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仑玫瑰:异国情缘
第一篇:浪子的童年
第一章:异国情缘(初稿)
就这样她决定留下这孩子,同时热切地盼望着那非洲黑小子能尽快地回来。就目前得到的信息看,他还是要回来的,于是她就抱着美好的愿望等待。
一等就等了五个月,古龙山脉进入了冬天,大雪封山。绕着古龙村流过的古龙河,也开始结起厚厚的冰,但在有山泉流入的水面往往整个冬天都不冻冰,村民们就在这样的水边洗衣服之类。
韩艳月七个月身孕的肚子已凸得老高了,幸亏是在冬天,穿上厚厚的袄子,看起来还不太明显。即便如此,好几个月来,她还是很少出门了,大部分时间都是躲在家里面。村里有几个人,隐约地知道了一些关于她的事,但就目前的情况看,关于她的未婚先孕如此道德败坏的事,还是比较隐秘的。但对与她和她家人来说,她与日凸显的肚子,就象一颗定时炸弹。现在唯一的盼望是,孩子的爸爸,能尽快地回来。只要他回来了,那就挺着大肚子结婚,也能勉强地躲过这一劫。
然而,天意总与人违。
定时炸弹在它预定的时间,还是引爆了。
原先那个男人预定了在12月14号来中国的机票,在他上飞机的前一刻,还在机场给韩艳月拍了一份电报。电报发到公社里,是他父亲去取回来的。可是,正在韩艳月和父母盼星星望月亮般地期待着时,12月15号下午,父亲去公社取到的电报说,那边飞机在跑道上失事。那男人受了重伤,正在医院里接受抢救。电报是他叫他家人发的,用简单的英文。12月16号,公社又通知父亲去取加急电报,上面说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男人已经死了,孩子在她肚子里,等着出生。
韩艳月一得到这消息,当场昏厥了过去。
过了几个小时,她在疼痛中苏醒,这个本就不该来到世界的孩子,出生了,早产。
孩子,是母亲接生的。迷信的母亲,不听父亲的劝告,过了几天,偷偷地请了村里的一个算命的老婆婆,到家里来给孩子测测生辰八字和看看面相身相。
老婆婆看了半天,算了半天,大惊失色落荒而逃。
孩子的生辰八字,出生年月,都是在灾星降临的时刻。
孩子身上的几处胎记,都是灾星的符号。
于是,韩艳月的伤风败俗,伴随灾星这股黑旋风的威力,象侵蚀古龙山脉的寒流,一下席卷了古龙村周围方圆十几里地,也同时冻结了她家几乎所有的原本就脆弱而势利的社会关系网。
现在,几乎没人敢到他父亲这里看病了;生产队把母亲的名额,也退出来了。几家邻居,再也不敢到她家来窜门了;甚至她家本来就不多的几家亲戚,也与她们疏远开。
人们都惧怕灾难,谁敢与灾星有搭边呢?
人情的疏远,让家里尤其地寒冷空阔。韩艳月天天以泪洗面,悄悄地,不让父母知道。父亲夜夜愁断寸肠,偷偷地,不让妻子和女儿发现。母亲时时地提醒吊胆,暗暗地,不让丈夫和女儿看出来。
只有这惹事的小家伙,不管白天还是黑夜,不停地号哭。
有一个半夜,韩艳月刚刚迷糊上眼睛,就被小家伙的哭声弄醒了。夜,漆黑。风,凛冽。心情,凄苍。她抬起发软的手,拉灯,半坐起来。侧着身子,撂起内衣,另一只手托着这一点点软软的小东西靠近身边,喂奶。孩子竟然把头一撇,依然张着小嘴号哭,仿佛在他未出世之前就受了极大的委屈,现在找到了发泄的机会。
孩子哭,韩艳月也哭。
泪眼朦胧中,她注视着手里的生命:卷卷的头毛,浓密。黑黑的皮肤,皱皱的。紧闭着眼睛,泪水象两条活动的线,从眼角往外拉。瘦小瘦小,看起来真象一只小老鼠。她始终都还有点不明白,这是从她肚子里钻出来的?
一想到算命老婆婆的话,她就更心寒了,浑身发酸。她有点心烦地把孩子,塞回到他的小被窝里,任他哭去吧。同时伸手到枕头下面,掏出一张照片来,深深地看着,看着。这是她的恋人,孩子的父亲,是唯一能够给她安慰和力量的人!现在他却在另一个世界,不知道此刻,他是否注视着韩艳月的挣扎和听到孩子的哭声呢?
走了的人,永远都不能回来了。活着的,总还是要活下去。可是,以后的路,她该怎么走呢?
