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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这个烛光里的妈妈

2014-03-02 作者:大漠  
来源:雅博网作者我也要投稿

烛光里的妈妈

 

编者注:这篇关于妈妈的文章,通篇没有一句话说感谢,但是怀念、感谢和感恩的心已经溢满在字里行间,愿每一个人都能够珍惜跟妈妈相处的分分秒秒,也愿我们生命当中的每一天,都怀着感恩的心,感谢身边或者不在身边的那个养育过我们生命的人,无论这个跟我们生命最亲近的人现在是什么状态,能够去爱能有机会报答甚至能够怀念都是一种幸福,这是造物主的美意。                          

  妈妈我想对您说,

  话到嘴边又咽下,

  妈妈我想对您笑,

  眼里却点点泪花。

  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

  您的黑发泛起了霜花,

  您的脸颊印着这多牵挂。

  您的腰身倦得不再挺拔,

  您的眼睛为何失去了光华,

  妈妈呀,女儿已长大,

  不愿意牵着您的衣襟走过春秋冬夏。

  噢,妈妈相信我,

  女儿自有女儿的报答……  

  虽然我不会唱《烛光里的妈妈》这首歌,可是,当我聆听别人唱起的时候,我的眼睛慢慢就湿润起来,就有一颗大大的泪珠滚动在眸子之间。于是,就在这泪眼模糊的片刻,妈妈的一些影像漂浮晃动着,俨如从美丽的莲花池里冉冉升起,又仿佛从飘渺的月宫里朝我走来,如梦似幻,那么鲜活地矗立在我的面前。就这样,咫尺天涯般地久久地凝望着,心灵之泉汨汨喷涌,摇荡出一些被我思念怀想的碎片。因为,我从襁褓时起就已经失去了爱我的妈妈。

  知道这个真相是一个乍暖还寒的冬天。那天早上刚睡醒,就觉得浑身上下酥酥麻麻的,强忍着穿好衣服下炕,可是,左脚一沾地,整条腿顿觉酸溜溜地疼。那种疼直刺心窝,瞬间我便瘫软地坐在地上。这时,正在包饺子的父亲赶紧把我扶了起来,问我怎么了,我说腿疼。我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妈妈就翻圆了眼睛气狠狠地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一会就好了!”我非常惧怕这个妈妈,尤其她那双横眉立目的眼睛和那张冷嗖嗖的面孔,对我总是凶巴巴的,从来都没有笑过。她这么一声呵斥,让我欲哭的声音立刻被吓了回去。可是,性格暴躁的父亲,一听她呵斥我,挥起手里的擀面杖就朝这个妈妈的身上打去。于是,两人撕扯起来。我在一旁吓得身子瑟缩地抖颤起来。过了一会儿,我见两人越打越凶,慌忙地冲出屋子,一瘸一拐地穿过几个胡同来到了我的二伯母家。当我向二伯母哭诉这件事时,二伯母也哭了。接着,她告诉我这个妈妈不是我的亲生妈妈,而是我的继母。接着,我从二伯母那里知道了关于我的妈妈的一切。

  打这以后,我哭泣里的每一个颤音,滴落下的每一颗眼泪,便演绎成对这个世界的一种呐喊与呼唤。我呐喊我命运的不幸,呼唤妈妈的归回。这种呼唤与呐喊居然构成了我人生里一道绚丽的彩虹,托浮着我的生命,闯过了许多个艰难的日子,使我的生活点染出一片葱茏的绿色。

  妈妈是满族人的后裔,圆润的脸盘及端正的五官,似乎挑剔不出什么缺憾。而且由于常年患有肺结核病的原因,面孔总是红润的,反而显出比常人少有的美丽。妈妈的体态本来因病痛的折磨,显得瘦弱矮小,瞅着弱不禁风的,但只要那袭花格漂亮的满族旗袍一上身,一遮一掩之间,反而越显其风姿绰约,气度不凡。于是,对身边长相类似妈妈这样的女人,我见了便无端地升起一种亲切感。当我恋爱时,所以选择了我现在的妻子,就是因为妻子的长相很像我的妈妈。果然,当我与妻子到亲戚家串门时,伯父姑母等长辈人都说妻子长得太像她的婆婆了。

