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读了什么新书？”走进改革宗神学院图书馆的读者很想知道应该，在他们的阅读书单上加上什么。但是在向他们介绍新书之前，我会提醒他们应当读哪些旧书。排在清单前列的，却又经常被人忽视的，是《天路历程》。你很难想象在大多数基督教书店里，约翰·班扬的这部经典也被小说《末日迷踪》、《直奔标杆》实用系列和《雅比斯的祷告》类的祷告手册挤到一边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个人的经历可能会给出一些答案。我读《天路历程》是在25年前，那时我对这本灵修经典充满希望，并且我没有失望。班扬将基督徒经历许多危险、劳苦和网罗之后，经历了十字架的奇妙描写得栩栩如生，这的确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故事：从毁灭城，经过灰心沼，到基督的十字架。谁说清教徒的书字句晦涩？我看到第35页时曾产生困惑：班扬怎样才能吸引我的注意力，让我读完剩下的153页呢？

　　但是我发现故事远没有完结，前面还潜伏着浮华市集、怀疑堡垒和死人巷。基督徒将要遇上愚蠢、睡觉和傲慢、形式主义者和虚伪、两面派先生、骗人先生、走回头和很多别的人，所有这些人都是通过十字架出了毁灭城的。这些同行的人理论上应当和基督徒一样为十字架感到欢喜，但这些是冒牌的天路客，心里充满了危险致命的自以为是。

　　得救是一个旅程

　　现代读者为什么这么难读下去？他们的困难是和福音派基督徒的偏见有关。具体说，这本书让那些对得救抱着一种决志至上的态度，把神拯救的工作降低为眼见的壮观而立刻归信的人摸不着头脑。班扬描写的基督徒生活不是这样的。拯救所带来的是持续一生的走过生命旷野的旅程，在每一环节都需要归正。基督徒通往天城的旅程在每一个转折点都遇到威胁。他和盼望、忠信作伴，得到支持，但是几乎上了多话和无知的当。在整个故事中，每次基督徒只要自以为是地骄傲起来，他就遇到危险。

　　走天路是一个贯穿整本圣经的主题，彼得称信徒“是客旅，是寄居的”（彼前2:11）。按现在的说法，是无家可归的人。作为没有家的人，我们会遇上毁谤（彼前2:12），要受苦（彼前2:19），每天受威胁（彼前3:14），有火一般的试炼（彼前4:12-14）。保罗也不断提醒我们客旅的身份，告诉我们说，我们是天上的国民（腓3:20；西3:1-3）。希伯来书是给天路客的实用手册。它把基督徒牢牢定位在旷野中，把基督徒生活比作是在旧约旷野的流浪，这点在来3:7-4:13特别明显，神学家Richard Gaffin 这样评论这段经文：

　　旷野中的以色列民和新约下的信徒所处的情形很相似。基督徒得到同样安息的应许（3:11，4:1），他们也落在类似的试炼和同样的不信背道的危险中（3:12、19，4:6），他们得到劝勉，同样要在信心中坚忍（3:8、14，4:1、11）。和旧约时一样，新约中神的百姓也是客旅，是一群行在路上的子民。

　　让我们拥抱这天路历程

　　在希伯来书11章，作者展开对这些天路客的伟大回顾。他描写这些旧约的圣徒，说他们在世上是客旅，没有常住的城，靠着对神应许的信心，知道他们的产业比这世界上的更美。

　　在这些新约经文中，写书的人是大大依靠旧约的经文。从那些在旷野中游荡的以色列人身上，我们看到基督徒天路客的身影。旧约天路客的故事是我们的故事，也为我们写的，保罗说：“写在经上，正是警戒我们这末世的人”（林前10:11）。

　　然而，身为天路客，我们不仅仅只是在重复着以色列人的故事。我们发现，与我们的救主联合，这是圣经里终极的天路历程。使徒约翰告诉我们，耶稣创造这个世界，但是正是这个世界蔑视他。他要在旷野中受试炼，被他的民拒绝，在这个世界上漂荡，没有枕首的地方。作为一个天路客，耶稣面向耶路撒冷，好让我们面向锡安。要作一位天路客，我们就 要效法基督和他的天路历程，拥抱和接受十字架的生活。

　　通过牢记我们在旷野中的位置，我们就越来越意识到我们绝望的光景，我们对神供应的需要。通过话语和圣礼，神给我们赐下真正的喂养。拒绝这健康的喂养，寻找另外的滋养取而代之，就是宣告我们比神还要有智慧，渴望埃及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