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就要歌唱永恒
——读生命树姊妹的诗有感而作
八十四年新诗发展的历程,经历了无数的曲折和艰难,虽是每隔一个时期便出现一次让人惊喜的态势,但辗转到今天似乎依然没有找到一条可行之路。就好像新诗从它诞生的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了它要经受一个漫长而动荡的命运。一路走来,虽说是不断地风生水起,乃至时而轰轰烈烈,但其身上裹挟的为他人做嫁衣裳的色彩却是愈演愈烈。
直到上世纪的八十年代初朦胧诗的出现,才真正地打破了这一传统格局。于是,在放逐这种传统之后,人的尊严及价值,绝无仅有地在感慨与往事里,开始了一种人性与悟觉之间的挣扎。那种传统而带有使命感的诗歌,已经从朦胧诗,第三代,80后及90后与民间写作等各流派所给予的困惑里,很艰难很疲惫地体验着那种孤独和悲壮。
这期间各流派的诗歌,从现实到荒诞,又从主观的忧患到很客观的调侃,可谓是百花齐开。这些诗,虽说角度新颖,语言奇警,结构不凡。可是,由于它们混杂不一,均成为潜流式的诗歌,而人们又习惯于那种高亢的激奋人心的诗歌,沉溺于以往情调上的兴趣之中。所以,一篇篇的诗歌,绿了又黄,黄而即落,最终都在时间的检验下,逐渐发生裂变,呈现出昙花一现的局面,这让诗人显得非常尴尬和无奈。诗,这个曾被誉为文学皇冠上的明珠,明显地跌落到了社会的边缘地带,很少有人去欣赏去阅读。于是,一种奇怪的现象产生出来,写诗的比读诗的人还多,甚至写诗的也不读别人的诗。诗人雨后春笋般地滋长蔓延,读诗的却是秋风落叶,一天比一天少。诗的这种附有悲剧宿命色彩的命运,并没有让诗停滞下来,相反,如今展示个体性格与命运的诗歌,便在文学的世界里呈现出一道别致的风景。
这一风景,从现有状态下很难评论其是与非。但诗人各自的追求应该是值得肯定和倡导的。诗,本来就是属于少数人的,正所谓曲高和寡。实际上,这是诗歌进入正常发展的一条似锦之路。恰恰如此,诗歌创作的自由度便从此有了更为广阔的空间。如许空间,虽是斑驳杂糅,虽是稗子与野草同生同长,但令人惊喜的是,洞天别具,一种新的奇葩正从诗歌的土壤上绽开了花蕊,以其独有的姿态闯入人们的视野,以其独有的馨香进入人们的心灵之中,于潜移默化之中给人以灵性生命的改变。
这就是信仰诗歌的崛起。
这一崛起的概念,自然是从狭隘的诗坛发展脉络来看的,如果就扩展而言,信仰诗歌的萌芽,实际上是孕育于一个大的环境之中。一个是中国宗教政策的宽松和开放,一个是中国基督徒的发展和壮大。这两点给予了信仰诗歌萌芽产生的绝好契机。因为,从现在教会的状况来看,很多的知识分子的进入,尤其是诗人和作家的进入,使基督的牧场延伸至了文化界与诗坛。其次,网络的发展为信仰诗歌的传播起到了前所未有的温床作用。我们完全可以从各大网络,尤其是基督教网站及基督徒的博客上,很容易见到这些信仰者的信仰诗歌。
所以用这么大的篇幅提及信仰诗歌萌芽产生的过程,是因为生命树姊妹在其诗歌创作中,以诗歌的形式,向我们展示了一些大胆和新颖的重大诗歌论题。她对诗歌和诗人概念的诠释是这样的“诗是上帝的情怀∕歌是上帝的心声∕诗人便是聆听上帝心扉的那位∕诗是用人间的语言翻译上帝的情感∕歌是用天国的音符弹奏上帝的心扉。”(《诗、诗人和上帝》)
这种诗论显然是从信仰中来。于是,她高声吟唱:“活着∕我就要歌唱永恒∕因为∕我的每一颗细胞渴慕永恒者的生命∕我心灵的宫殿有永恒者不熄的灯。”(《活着》)