未来还不能预测,记忆却在心里长了根——难忘的异国情缘。
那是去年的冬天。
外面下着大雪,古龙村一片玉树琼花。韩艳月家里却很暖和、温馨,母女俩坐在火炉旁,相对着缠毛线。家里很朴素,整洁。简单,但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缺。一看就是一个日常供应充足的人家。
这是准备给我爸打的吧?女儿问。
是啊,你爸爸身上那件毛衣,都不知道穿多少年了呢。我就想趁冬天有空闲的时间,帮他打件新的。妈妈答。
你看我爸,什么时候不可以上山去,巴巴地挑这么个大雪天?艳月绕了绕手上的线问。
这你可不知道,他说的是,治疗古龙斑的一种配药,就需在这大雪天,找到古龙蛇的洞穴,把冻成了冰的蛇液取来,才行的呢?你以为治这个病,简单嘛?
母亲说着,往炉子里加了点木料,手在围裙上揩了揩,坐下,又拿起手里的线团,缠起来。
哦?那你说,我吃了那么多药,都是这样配制的吗?艳月甩了甩长辫子。
你说呢?傻闺女。你是四岁那年被古龙蛇咬的,在十六岁发病。就这三年内,基本已治愈了。还不是每年冬天你爸都上山,爬到陡峭的山崖边,找蛇穴给你取蛇液配药呢?
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艳月睁大了秀丽的大眼睛,清亮。
你什么时候顾问过爸爸为什么在大雪天上山的事呢?哎,父母操心孩子路样长,孩子牵挂父母,筷子长哦!
嗯、、、、、艳月结巴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问,爸爸上山都老半天,什么时候回啊?
妈妈拿袖子擦了擦眼睛,朝墙壁上的挂钟眯了眯,是啊,早晨八点出的门,现在、、、、、、三点了,该回来了。话刚刚落下,外面有敲门声。
父亲韩圣忠回来了,但与往日不同,他背上抗着一个人,昏睡着,身上还有血迹。
于是母女帮着把韩圣忠肩上高个子的男人弄到床上,盖好被子。令母女惊讶的是,这竟然是个外国黑人。
这边韩圣忠抖去身上的积雪,接过女儿递来的热开水,凑到了火炉旁。
原来今天早晨,他上山后,整一个上午,都没有找到蛇穴。中午,他找了一个地方,吃了点家带来的干粮,下午继续找。在一个悬崖底下,他发现了一条很深的夏天时古龙蛇爬过的痕迹,顺着痕迹,发现了一个很大的古龙蛇洞穴。就在他走到洞穴口时,发现那里躺着一个黑人,昏过去了。显然他是从悬崖上滑下来的,峭壁上还留着滑雪的痕迹。救人要紧,于是连蛇液都没取,他就把他背回家了。
过了三天,这个黑人苏醒过来。
他叫奥凯罗.瓦尔特,是乌干达国家官派过来的,到中国古龙省的古龙山脉捕获一些神奇毒蛇古龙蛇。因为当地现在流行一种病毒,这种病毒一旦人感染上,几日之内,全身出血,死亡,而且传染性极强。目前治疗这种病毒,唯一的配药,是神奇毒蛇古龙蛇的苦胆。现今世界上,古龙蛇生存最频繁的地方,集中在朝鲜和中国的古龙山脉。因此他们一共被委派出了五个专家来中国,到了古龙城,受到省委的热情接待。省委透露,古龙蛇集中在古龙山脉的古龙庙附近,那里存在着一支由以前未剿灭干净的残留土匪转变过来的黑社会组织。由于这里地势险恶,并且有神奇毒蛇横行,因此破获黑社会组织的工作一直没有进展。为了帮助他们的工作,省委又派了五个中国医务人员协助他们,一行十个人。
这古龙山脉,横亘古龙省,中部高耸,朝东西两向倾斜。韩艳月家所在的古龙村周围方圆十几里的地方,都是处在最高峰的峡谷里,发源于山脉高峰的古龙河,分东西两支,蜿蜒顺着峡谷流出。朝东方向,流过古龙村,古龙镇,古龙县,入东海。朝西方向,流过古龙二村,古龙乡,古龙洲,古龙城,入西海。
他们是从古龙城出发,从山脉西边上山,到了古龙庙附近时,为了更快地找到古龙蛇洞穴,他们十人分头行动。结果,这位奥凯
奥凯罗.瓦尔特在韩艳月家一住就住了半年。在韩圣忠的精心调理下,他的伤完全得到康复。而与此同时,一份令他根本就没有预料到的收获,悄悄地塞进他的生命。
说起来,这份收获,无论对他还是对艳月来说,都是生活的一种必然。
他英俊潇洒、学识渊博,略懂中文,风流小伙,玉树临风。艳月美貌出众,性情活泼,略懂英语,青春姑娘,婷婷玉立,这样的小伙和姑娘,同处一个屋檐下,不要说相处了半年,就是一见钟情,也是生活的一种合理逻辑。
对他们来说,爱情是一种必然,不是国籍和肤色所能阻隔的。毕竟,同是作为人类的一分子,皮肤底下的感情是一致的,人性大体也是相同的。
想起来,爱情的日子,真是美好和灿烂。(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