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听说一个伟大的人死了，通常不是遗憾或悲哀，更多是因疑念而惶惑。于是也嗟叹自己不以“死者为大”而愧为天朝人。

 

        对于“伟大”这个词，我从来都是带着洁癖地使用的。直到有一次我看到有文章说希特勒是“史上最伟大的演说家”，我就想：有没有搞错，希特勒也配称“伟大”！？我似乎有点出离愤怒了。

 

        看到如此表述的也算是个严肃媒体，我极不情愿地去翻看了词典（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弄错了），原来，除了品格崇高、才识卓越、令人景仰钦佩的品格之外，气象雄伟、规模宏大，超出寻常也可称为“伟大”。也就是说，造福于众人的伟人和祸国殃民的妄人，以及狂傲残暴的枭雄魁首，皆可冠之以伟大！反正这类人或善或恶，都有其过人之处，能让人仰慕不是？

 

        我承认是自己太理想化了，也就把有些词意用得偏狭过窄。然而，这也是我们长期被教育、驯化的结果呀。想起以前听到的一个典故：说天朝一直都宣传仇美，但有一天太祖却突然改变主意，要与美国佬握手言和了，于是在报刊上就有叙述美方将领李奇威将军的话。这时老百姓不答应了（屁民从来都是转换得慢，时常跟不上形势的），写信投诉到报社：他美帝国主义者也能叫“将军”？……还是我们睿智的周大总管出来打圆场，说以后要少用、慎用、尽量不用这类刺激“爱国”百姓的词语。看看今天我朝海内外天之骄子的言辞，即使过了这么多年，爱国主义教育在我朝青年的心中已是深深扎根、甚至枝繁叶茂了。

 

        毛伟人说，“生的伟大，死的光荣。”但为什么有的人死了，反而普天同庆呢？他们明明做了许多“伟大”的事呀。瞧，他们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实践奥威尔所说的种种：战争即和平、自由即奴役、无知即力量。他们有伟大的领袖，有伟大的思想，加上伟大的舆论和伟大的能量，多么伟光正，多么厉害呀我的国！然而，人民的眼睛未必常常是雪亮的，但他们的心里都有一杆叫做良心的秤：圣经说，这是显出律法的功用刻在他们心里，他们是非之心同作见证，并且他们的思念互相较量，或以为是，或以为非。（罗马书第2章15）

 

        当我看过太多被打扮过的历史、包括报刊上那些不吝用永垂不朽来赞誉一个个平凡的死人后。我对伟大渐渐生出反感和腻味来。直到我读到一个传颂千年的故事——一个真正普天同庆的死。

 

        原来，干出伟大事情的人未必皆是出身张扬、也未必都是宏大叙事的。这就是耶稣基督，一个拿撒勒人木匠的儿子的人生史实。他的死，可能在当时只不过是千百个被罗马钉在十字架上的案例之一，他的死没有华丽的诔文，没有风光的葬礼，也没有铺排的追悼会。可因着他的死和他的复活所带来的荫泽，如今仍影响着千千万万人的生命。

 

        圣经记载说：那一年的大祭司名叫该亚法的曾预言：“你们不知道什么。独不想一个人替百姓死，免得通国灭亡，就是你们的益处。”他这话不是出于自己，而是上帝籍着他的口说话，预言耶稣将要替以色列这一国死。也不单替这一国死，并要将上帝四散的子民都聚集归一。也就是说，耶稣之死真正应该是“普天同庆”的。因为自此以后，他的死将影响所有信靠主耶稣基督之名的百姓、历世历代以来被罪和死亡辖制的各方、各族、各民。（参约翰福音第11章49-52）

 

        使徒保罗说：为义人死，是少有的；为仁人死，或者有敢作的。惟有基督在我们还作罪人的时候为我们死，上帝的爱就在此向我们显明了。比起耶稣基督的死，许多堪称伟大的牺牲都怕要自惭形秽的吧！？

 

        小学课本里面有一首诗：

 

        有的人活着 

        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 

        他还活着。

 

        非常好的诗句，后半段用来描述耶稣基督，最恰当不过了。而且他不只是死了，而是从死里复活——不是精神意义上的象征性复活，而是带着荣耀肉身的复活，并将永远活着。这是所有信靠耶稣基督之人的盼望所在。

 

        而诗的前半段，正是许多想“不朽”之人的真实写照。他们用碑文、书籍和影像，甚至木乃伊意图让自己流芳百世，可历史和真相也许会让他们遗臭万年，他们的死让人“普天同庆”，也许是庆祝上天为民除害吧。

 

        因为凡自高的，必降为卑；自卑的，必升为高。历史反复证明，“日光之下，并无新事。”（路加福音第14章11节，传道书1章9节）

 

        朋友，与其额手相庆一个凡人的死获得暂时的释放（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恰恰相反！），不如投靠那从死里复活的、神的圣者耶稣，获得永远的自由。

 

        这喜悦不只来自于他的死，更因着祂永不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