这种诗论如果以世俗的角度去评说,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但站在信仰的角度来看,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但能够有这样的感悟和心得,发出如此铿锵震撼的声音,不是每个基督徒诗人都会有的。在现实众多的信仰诗歌中,浅白矫情和类似口号般的诗作也是屡见不鲜的。《圣经》里多次提到要以心灵和诚实敬拜上帝,我们写诗作文就是为了敬拜上帝,而绝不应该是炫耀自己的才华。只要我们真诚地以心灵敬拜信靠我们的上帝,圣灵就会在我们灵魂里做工,促使我们写出贴近上帝的诗作。
生命树姊妹的诗歌,主要发布在各大基督教网站。许是因为我是网站编辑,才接触到很多信仰诗歌,才更关注信仰诗歌的发展。读过很多信仰诗歌,觉得生命树姊妹的诗歌里有一种别样的情怀。这种情怀,显得博大和深邃。诗意里隐含了一种智慧,显示出了属于自己的那种感情。换句话说,就是由灵魂深处爆发出的那种声音。这种声音,很容易引起我们的共鸣。她发表的诗作很多,仅旷野呼声网站就有近百篇的作品。就诗的数量而论,可以说她是一位勤奋的诗人。但写诗不是单靠勤奋就能成功的。勤奋只是一个方面,重要的是诗人的悟性。王国维《人间词话》里说:“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罔不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界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界也。‘众里寻他千百度,回头蓦见,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种境界也。”这三种境界,关键在于第三种境界‘众里寻他千百度,回头蓦见,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这是就一个人的悟性而言的。一般诗人想要都具备这三种境界是很不容易的,基本是不可能的。而生命树姊妹所拥有的就是这第三种境界“悟性”,那么这种悟性,表面看是属于她自己的。但对基督徒来说,这种悟性来自信仰,来自主耶稣。认识耶和华是智慧的开端。生命树姊妹的诗歌创作其基石就是神的话语。
生命树姊妹的诗其题材是广泛的,这里有读经心得,观人睹物的联想以及对人类终极的思考等等。但无论是写人还是状物,都是以圣经真理的视角去触摸去感悟去结论的。比如:对于诗坛出现的是是非非以及各种诗派的争论和探索,如果用生命树姊妹的诗论来解读,就会使我们的眼睛为之一亮:“诗人最大的失败就是离开上帝∕建造自己的巴别塔∕诗人最大的不幸∕就是成为世俗眼中的诗人。”我读过这句诗后,觉得这几句诗几乎就是对中国新诗发展的一个总结,一个断言。记得,本站作者海夫在她的《如果一个民族不产生伟大的诗人》一文里有这么一段话:“诗不发生在人和世界之间,发生在人和上帝之间。”这句话恰好与生命树姊妹的诗论形成互动。正所谓《信经》所言“圣徒相通”。在生命树姊妹的百多篇的诗歌里,她的以诗歌形式所写的诗论应该说的最具价值的。因为,她为中国新诗的发展指明了一条光明之路。这些诗论是发人深省和震撼诗人之心的。尽管这些诗论在现有的状态下非基督徒难以接受,但中国诗歌的发展从来也没有停止在这方面的探讨,但都只是停留在浅层的探讨上。
但若从狭隘的宗教层面而言,中国确有一部分教会并不重视所谓文学和所谓诗歌,更是轻忽网络上的宣教,更不乏对此持异议的牧师及教会领袖。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疏离和排斥的。他们所看重的只是与俗世无异的人际关系及其金钱与地位,嘴巴上高喊着哈利路亚却难以掩饰骨子里私欲的膨胀。当然,真正的信仰者不是信教会,更不会去信仰哪位牧师,而是信仰基督。信仰基督的表征就是灵性生命上的改变与升华。这不仅对于诗人,对于每一位信仰者都是如此。这也是检验衡量基督徒真信与假信的一个显著标志。“我不追逐世界的潮流∕我不计较亲族的冷落∕因为我有神∕我不梦想人间的鲜花∕我不惧怕红尘的孤独∕因为我有神∕我不计较今天的贫穷∕我不期待明天的富贵∕因为我有神∕我不祈求长命百岁∕我不害怕英年早逝∕因为我有神∕我不怕突然临到的灾祸∕我不怕世界末日的到来∕因为我有神∕我不怕魔鬼的诱惑∕我不怕撒旦的攻击∕因为我有神∕我不怕阴间的捆绑∕我不怕地狱的吞噬∕因为我有神”(《因为我有神》)