  可以说,我的岁月始终与对妈妈的思念是相伴相随的。这种由思念孕育出的伤感,让我的神经非常脆弱,读了一本伤感的小说,看到了一只小鸟的受伤,听到了一首格调伤感的歌,乃至发现一只死亡的蚂蚁,都会叫我淌下热泪。

  大概是90年代初的时候,这首《烛光里的妈妈》的歌响彻了沈阳城的街头巷尾,一个个悠长的音符,就像一把把柔软之刃,切割着我易感的心灵。那天,我正与一位朋友逛街,刚走到中街路口,远远地就听到了这首歌。因为与朋友在一起,我强抑制着自己欲喷的伤感,可是,每到一处都会听到这首歌。当我走到翠华楼下的时候,泪水就再也止不住了。我赶紧跑到一个角落,蹲在地上抽泣起来。过了好一阵子才冷静下来。朋友以为我工作上受了什么委屈,他一个劲地问我,我只是默默地摇头。回到家里的时候,趴伏在床上我便放声大哭。在这个过程中,意念里从小到大的一些悲伤的往事,总是与妈妈的影像相互重叠和交错地闪现着。

  渐渐地,这首歌歌词里反射出的那种意境,即一闪一闪的烛光里,满是白发衰老的妈妈的影像,就深扎在我的意识里,且是那么地鲜明和不朽,乃至是历久弥新。岁月是有感情的,而且是那种如潮汹涌的感情,这种感情渐次淹没涨满了我的心灵。使我的内在情感得到了一个拓展,一种升华,并且蔓延开来。在我听到《烛光里的妈妈》这首歌时,摇曳颤闪的烛光里,居然会翩然跃出越来越多的妈妈。而且我坚信,这些妈妈与我的亲妈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甚至猜想这一定是妈妈的灵魂落定在了这些妈妈的身上,以一种别致的超越尘世的方法来呵护我,帮助我,救拔我,让我脱离一个个的人生苦难。这么一想,就觉得我的妈妈是无处不在的。

  于这众多的妈妈里,那位慈眉善目的二伯母是令我最为怀想的。从小到大,二伯母的家就是我的家,她就是我的妈妈。兜里没钱,我就把脏兮兮的手伸向她的眼前,笑嘻嘻地望住她。要两角,她准会给我三角或者五角。那个年代的钱,比金子贵重,实打实的,一点泡沫也没有,一分钱可以买一块大方糖,一角二分钱就可以端坐在饭店里,喝上一碗热腾腾的用鸡蛋做的甩袖汤,咀嚼一个香喷喷的烧饼。肚子饿了,二伯母就会从笼屉里端出一个发酵的玉米面馍馍放到炕桌上。黄黄的玉面馍馍,咬上一口,又萱又甜,再夹上一口菜送入嘴里,生活就在这个瞬间袭来幸福,我就像一枚萎靡了的绿叶被浇了水那样,立刻就支棱起来,蓬勃起来。不仅是笑模笑样的,嘴还不闲着,吃着聊着,觉得一张嘴不够用,便用手比划起来,弄得二伯母骂我是碎嘴子……

  下乡那会儿,青年点的宿舍四下无靠,北风夹雪的,从门窗的缝隙里猛往屋子里灌,冷飕飕的,夜里睡觉,不等天亮就会被冻醒。同学们都纷纷回家,从家里带回了被子褥子等,只有我一个人呆若木鸡似地坐在宿舍的炕沿上,倾洒着孤苦的眼泪。无望的心境催促我走向空旷寥落的田野,面对清冷的蓝天,我真想嚎啕大哭一场。但我没有,只是默默地行走在田埂上,让寒风驱赶着我心灵的苦痛。就在这时,从远处走来一位女同学。她见了我,立刻从旅行袋里拿出一块毛茸茸的羊皮要递给我。我没有马上去接,呆愣了好一阵子,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同学见此,马上告诉我,说这是二伯母托她带给我的。

