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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二十五)

2014-01-25 作者:worshiper  
来源:原创投稿雅博网我也要投稿

 新闻正文

  (二十五)戳记

  示弱!

  连伟栋当然很清楚苗宜这样一个女人,在这样的约会中间,向他透露这样很隐私的事情,意味着什么。他不禁在内心抚额。面无表情,不露痕迹地观察着一脸淡淡然又微蹙眉的苗宜,那一种微微迷茫的神情其实与苗苏相当相像。

  连伟栋好不懊恼!至少说明一点,这位堂姐根本就不把他与苗苏的关系放在眼里,或者进一步说,根本不把苗苏放在眼里。至于是否把他连少放眼里,有待考察。还有,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当然不是爱情,十八、九的青春少女,或者会对他这样的男人搞什么一见钟情的戏码--连伟栋见识的多了,曾经像戴小雨们那样的,他也不过是利用她们对爱情的天真幻想,满足了自己的私欲而已。苗宜不同,她差不多与连伟栋同年,阅历上可能还有过之。

  只好无奈苦笑,跟自己发句噱头:情路坎坷啊!

  苗宜当然不会直接了当对连伟栋说:我对你感兴趣,想将你纳入人生计划。她也不会冒然授人以柄,让自己陷入被动。她相信自己的观察力和识人之能,但义无反顾地露底线,倾所有,尚早。

  把自己与Ed的关系先告知连伟栋,就是她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第一步:“按着你们的流行说法:我这叫被潜了。”

  “潜规则也是规则,一碰规则,就说明有身不由己的缘由,这就像那句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虚与委蛇,那是连总的强项。

  “哈,你的反应到底不同。”苗宜这一打哈哈,即化解了向人露怯的尴尬,又掌握了话题的方向。

  想像苗苏痛心疾首为她堂姐定性:这是犯罪!连伟栋心底反觉得柔软下来:“苗苗若听见的话,恐怕先得张大嘴巴;然后再严肃地定你为犯罪吧?”连伟栋知道苗宜在深深研判自己的表情,掩饰地苦笑了下:“我可是没有资格给你定罪的。”

  “看来我的观察很正确:我们是一种人。”自信满满。

  “我可以把这看成是荣幸吗?”连伟栋是笑着说的,但语气冰冷,无一丝温度。

  ……

  连伟栋的心情极其复杂,甚至担心若马上去见苗苏,他会不会露出马脚--看这词用的!他是绝不会向他的苗苗透露苗宜跟他的谈话内容的,苗宜都根本不用嘱咐他替她保守秘密。他不由地自嘲:没错,我们是一种人,唯利是图,冷漠自私。懂得对着什么人,说什么话;什么事都要先计算好了。鄙视苗宜吗?其实我更该鄙视我自己。

  可是,转而想到苗苗,连伟栋不由地心内激越澎湃:我对苗苗是真爱的。不能套用任何模式,只能无可奈何地随心而动,任其载沉载浮。

  从咖啡馆出来,一路上连伟栋胡思乱想,越来越烦躁。本来已经够晚了,该回酒店;结果中途又转去苗苏的学校。曼哈顿已经有了节日来临的气氛,各大商家趁机宣传造势,花样百出,晚上比白天更显忙乱。连伟栋一向对这些营销手段之类的东西敏锐而兴趣,但此时看见只觉厌烦。

  寒风凛冽中,他终于到达,一下车格外觉得夜半冷寂。本来想直接去她公寓找她,若是她没回,就等她。他已经了解了她公寓的基本情况,知道除了丁小蔓之外,还有一男一女同租。以前他从没听苗苏提过同租的男人,现在知道了,莫名有点不舒服的感觉。想想看:他的苗苗竟然跟别的男人同居一室,朝夕相见,共用一个卫生间。他连伟栋的女朋友呀,他完全有能力在纽约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买一套房子,让她一个人住。当时冲动中,他曾不受控制地计谋怎样让她接受这个建议,当然那只是空想。

  情路坎坷啊,再一次地,他调侃自己,聊以自慰:原来我竟然有自虐癖,还乐在其中。

  冷静了一点儿,他打她电话,几声铃响之后被挂断。看来,这丫头又在图书馆熬到这么晚。寒风中,他打了几个寒颤,耐心等她短信。

  “我在图书馆,你在哪儿?”

  “你们学院门口。”

  “我马上出来。”

  苗苏一边按键,一边收拾东西。心情欢快。她是知道今晚堂姐请连伟栋听音乐会的。之前苗宜开着玩笑,说替她招待下远道客人,顺便了解他为人品质,商业目的是其次的了,作为妹妹要领情的。苗苏感谢堂姐,更好奇这商业又考察的约会态势到底怎么样了。

  远远地,连伟栋看见苗苏小步慢跑着过来,他马上大步迎上去。刺骨的冷风反倒让他喜悦舒畅起来--苗苏穿上了那件羊绒大衣,乳白色绒毛的貂皮衣领被她老实不客气地翻卷立在耳边(她还真不把它当名牌穿),衬得她肤白如雪,娇媚可爱。

