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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爱,哪里就有光

2013-02-26 作者:拥抱每一天  
来源:新浪博客我也要投稿

我是沈颖,是一个在国内做深度报道的记者,主带领我有时候会进入到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苦难之地,见到各种深处在苦难之中的人。我发现苦难在神有时候是一种恩典。困难中的见证,却彰显了神的荣耀。
 今天我会给大家讲述我在采访中遇到的一个小男孩的故事,这个男孩子非常的特别,是一个艾滋病的孩子。
 2003年8月,我曾经采访过一个退休医生叫高耀洁,当时他已经70多岁,首次披露了在河南有艾滋孤儿这个群体有鲜为人知的生存状况,引发了媒体和全国性的关注,当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吴仪亲自赴河南艾滋病村看望病人和孤儿,此后z /-府出台了“四免一关怀”的政策,民间的慈善的组织也开始关怀这个艾滋孤儿的群体。
 到2008年11月中旬,我又再次去了河南、天津、安徽访问了30多名艾滋孤儿,了解他们成长的坎坷的心路。在安徽,我选了一个艾滋病的高发村,那个村有257名的父母因艾滋病死亡的孤儿。
 我发现五年前我采访过的孩子不少已经长大,当时他们的肩膀都是蜷缩着的,现在表面上似乎已经打开了,但伤痕似乎进入了他们更隐秘的内心。与五年前的懵懂相比,他们的人生经验更为深刻,内心的世界也更复杂,在严酷的客观环境面前,他们要面临严重的成长的裂变:一部分人经受火一般的历练练,进入了正途,上大学、读研、工作,乃至结婚生子;而另一部分的孩子则败下阵来,早早的辍学,进入了流浪大军,甚至误入歧途。
 当然,在这次采访当中,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其实并不是这些,而是一个叫赵一鸣的孩子。这个孩子有艾滋病,是从母亲那里感染的,母婴传染的。但是这个孩子非常的特别,没有人相信他是一个艾滋病人,他不仅有艾滋病,还伴有乙肝、肺结核。那这个孩子和别的孩子有什么不一样呢?
 我发现在我采访的其他有艾滋病的孩子里面,我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躲在家里,当我进到他们的屋子里去寻找他们的时候,我发现那些孩子眼睛里面都是呆滞的,他们的神情都非常的麻木,当我问到他们有什么想法的时候,这些孩子都不说话,然后好不容易跟他们熟悉了,我问他:“你怎么不去上学呢?”因为z /-府鼓励他们去学校,也免费给他们上学的机会,那个孩子说:“反正我得了艾滋病,我是要死的,我干嘛要去上学呢?上学我也是要死的。”
 听到这些孩子说这样的话,当时我非常心酸,我觉得这些孩子被一种死亡的惧怕所笼罩,在他们看来他们是没有未来的,所以他很害怕。他也无精打采,每天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来,也不愿意做任何事,整个人就成了一个孤岛,就是在那里发呆。
 所以,我看到这个叫赵一鸣的孩子,他的眼睛亮亮的,很有神采,我就觉得他非常的特别,甚至他的言辞都不像一个小孩。他今年14岁,渴望成年,考上大学,当上医生。他跟我说有很多梦想,这是别的孩子所没有的,虽然在他的体内有艾滋病毒,随时会发作,中断他的生命。
 有艾滋病的成人到救助他们的一个民间机构香港智行基金会办公室说,“我们的孩子能被照顾好就行了,我们死了就死了,活一天算一天。”这些人本人就是有艾滋病的。赵一鸣却跳出来教育他们说:“我们自己要看得起自己,自己不能放弃自己。”
 你听,这个话真的不像一个孩子说出来的。那些萎靡不振的大人就问他说:“这孩子是从哪来的?他有病吗?”当他得知这个孩子有病的时候,这些放弃自己生活的大人就羞愧不已。
 与生俱来的艾滋病毒一直隐秘的匍匐在赵一鸣的体内,阻挠着他的发育。他的手指不能自如地弯曲,夜里咳嗽不止,脸部浮肿,他现在要吃三种药,但他自己很有纪律性,他每天上好闹钟,从不误时,因为他特别爱去上学。去年7月,赵一鸣被检测出感染了艾滋病,医生说他是母婴感染,母亲在他两个月大时喝农药自杀,曾卖过血,感染上了艾滋病。
