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纯情年代
——长篇小说《山楂树之恋》读后
《山楂树之恋》曾经掀起过一个阅读热潮,甚至形成了人人争说的场面,似乎若不如此,就不能表达“我也曾经纯情”或者“我仍然有纯情”的心声。原本在读过之后,我不想再说点什么的,但是,为了我那一掬热泪,我改变了初衷。
这样的一本书,与其说她是一部小说,不如说是一个纪实故事,因为主人公静秋和老三孙建新,都是现实当中存在或曾经存在过的真实人物;那样纯情的往事,也都是曾经发生在他们生命当中的。即使时光已流逝过去了三十多年,相信在静秋心里,那棵山楂树、山楂树下的爱人,仍然是她心脏最疼痛的部分。也是这一部分,同样疼痛了我的心脏。
爱情其实并不是自控的。当上天设定了两个人的相识,继而相知以至相爱,一切的偶然就已经成为必然。那是一个荒唐的年代。只有在荒唐的年代里,十八岁的高中女生静秋才有机会成为“教材改革小组”的一员,远赴山村体验生活,才有机会与高官子弟、勘探队员老三相遇。那里有一棵开红花的山楂树,树下有一个幻影,就是静秋生命当中第一个爱人,亦定是她一生的爱人。
那个人,在他们相爱的两年里,用短暂的一生,倾尽身心地爱了她。而她,从懵懂无知的单纯,到敢于担当的追寻,是他一点一点教会了她,该如何相爱,如何担当。他没有做过一件惊天动地的壮举,即使在最为热烈、要“飞起来”的时刻,他也没有凭血气和冲动行事。他完全可以那样做,但他没有……这已经不仅仅是真爱,深爱,而是超越了男女之情的大爱。要到他的生命临近消亡的时刻,她才会真正明白。但她终究会真正明白的,因为,他已用全部的身心,教会了她。
“我不能等你一年零一个月了,我也不能等你到二十五岁了。但是我会等你一辈子……”当老三深知自己得了白血病、必将不治之时,他的爱,那刻骨铭心的爱,选择了隐藏,而不是彰显。在静秋并不知情的岁月里,老三选择了默默地停留,用生命的全部——他所能给予的最后的全部,陪伴在她的身边,瞩望,直到终了。当静秋握着老三的手,一声声轻诉“我是静秋!我是静秋!”之时,我想,老三是完全感知了的。当他终于闭上眼睛,那两颗红色的泪珠,流淌的岂不是如山楂花一般纯真而热烈的爱情么?就是在那一刹那,我没有控制住自己奔涌而出的泪水。
在这永远的瞩望里,静秋活着。从此,她活的不再仅仅是自己,她更是替老三活着;不仅仅活在自己与老三的生命里,更活在女儿的生命里,只因为,那一份真爱活着,已经成为支撑她的强大力量,并且将代代相传。我深信,当静秋在三十年之后,带着她的女儿,从大洋彼岸回到那棵山楂树下,去祭奠老三之时,如果老三地下有知,他定会欣慰无比。原来,真爱就是,让自己爱的人幸福地生活;原来,真爱真的可以放手,只为了让自己爱的人一生得到成全。
那个年代一点也不纯情。纯情的,永远不会是哪个年代,而是人的心。在举目皆是罪恶污秽的今天,《山楂树之恋》之所以能如此打动我,是因为这样的纯情已经太罕见了。那个年代,是我们回不去的;那样的经历,我们也不会再有。正因为罕见,我们才会拱之若璧,才会在惊叹之中,一掬热泪。只是,那样的纯情,我们的心还会追寻吗?
感谢艾米,在喧闹的世道人心里,捧出这样一个纯情故事,供我们观瞻,让我们沉思。“你要保守你心,胜过保守一切。因为一生的果效是由心发出。”(圣经·箴言4:23)
另外说一句:听说《山楂树之恋》拍成了电视剧。我想,我永远不会看的。那掺了水的纯情,还会纯吗?
【作者简介】 蒙福雁羽:姊妹,雅博网作者,基督徒作家。曾出版小说、散文、剧本、随笔等十余部。此外,她发表在海内外报刊杂志上的信仰文章,已汇集成书,书名为《守望》,已在近期出版,其编剧的电影《楼》已经公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