  接过她手里的笔记本包,又把她肩上的大书包扯下来挎在自己肩上;操起她的手紧握在掌心。像是一种宣示主权的仪式,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手这么冷!”瞥见她红红的脸上笑意盈盈,连伟栋极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笑出来,故意板着脸,“把那只手也给我。”不等她反应,再伸手抓住,拉过来一起握在一只手中,那也绰绰有余。

  尽管走起来,有点别扭,但苗苏忍住没有反对,反而倾倚着他牵手的那只胳膊,脸也几乎贴在他的肩膀上了。她想:纽约这鬼天气真是冷,连的大手也真是暖啊。

  公寓的客厅只亮着一盏小小壁灯,是丁丁特意给她留的。不知道周正恩那一对儿回来没有,望了望他们的房门,苗苏拉着连伟栋的手到她自己的房间。

  看,有些时候是没有办法的,她可以拒绝去他酒店的房间,但她不能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刻,把他拒于她的门外。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祷告。

  苗苏脱下大衣,挂在小衣厨里。回头看见连伟栋也脱了皮大衣,只是随手扔在她的床头,然后一屁股坐在她的床边,舒服地叹了口气。

  “你,要不要喝水?”苗苏看他一派安适之态,心里有点忐忑。

  “不喝,听完音乐会,又跟你堂姐去咖啡馆喝了一肚子咖啡。你呢?累吗?困吗?咱们就坐着说说话,明天周六,你本来要陪我去玩的不是?不行咱们晚点出发。”

  “我还行,不太困。”

  看她脸上表情,连伟栋不禁莞尔,“来,坐我身边。别担心,你困了我就走。”

  “哦,好!”乖乖走去坐下,乖乖又被握住手。

  “看,”连伟栋抬起两个人的手,“这就是极限。当然,你如果觉得咱们牵牵手,你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那也可以不牵。”连少的本来作风,这才是。

  “唉?”苗苏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你,你这是--调戏。也不可以这样。”绷着脸,故作严肃。

  “好,我错了。”憋住笑,端着庄重。

  “音乐会,听得怎么样?”快转话题。

  “不错,你宜姐很有品味呀。”

  “那是,她简直全才。”

  “你很佩服她吗?”

  “当然,女中豪杰。又奉献许多钱,支持教会扩展。”

  “我也会奉献的,你等着佩服我吧!”连伟栋不敢说苗宜坏话,边儿都不打算沾。他不知道,以苗宜的居心,会怎么在他的苗苗面前评价他,他清醒地知道他只能守住自己的本分。再说,商人的本分更有一层——若苗宜的别样居心对促成他们的合作有利,他也不会矫情地撇清。

  “我不是那么势利的好不好,你若不是信的,奉献多少都没有意义。”

  “行了,别对我讲道,咱们说点正经的。”

  “道就是正经!”

  “好、好,我又错了。那咱们说点儿不正经的。”

  “咯咯,你怎么这么讨厌!”苗苏笑起来,眸光闪闪。嗔怪的样子,被恰到好处地娱乐了的愉快样子,都让连伟栋满心爱怜。

  “苗苗,再不要随便说分手了,好吗?”连伟栋把她另只手也捡起握着,一脸严肃。

  “这段时间,我实在挣扎痛苦。你也承认我是成熟老练的人,我很笃定你是最适合我的女人,不是什么爱情幻想之类的冲动。我不在乎等你几年,我保证仅限于这样。”把她的双手都在掌中正规握于掌心,轻举于胸前。“我很期望能在婚礼上才得到你的初吻。相对于我的,你想,床上运动都烂熟于心,就讲需要,能仅限于牵手吗?我确实更珍惜你的,你的一尘不染,你不相信吗?”

  字斟句酌,郑重其事。苗苏还是听得脸红心跳,不敢正视。这表白,多另类啊。

  “对不起!”此时两人心意相通,连伟栋充分理解这三个字的分量:对过去,对现在,对还要慢长等待的将来。

  “没关系,我愿意。谁让我就这么犯贱呢?现在我想听你说另外三个字。”连伟栋笑得春风得意,用他自己的话贬得恰到好处。可是这样以守为攻,马上要那三个字,用这样的诱惑的笑脸,不狡猾吗!

  “哪,哪三个字?”怎么招架得住?

  “……”

  “差不多?就那样。”

  “这才是赤、裸、裸的调戏!”咬牙切齿。

  “好吧!我想大概、可能、差不多,我是喜欢你的。”

  “……”

  “还不行?”苗苏抬头直视连伟栋的眼睛,手被握得生疼。她有点脑怒地站起来,“你知道,我都没谈过恋爱,我不敢说我懂爱的。这件事,读再多书都没有用的。”有点儿慷慨陈词了。

  “好啦,算我过分了行吗?”连伟栋终于放松语气,也随之站起身,戳了一下她的额头,“那这里,我盖个章吧?”

  连伟栋的五官棱角鲜明,若无笑容,稍显凌厉,有点不怒自威的气势。是以素常他善掩饰,常微笑。此刻他表情肃静,眼中满注温柔,怎不让苗苏动容?!她也严肃起来,轻轻点了点头。

  “……

  求你将我放在心上如印记,

  带在臂上如戳记;

  因为爱情如死之坚强,

  ……”

  当连伟栋以唇轻触她的额头,苗苏的心瞬时被幸福充盈,脑中唱响着《雅歌》里这几句经典,无限满足:我是爱着的吧?我该多么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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