生命树姊妹的这首诗,饱蘸了对主爱的激情,为我们诠释和展现了一个具体地灵命改变升华的图景,只有做到这样,我们才敢说“因信称义”这句话,否则就是一种虚假的信仰。可见,诗人对圣经真理的认识与理解是极为深刻的。我不知道生命树姊妹信仰之前是否就开始了对诗歌的创作,但是从她对诗歌创作规律的把握上看,她的诗显得很成熟,很有个性特征。从整体看,她的诗很注重意象的营造。诗句语言也那么含蓄隽永,颇具诗味。
信仰诗歌的崛起自然是令人鼓舞,但很多的信仰诗歌总是流于浅显直白,与歌词差不多,更不懂得诗歌意象的营造关乎诗歌创作的成败。我们可以看到很多口号似的诗歌,其实,这不是诗歌,只能说是话语的一种排列,有矫情的嫌疑,类似文g e时期的所谓诗歌。但是,殊不知文g e时期的优秀诗作也是很注重意象营造的,也是特别有诗味的。当然,毕竟基督徒诗人还是少数的,真正懂诗的人不是很多。这不能不说是信仰诗歌创作上的一种局限。
另一方面,这让我想到中国诗坛曾出现以追求神性写作为姿态的一批诗人,其代表诗人是海子、骆一禾、戈麦等,在创作上他们主要以拷问自己的灵魂为目的,对他们来说,诗意的本质是一种宇宙真理,诗的理想就是最大程度和范围内表现这种真理的存在,无论是诗的架构及诗的内容形式,都是宇宙规律的再现。显然,这种追求是可喜可贺的,但如果脱离信仰去追求这些,便成为无根的浮萍,很容易坠入世俗的纠缠之中。或许这就是最后导致诗人海子、戈麦走向自杀结局的主要原因吧?因为他们要建造的是自己的巴别塔,被上帝拆毁是必然的。
“我看见,上帝的救恩已临到中国∕我看见耶稣已打开炎黄子孙的心扉∕我看见∕圣灵如风吹拂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我看见》)。这是生命树姊妹的感悟和看见,实际上,也是每个基督徒的看见。信仰诗歌的崛起,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具备了真正的神性写作的姿态。因为,信仰是诗歌创作的基石,圣灵已经内住在诗人的心中。真正的神性写作,也就是所谓信仰诗歌的写作,现在看来虽是微弱之火,但一定会有燎原之势的一天。生命树姊妹以及其他基督徒诗人的出现,无疑使我们看到了诗歌发展的这一前景。然而,我们创作诗歌绝不是为诗歌而诗歌,也不是为了自己成为一位伟大的诗人。用生命树姊妹的话说:“诗歌的功效就是把失落的灵魂带到上帝的面前,聆听天籁之音,接受神圣的洗礼,从此,游子归回永恒的乐园。”藉此可以说,诗歌创作不仅可以使自己灵命增长,也是传扬福音的需要。所以,“活着,就要歌唱永恒”,这才是基督徒诗人创作诗歌的最终目的。
【作者简介】 大漠,2009年8月28日在沈阳东关教会受洗归主。2012年开始在《雅博网》网站做文字侍奉至今。先后在《信仰之旅》、《文化中国》及网站发表信仰文章近200篇。现为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会员、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沈阳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