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营村——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上个礼拜天,我被安排到郝圩教会讲道。这是我第一次去那个教会,但不知为什么,虽是第一次,但给我的感觉好像又不是第一次。我和教会的负责人从没见过面,但他那热情足以让我感受到肢体间的温暖。在我走进教会的那一刻,那种亲切感又似乎让我感觉那是个熟悉的地方。
聚会结束后,我没有按原路返回,我跟着一个姊妹走村里的路离开了郝圩村。在走出村头那一刻,我突然看到一个路标,路标上的“于营村”三个字触动了我的心灵。因为那是我记忆中的外婆家所在地。可外婆早已不在了,而我的三个舅舅,他们也因为拆迁离开了那里。现在的于营村已不再是我记忆中的于营村了,记忆中的于营村只能在我的梦里。
最后一次在于营村还是我外婆去世的时候,如今快20年了。那天,在接到外婆去世的消息后,我带着才几岁的儿子从淮安赶回来。我看着静静躺在那的外婆,心里很不是滋味,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我的舅妈过来安慰我:“梅子,不要哭!虽然你外婆走了,舅舅家不是都在嘛,要常来。”我使劲的点点头。可自从外婆去世后,我就再没有去过于营村。我一直生活在淮安,直到2014年才回灌南生活。在这期间,每次回灌南时都是匆匆回又匆匆离开,一直都没有机会去走走。说到没有机会,我承认那实在是借口吧,我想,如果外婆还在的话,我又怎么可能这些年不去呢?也许在我的心里,外婆都不在了,也就没有去那地方的动力了。
于营村是我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那是我小时候最想去的地方,只因那里住着我的外婆。小时候我们的家在大圈,离外婆家有几十里路,那时的乡下都是土路。在那个年代里,去外婆家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家里孩子多,要全家总动员去外婆家一年中也就那么一两次而已。小时候去外婆家是最开心的事了,外婆见到我们孩子,会亲亲这个又抱抱那个。晚上,外婆会带着我们一起睡觉。外婆的床有一种神奇的魅力,使孩子们争先恐后的想在上面睡觉。床头的枕头底下还会摸到冰糖,摸到了,我们还会你一颗我一颗抢着吃,那真是甜到心窝。晚上,外婆会给我们讲故事,虽然那故事早已重复过,我们依然会听的津津有味。外婆也会说谜语给我们猜,外婆不识字,她说的谜语都不是高水平的谜语,但依然会把我们逗得哈哈大笑。至今还记得她说过一个谜语:“南面来趟鹅,扑通扑通跳下河!”我们猜不出,她就告诉我们,这谜底叫:“饺子”。直到如今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这谜底叫饺子。和外婆在一起的时间里,无论我们怎么闹腾,父母都由着我们,毕竟在那几天里也是难得的。外婆也会想尽一切办法给我们做好吃的,满足我们那一张张馋巴巴的嘴。每一次去外婆家总是觉得时间短暂,每一次都是恋恋不舍地离开。
我的外婆是一名基督徒,在她的影响下,我妈信主了。而我后来也因此信主了,现在我还成为一名灌南的传道人。我想,外婆在天上肯定为我感到高兴。其实,我跟着外婆还去过她的小教会,可我现在怎么也记不得这教会叫什么名字,更记不得在哪里了。
这些年,我年少时离家在外漂流,被称为异乡人,漂流半生回到灌南后,竟有人问我是哪里人?使我心里有点心酸,他们把我当成异乡人。这使我想起小时候背过的诗:“笑问客从何处来"。不知为什么,一首朗朗上口的小诗竟让我如此伤感。字里行间都是对岁月变换,物是人非的慨叹和无奈。人最怕某一天不经意间读懂一首诗,而读懂已是满目沧桑。“年少不知诗中意,再读已是诗中人”,多少人少小离家,尝遍了人情冷暖,多少人落叶归根,却只见物是人非。人对儿时去过的地方那种情怀都是相似的,那不仅仅是在心灵深处保留的那一种天真,更是一种期待。期待自己能回到最接触自己本真的地方,而如果我们真正地重新回到原来的地方,看到的又是什么呢?往事如昨,周遭如故,剩下的只是关于过去的那些记忆罢了。
半生羁旅,一世飘零。寻寻觅觅的人生路,我们一直在前往,又一直在离开。那个记忆中的于营村只能留在我心灵中最柔软的地方。
【作者简介】 小方舟:原名吴建梅,雅博网编辑。江苏省连云港灌南人,江苏神学院本科毕业。自幼爱好文学、写作,信主前曾在电台、报刊等发表过文章。1999年8月31日信主加入教会并参与事奉至今。信主后立志为主写作,希望通过文字来牧养,使更多人得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