  显然,这个同学去了我二伯母家,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了二伯母。因为,一块来的同学几乎都知道我是继母,也都知道二伯母对我好。当我从同学手里接过这张皮褥子时,泪水就下来了。这让我想到临走时,二伯母从兜里掏出了十块钱塞进我的手里的情景。二伯母说:“钱如果不够,你来信,这钱你先花着。”我听了,禽住感动的泪水,默默地点了点头……

  ……

  与二伯母年龄仿佛,被我称为二姨的人,也是我不得不说的一位妈妈。其实,她是妻子的二姨。她家就住在沈阳东站附近,虽说这个地方已经变成一片高楼,但当初的那个景象我永远也忘不了,更忘不了的是二姨和二姨夫。那年家里动迁,办完了手续,却没有找到居住的地方。这让我和妻子一筹莫展,先后去过几个亲属家都没有音信。于是,我和妻子到了她的二姨家。二姨一听,居然比我们还着急,就和二姨夫商量把院子里的一间装破烂的屋子腾出来让我们住。可是,这间屋子四处漏风,特别简易,只是比小棚子强一些。急的二姨和二姨夫当场就决定,一个月内把这个房子拆了,重新盖一间像样的砖瓦房。

  就这样,我们搬进了这间新盖的房子。可没有几天,我承包了单位的一所粮店,便离开了这个地方,搬到单位去住了。这里只剩下了妻子和孩子。等我把工作都安排好后,就回到这个地方,打算给妻子劈一些柴火什么的,免得叫妻子挨累。可刚一进院,二姨夫正把已经劈好的柴火堆到了我家的窗下。进了屋,妻子告诉我,说家里用的煤柴什么的,二姨都给准备好了,叫我安心工作就行了。

  不一会儿,二姨开门进来,手里端了一盘热腾腾的饺子。见我回来了,就说:“得了,你们都到我那屋去吃饭吧。”我有些不好意思,说不用了。可二姨硬把我拽了过去。屋子里聚满了二姨的家人,儿子,儿子媳妇,孙子孙女的,都围桌而坐地吃着饺子。我和妻子孩子刚一进屋,这些人就赶紧给我们摆凳子腾地方的。这时,我一边吃着,一边望住这一大家子人,心里热乎乎,暖融融的……

  ……

  我的生活里,类似二伯母与二姨这样的妈妈我遇到过许多,如果都要写出来,就可能是一本厚厚的大书。遇到难处时,单位老同事的一声劝告;跌倒时,街头上一位年长妇女的搀扶;乃至与人打架时,年长妇女的几句责骂;买东西钱不够时,年长妇女递过来的几块钱等等,这些似乎都不是什么大的帮助,但我感到的却是一位妈妈的情怀,那么及时,那么慈爱,那么温暖。

  多少次聆听这首《烛光里的妈妈》,多少次泪眼里漂浮起的烛光,在其闪烁的影像里的妈妈,她们走进我的生活,走进我的人生,她们的帮扶如同从太阳里伸出的温暖之手,抚摸慰藉着我心灵的痛处,驱散了我伤感的阴霾,健康了我的意绪,让我的人生多了份潇洒和从容。歌里说:“女儿自有女儿的报答”而我的报答,没有物质,没有金钱,仅仅是这一篇小文,仅仅是我心中永远的怀想和思念。

  我爱这个烛光里的妈妈——

  【注】此文首发于3月1日《盛京文学网》,为沈阳市作家协会举办的征文比赛稿件。

 

【作者简介】 大漠,2009年8月28日在沈阳东关教会受洗归主。2012年开始在《雅博网》网站做文字侍奉至今。先后在《信仰之旅》、《文化中国》及网站发表信仰文章近200篇。现为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会员、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沈阳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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