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观察:从巫的特点和影响来解读
巫,象形字-会意字。甲骨文、金文中像横竖放着几根竹签或木条。这是用来占卜的工具。上横代表天,下横代表地,面对面的两个巫师。中间的竖线表示巫师能沟通天地,即知天晓地。本义是巫师。(见《汉字图解字典》532页)
追溯伟大而悠久的中国文化到尧舜禹、夏商周、诸子百家,一个强大而悠久的巫师传统赫然呈现。儒、道、法、阴阳等无不从不同的巫术源流而来。儒生、方士、术士、法士、方术士、策士、谋士等大抵源自原始宗教各派的祭司,即巫师,后多从事求仙得道、炼制丹药、驱鬼捉妖、观阴阳、看风水、讲灾异、相面占卜、天文、医药等活动。再逐渐分化,一部分毕生为进入宗庙祭祀或做帝王师而努力,一部分在继续民间街头行巫混饭,一部分成为行业的技艺人或领头人。
这可不是我的什么新发现或学术奇论,一位新儒家的文章《略论西汉儒生教育实践与儒家独尊地位的关系》中写道:“孔子、孟子、荀子、董仲舒,在他们的理论和生命的实践中,继承了古代「巫师传统」对人格神「上帝」、「天命」的敬畏与信仰,同时也发展了周初以来「以德受命」的人文精神,反对盲目的依赖「天命」,又提升到「综合的巫师传统」,进入天人合一的「冥契主义」的境界。孟子说:可欲之谓善,有诸己之谓信,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大而化之,之谓圣,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孟子·尽心》),是对这个境界最好的描述,而实际的宗教行为则是由祭礼而实践”。
巫师传统、冥契主义、宗教行为……一语道破传统文化的本质。问题是怎么来看这样的本质,思想为什么如此“伟大悠久”却缺乏创新和力量。从“巫”的本源上的一些特点和影响来洞察可能会比较清楚。西方好些大学至今还会专门开设一门课来谈自己国家历史上的巫术和巫术社会。中国闭口不谈,似乎那是年代久远的原始部落的事。实际上透彻“巫性巫衣”,就好理解薄熙来的唱红打黑,刘小枫的认毛做父,以及城市的重要建筑物没有不占卜,看风水,连带做法事等。z /-府领导和房产开发商各请“大师”或者率众一起来做……这类中国式的闹剧和悲喜剧还会持续上演,其手法和场面与巫师做法时的情景没有太多的不同。
“巫”主要有哪些特点呢?首先是封闭性。从字形可知,看上去天地之间人为大,无所不包、无所不容,实则顽强地封闭。封闭到什么程度呢?中国传统文化和精神深深烙进“巴别搭”的印记,两个坚决:坚决要中国,坚决要通天。有人从政zh i地理学、民族地缘学、历史气候学等多角度试图来解释中国文化和发展的封闭性从何而来,都不太能让人十分信服。这个民族究竟从何而来,为什么从炎黄、蚩尤就要大战争统一,为什么要称自己是神州,是世界的中心,在国中是四海之内皆弟兄,中国之外都是蛮夷……巫的本性就决定了它必须封闭,否则它的话语权就可能失丧。
“巫”的第二大特点是肤浅性,易经八卦、阴阳五行、巫术占卜、天人合一、宇宙全息密码等粗浅的先民思维方式被描述得玄之又玄,高深得不能再高深了,博大得不能再博大了。将之运用到上至国家兴衰、王朝更替、下至小民命运、修房安床。我的中国,几千年就这么过来!到现在的“国学复兴”,这仍占了主要的内容和市场。211工程的重点高校,重点高校的高级研修班仍大讲特讲、场场满座。为什么呢?恐怕与肤浅性相连的蛊惑性有关。巫术也叫蛊术,人中了蛊就莫名其妙起来。比如说赵本山在中国好吃香,其小品带着地方戏二人转的背景,而二人转源自萨满教的巫师表演。巫师一跳神的时候众人就兴奋、倒地等。所以赵本山到美国就吃不开,美国人实在看不出哪里好笑,相反觉得言语粗俗,因为美国人没有这个巫师传统。唱戏的疯子还需要看戏的傻子,才是一台好戏。文g e动乱哪里是一人之功呢,全民皆在戏中。
由此就比较好理解“巫”的混乱性。当谈到国学时更多是在说台面上的显学,可仔细研究中国文化,发现任何一种学都没有办法来概括。在儿时的古镇上,禹王宫、龙王庙、城隍庙、土地庙,关公庙、文庙、佛教寺庙的残迹以及在柱子上刻着的斗大的毛z huxi语录:“卑贱者最聪明,高贵者最愚蠢。”为什么如此混乱?因为巫从来不是一个,大巫小巫,男巫女巫,你方唱罢我登台。常听见说某人一下子就成了“仙娘”,某人一下子就“得了法”。有人说中国文化是感性文化、不是理性文化,所以多愚昧。可这不太说得通,比如说希伯来文化也是相当感性的、重意象的。还是属灵的问题吧,根本不在于理性多,还是感性多,在于灵上所属。“上帝不是叫人混乱,乃是叫人安静的。”(哥林多前书14:33)著名的李约瑟之谜:“为什么资本主义和现代科学起源于西欧而不是中国或其他文明?为什么直到中世纪中国还比欧洲先进,后来却会让欧洲人着了先鞭呢?怎么会产生这样的转变呢?”对此不同角度有解答。从根底上来说,人在混乱中不论他多么虚张声势,都是弄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巫”还有很重要的特点就是欺骗性,巫就是想通天通地,可人毕竟是人,怎么会全知全能呢。可为了自身的利益和权威,只有装神弄鬼了。中国巫的欺骗性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圣人理想给皇权专制有了很巧妙的包装,巫师—帝王师—权利师(君权神授)相互博弈、彼此利用。千百年来佛、道、儒、法等从来没有停止过在王室的地位争夺,三教合流是此消彼长的斗争平衡。看清这个,对当今的学术腐败就没什么好稀奇。国人骨子里就不喜欢知识、也不喜欢真学问,读书不是为了真理,是为了“货与帝王家。”二是通过文艺形式给人心以逃避和麻痹。×××说:“宗教是人民的鸦片”,在×××说这话的时候,鸦片被普遍认为是好的,止咳止痛等。后来因泛滥才有不同的定性。逐渐悟到为什么基督教来华那么艰难,文化就是中国人的宗教,并且是各式各样的巫术和宗教。试图以一种宗教去取代另一种宗教,不是难于上青天吗。唯有福音的大能可以这片土地上工作,宗教、文化层面动工都很难啃得了这块硬骨头。
【作者简介】 海夫本名:康晓蓉,雅博网作者。作家、诗人、牧者。籍贯四川,70后。1995年大学毕业到浙江工作。先在中学执教语文,后从事影视、杂志等文化传媒工作。2006年回居成都,2007年归主。2010年开始牧会,2013年7月按立为牧者。 诗作散见《十月》、《中国当代女诗人爱情诗选》等。2007年出版诗集《诗三百与字一个》,写有哲学散文集《生命与爱》,2012年自选诗集《活水》。2013年信仰文集《风随着福音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