坚持不肯住院,只是定期回到医院检查、继续接受化疗。教会里经常有人来探望,唱诗歌、读圣经和祷告。倍蒂似乎很喜欢他们来。据她后来受洗时作的见证:她说生病后,也常向神祷告。向来,洗澡都得由妈妈帮忙,因她大腿一闪即痛,根本无法自己料理。有次她痛苦地向神哭诉自己的无能,连洗澡都要妈妈代劳,抬头一眼望见床头的圣经,于是哭着向神求印证,求神成全她不用妈妈帮忙,独自洗澡。当时她这样祈求:「主阿,你要是真神,必有能力助我作成这事,不需妈妈帮忙。」这样的疼痛向来持续很久,甚至几天也不止,没想到这次竟然在短短半个小时后,大腿疼痛停止,她不顾我反对,真的独自去洗澡。还记得当时我竖起耳朵,留意浴室里的动静,深恐她发生任何意外。

  就这样,女儿很自然地接受了主。

  而我也渐渐地被那一群教会姐妹们的诗歌吸引,有时也加入他们祷告、读经。倍蒂的室友,是个学音乐的年轻孩子,和倍蒂感情极好,脾气率直,常常嫌教会这班人太吵。林更盛的未婚妻,当时也在维也纳学音乐,她就是魏季芳姐妹,来自新加坡的基督徒。她提议让出自己的房间,给我们母女住,这样,教会的弟兄姐妹,也能比较自由来探望我们。我欣然接受了他们的安排,因为我亲眼见到教会代祷的功效,每回倍蒂胸口疼痛,总是借着教会的祷告网就能安静,就停止疼痛,很少靠止痛药物。我已经深深地倚赖这一群基督徒所能给我们的协助。经常有七、八位姐妹,轮流买菜、烧饭,来魏姐妹的房间,和我们一起用饭、分享及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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