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温暖的太阳
时至今日,回想八年前的状态,真像一场噩梦,不堪回首。绝望、恐惧、羞辱、讥笑、彻夜不眠……无边的忧虑时刻笼罩着我,笼罩着整个家庭,似乎望不到尽头。
就在我们全家快要在绝路上走到终点时,主耶稣的光芒照亮了我们,从此我的人生和之前的16年,如同白昼黑夜般泾渭分明。虽然信主的日子仍然有痛苦和软弱,但已经有盼望,每当思想主的奇异恩典,我常会无语哽咽。多么想大声告诉全世界:我的救赎主是如此真实!
多动症孤立无援
若不认识主耶穌,我今天的居所可能是精神病院、监狱或者坟墓,绝不可能是在宾州大学。
从小我患有严重的多动症(ADD),这是一种让人无法集中注意力力的疾病,患儿大多无法正常完成学业,并且躁动,易怒,难以自控。从幼儿园到高中,我无一例外地成为班上最“后进”的学生,同学讨厌排斥,老师深感头疼,家人倍感忧愁。由於失去自控,我常和别人爆发冲突,甚至跟老师打架,也打过母亲,骂过父亲。
因为无法通过正常的方式融入同学圈内,我常在旁边眼巴巴地看著别人高高兴兴一起玩耍,而我若要加入,就立即遭到所有人的排斥。于是,只有通过故意欺负同学,上课出各种洋相,跟老师顶嘴等方式来获得关注。久而久之,我更成了他人眼中的怪物,进一步被孤立。
至今,我仍然记得小学时的一幕:老师希望把我调到别的班去,搞了个班级民意调查,他问:“你们有谁不讨厌曾鹏轩的?”全班所有人沉默。“你们有谁希望他转到其他班去的?”唰地一声,全体学生的手整齐划一地举了起来。那一片白森森的手打碎了我平时大大咧咧和不在乎的外壳,眼泪哗啦啦地流淌下来,我和父亲站在讲台前,好像两只可笑的鸭子,尴尬得不知所措。
爸妈非常爱我,我也不想让他们难过,可是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做老师、家长心目中的好学生。我的成绩总是倒数几名,行为总是触犯纪律,没有朋友,没有尊严,没有前途,甚至很少有人愿意和我心平气和地寒暄两句。
我迷上了漫画和小说,因为那里面总能找到一些和我处境类似的“丑小鸭”,最终得到了某件宝物或者神力,摇身一变成為拯救地球的大英雄,聚光灯下万人瞩目,令过去曾经瞧不起他的人们纷纷刮目相看。我迫切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得到这种超自然的力量。
于是,在上六年级的某天晚上,我刺破手指,在纸上写血书,希望灵界之物与我立约,帮助我,我愿向他们宣誓效忠。
鬼附身苦不堪言
就在我做了这个决定后不久,就开始患上了精神疾病。邪灵给了我一些超自然的力量,比如有一年夏天,我耳边有个声音向我说话,结果在月初成功地预测了一个月内所有会下雨的天数。但是,这非但没有改善我在学校里的境遇,情况反而更坏。我时常能听到一些声音要我做这做那,如饭前会听到声音要我在碗上画一个符,然后再吃;睡前先到没有人的地方去站一会,嘴里唸一些“咒语”后才能睡。
声音的力量越来越强,以至于不去顺从其指示就痛苦万分。随着声音给的咒符和咒语越来越复杂,使我无法正常生活。最严重的几次,饭前要准备两个小时,还有一次甚至在厕所站了八个小时才能躺下睡觉。多少个夜晚,站在房间角落看著床铺而不能睡觉,我真想纵身一跳以结束生命,了结一切痛苦,但是却没有胆量。
在极大的压力和不正常的饮食、睡眠之下,我的身体彻底垮了,似乎死亡的气息越逼越近。父母也发现了我的异常,带我看过很多心理医生。结果给出的答案都是一样,说是父母管教不当,但却无法治愈,哪怕减轻我的一点点症状也没有。无奈之下,父母把我带到精神病院就诊,结论是“精神分裂症前期”。
父母极不愿意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因为那里很少有人真正痊愈,并且有关治疗会对人的一生产生负面影响。可是,我的状况继续恶化,当时我在寄宿学校上高二,几乎每晚都翻墙出去上网吧,白天翘课在宿舍睡觉,和各校“混混”混在一起(其实由于我举止怪异,就连他们也不太接纳我)。最后,学校忍无可忍,不让我上课,只能参加期末考和高考。
无可奈何,父母只能准备带我离校,接受精神病院治疗。可就在那一天,耶穌进入我的生命。一个爱主的弟兄了解我的情况后,到我们家传福音。
那天,他并没有为我赶鬼,只是讲了耶稣基督的救恩。从前,对心理医生和其他前来关心我的人,我都无法集中精力去听,只会激烈地与他们辩论,并把所有的错都归咎于父母。可是那天晚上我却多年来罕见地没有走神,而是安静聆听。
我听到他说,世人都犯了罪,不只是我,不仅我无可救药,而且也没有人能靠自己得改变。唯有大能的神,他爱我,且为我的罪死,借此把我从绝望中拯救出来,而我所要做的,就是相信并接受。
这个道理和之前听到的一切都大相径庭。并且在那位基督徒离开后,我感到有一种完全不同的力量进入心里,我自言自语说,这次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新生命美好旨意