 在智行基金会救助的孤儿中,象赵一鸣一样感染艾滋病的孤儿有300多个。过去八年,已经有不少的孩子陆续离世,尽管他们当中有的有很强的求生欲。基金会的主席杜聪告诉我,有一天,有一个11岁的病孩子冒着暴雨,趟过泥地步行七公里到他们的办公室问他一个该如何吃药问题。因为刚开始吃的药是液体糖浆,分量很难掌握。
 赵一鸣总是按规律地吃药,这一点很多人都很难做到,他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棒极了。在学校,没有人知道他有艾滋病。他被20多名同学投票选为班长,他带领同学们念英语,帮生病的同学打水。周末,他喜欢跟志愿者一起打篮球,因为他盼望能够再长高一点点。
 可是半年前,医生预测他活不过3个月当时他黑瘦,皮包骨,高烧不退,肚子鼓得象气球。谁也没想到,即使是在快要触摸到死亡的时刻,赵一鸣内心仍然感受到真实的快乐。他给资助他治病的香港阿姨写信说:“我躺在床上发呆,突然就会想到了你,那种感觉有说不出的美好。那也许就是想念妈妈的感觉吧。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我不知道妈妈长什么样,没见过她的照片。”
 其实,做个被照顾的小孩,让赵一鸣觉得挺安心。你知道吗?这个孩子此前一年多曾经历了什么?他的父亲艾滋病病发,病势汹汹,姐姐在外打工,亲戚和邻居怕传染都不敢靠近,才13岁的一个小孩竟一个人照顾父亲,每天给父亲熬粥煮青菜。没有钱,医生不愿意来,他自己就充当了父亲的医生,自己看医药书,找医生问,托赶集的人用装化肥的袋子买回一袋袋盐水和药,照着说明书自己配抗病毒的药。赵一鸣说,“办丧事的时候,亲戚们都在围观,只有我一个人在替父亲做。”
 赵一鸣就在这种环境中被逼成了一个小大人,他独立办事的能力很强。父亲去世后,赵一鸣彻底成了孤儿,志愿者马正洲在他病情好转后替他找到了学校,租了个房子,每个月供应费用给他和姐姐。屋子里没有电视。当我进到他的出租屋里的时候,那个房间很小,但是赵一鸣很满足,这是他的天下。当他放学回家的时候,邻居家的孩子们围拢过来找他玩。他特别爱跟别人玩,有两个小男孩跟他下象棋,下了几盘就甘拜下风,赵一鸣好不得意。他觉得这样的时光无比的幸福。但他从不让别人进入他租的房子,他怕房东和邻居发现他真实的病情就把他赶走。他把药用袋子密密实实地缠起来,藏在抽屉里,怕邻居来串门时发现走漏风声。他很怕这样简单快乐的时光有一天会戛然而止。
 今天我们讲赵一鸣的故事,主题是“哪里有爱,哪里就有光”。孤身在外的赵一鸣,他把离开家乡视作摆脱黑暗的开始,因为他知道家里没有爱,他想去寻找爱,想去寻找光。哪里有爱呢?他把好心人的帮助看成了生命中的光亮,他把此前生命中经历的种种黑暗都忘却了,单单记住光。每个星期,赵一鸣都给关心他的人发一封电子邮件。在他心里,他把他们视为家人。他甚至觉得,“不好好学习,就是浪费世界上的空气和水。”
 他将自己得第一名的奖状一张张扫描了传给所谓的“亲人”,在结尾,他总是写:“将来会有一个更好的小赵出现在你们面前。”
 我发现少年赵一鸣对一切新鲜事物都充满好奇,他申请了QQ号,添加了30多个网友,有时就跟他们聊,他最喜欢网络的一点就是,“没人问你爸妈是谁,没人管你是不是有病。”我带赵一鸣去公园玩,他尝试去蹦床,其他的孩子在他身边使劲跳,在空中翻跟头,他小心翼翼地站着,开始很紧张,一会就放开了,稍稍用力,人就自由地弹跳开了,他告诉我那种感觉象飞。他对这种感觉着迷,不肯停下来。
 赵一鸣还给我看他写的一篇作文,题目是《另一个世界》,其他同学都想象另一个世界有太空人,有时间机器。赵一鸣说:“另一个世界是一个美好的世界,是一个黑暗的人和事都进不去的世界,那里没有纷争,没有穷富,没有疾病,人人平等。”
 赵一鸣是我采访过的艾滋孤儿当中最特别的一个,他有艾滋病病毒,他本该是最有理由坠入绝望的人,但无论病毒在体内多么肆虐,他都怀着无畏的希望。基金会的主席杜聪很感慨地对我说:“这个孩子就像个小天使,他的生命注定会很短暂,但他生命的价值也许不仅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唤醒别人。”赵一鸣超越死亡的乐观和无畏的希望究竟来自哪里呢?
 我很好奇,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一个基督徒,每个星期这个孩子都坚持上教堂,他打开心中的眼睛看见神,获得了抵挡死亡和无比恐惧的勇气与力量,支撑在教堂之外的生命时光。
 在他没告诉我这个事实之前,其实一种莫名的预感让我猜到主已经住在他的心里,因为他眼睛里的神采,不伏在死亡之下。如果不是神的保守,有谁能在几乎能摸到死亡的地方,还反射出如此丰盛的生命之光?
 采访完,我带他去吃肯德基,去公园玩,像个孩子般尽兴之后,他盯着我的眼睛说:“靠着主,我的肉体也许会死,但是我的灵魂会去一个更美的地方。姐姐,你相信吗?姐姐,我知道你也是基督徒,有一天我们会在那里重逢,我会第一眼就认出你,我记得你看我病的样子,手里还拿着我的外套。”
 那一刻,我真的留下了眼泪,我觉得时间都静止了。
 很多成人知道自己有艾滋病,都被恐惧掳了去,而这个小弟兄靠着主竟如此刚强壮胆,他不仅热爱生活,还热爱学习,几个月前我又收到了他发给我的十张奖状,扫描电邮发给我的,他的总分在年级是第一,各门功课都很棒,每次收到他的信,面对这个十几岁的孩子向着死亡而生的无畏的信心和勇气,总让我自省自己信心的缺乏和亏欠。
 跟大家分享赵一鸣的故事,希望他也能激励你靠主坚固,无论在何种的境况当中,都坚守从神而来的信心,赞美感谢主,在最黑暗的地方,也有主的光芒从四处照耀,在世间有苦难,在主里却有出人意外的平安。这是生动的见证,主胜了死亡和面对死亡的惧怕,在爱里没有惧怕。
 最后,我跟大家分享《哥林多后书》的经文。《哥林多后书》第4章第7节说:“我们有这宝贝放在瓦器里,要显明这莫大的能力是出于 神,不是出于我们。我们四面受敌,却不被困住;心里作难,却不至失望;遭逼 -/迫,却不被丢弃;打倒了,却不至死亡。身上常带着耶稣的死,使耶稣的生也显明在我们身上。因为我们这活着的人,是常为耶稣被交于死地,使耶稣的生,在我们这必死的身上显明出来。所以,我们不丧胆。外体虽然毁坏,内心却一天新似一天。我们这至暂至轻的苦楚,要为我们成就极重无比永远的荣耀。原来我们不是顾念所见的,乃是顾念所不见的;因为所见的是暂时的,所不见的是永远的。”
 亲爱的朋友,你记住今天赵一鸣的故事了吗?但愿无论今天你处在那种环境当中,也许现在你正在受着苦难的逼 -/迫,也许现在你没有信心,找不到生活的希望,当你听到这个孩子的故事的时候,一想到他十三、四岁就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但是他仍然对明天充满希望的时候,是不是给你一点点的动力和力量,让你珍惜你现在的时光,让你心里生发出一点点的感恩。亲爱的朋友,愿不愿意在你的生命当中去数算一下神在你生命中的恩典,在你生命中所带给你的那些美好的时刻?当你想起的时候,你真的会欢呼,真的知道你就在主的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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