经过约半年的慕道,我慢慢接受了福音。当然,我时不时还会被那股邪力再次辖制。当我闹得很凶时,教会的弟兄姐妹会在电话里为我彻夜祷告。有时我半夜三更闹,他们也会从睡梦中爬起来為我祷告。渐渐地,魔鬼对我的控制越来越弱,我能去教会听布道,整个人逐渐好起来。
半年后,我们全家都信主了。我彻底被治愈,鬼也彻底被驱赶,邪力不再能辖制我。当我能不用画符就自由地吃饭、喝水时,我是如此激动,经过近六年折磨(当时17岁)的我终于得到完全的释放。
刚信主的我,一面感恩,一面对学业和前途仍是灰心绝望,觉得再也没有脸面和能力返校学习。于是我祷告,希望神让我在教会干点体力活,学会开车,为大家当司机就行,不要再回学校。
尽管我的心意十分恳切,但是神有更美好的计划。神让我看到圣经中那“格拉森被污鬼所附着的人”,在耶穌为他赶鬼后,恳求离家与耶穌同行。可是耶穌却让他回去,到自己的家乡,在亲人中间见证主为他做了何等大的事。
神让我返校的心意也有许多印证,如学校突然同意我回校继续重读高二,之前算休学;我们全家没有为此托任何关系,甚至没有提出申请。神的心意如此明了,他让我回到学校为主作见证。
开学的第一天,我走进教室,无比忐忑。听到同学们说话我都会紧张,心跳加快,呼吸困难,生怕我的一言一行有所不当,再次被孤立,噩梦重演。我深知,靠着自己无能为力。
想到大能的救主,我向他祷告。果真,神加添的力量胜过眼前的环境。于是,我不再畏惧,甚至老师把我叫出去,语重心长地嘱咐我不能再考倒数第一名时,我想到既然是神让我重返学校,他必定会帮助我,所以我自信地答道:我相信将来的成绩一定能达到优秀行列!
丰羽翼再度翱翔
然而,返校之初,我常在惧怕与自信之间不断摇摆。然而,我相信神的带领,肯定不会让我的见证失败。渐渐地,我看到了神的信实。按理说,像我这样曾经几乎荒废的人,不可能跟得上高二的学习进度。这一点,在大学学习了教育心理学和学习科学后,我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人脑的构造和本身的认知结构会在不断的学习中改变,因此长期不学习的人,其认知结构和行为模式就不再适应学习,这就是为什么一些从小没有上过学的孩子,刚入校时会有很艰难的适应过程。
我的基础极差:高二的我,“耶稣基督”四个字,就有两个字不会写;一道数学题,即使懂得演算,也有近一半的机率会算错;化学和生物考过个位数的分数。而且,长期不学习导致我没有任何好的学习习惯。
同时,每天平均要读经祷告约两小时才会有力量。当时,教会每週有两次团契、一次敬拜使我真的无暇全心的投入学习当中去。
然而,神是全能的。返校后,我突然发现,长期以来无法集中注意力的我,听课效率如此之高,老师讲的话竟然过“耳”不忘,而且一听就懂。每天听课完成作业,我渐渐发现了诀窍,就是“现在活着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里面活着。”(加二20)
从小到大,我从未对自己的学习能力有过信心,但是面对繁重的高二、高三课业,我却觉得丝毫没有压力。因为我知道,表面上我在做,实际上是耶穌在我里面替我做。高二期末考,我得了全班第十名;高考成绩达到全班第三名,在全省的所有理科考生中属于前二十几名。
耶稣帮助我胜过了许多过去无法战胜的困难,在高中最后两年,我仅仅依靠神便觉得胜过以往一切欲望的满足。我前所未有地抓紧时间,甚至连买饭和上厕所都要小跑往返。我学会了与人和睦相处,同学也都对我非常尊重,有些人甚至在高考结束后就来我们的福音班,我想,这不正因为他们在我身上看到了神的大能作为吗?
心满足唯独耶稣
神也大大祝福我的家庭。全家信主前,有一个远近闻名的算命先生说我和母亲相克,必须分开。信主前的家庭光景确是如此,似乎占卜还很灵验,由于我的学业彻底荒废,母亲也被我气得身患重病,几乎要死。当时,她1.62米身高,只有不到33公斤重,得了好几种被称为绝症的疾病,以至于站立走路都很困难。
然而,耶稣打破了这个魔咒,全家人信主后,在主里同奔天路。我学习在主内顺服父母,和母亲之间几乎没有再产生矛盾,而且她的身体也在几个月里奇迹般地康复起来!
在全世界的人都无力帮我的时候,耶穌解救了我。在周围的人对我都绝望时,耶穌没有拋弃我。谁能解救一个无可救药的人?谁能让一颗刚硬悖逆的心回转呢?人不能,神能!
我的见证,不是出于迷信、主义、教条或激情,而是一段段出死入生的亲身经历,这位神又真又活,能解决“不可能”的难题,完全翻转走入绝境的生命。祂爱你爱我,与我们同在。只要接受他,就能脱离罪恶的捆绑而快乐地活着。
往事刻骨铭心。然而,这些年来随着身体状况越来越好,“自信”增长,有时觉得似乎不靠主也完全能活得很好,甚至淡化了起初的爱心。正是撰写分享过去的经历,每一字每一句都让我看到过去不堪回首的光景,提醒我:若没有神,我的幸福将是镜花水月,脆弱不堪。
求主怜悯,让我用曾经深陷绝望的生命,见证神的大能、恩典和作为,荣耀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