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给一位高级工程师传福音，她居然说十多年前就收到了朋友送的一本《圣经》，惊喜之余我更加火热，她却说这些年断断续续读了旧约好多，但她拒绝接受上帝。我好奇地追问为什么，她说：“上帝太血腥，太残忍了，一夜之间把埃及的长子全击杀光了，过红海时又把埃及的战车、马兵都给淹死了，在旷野里又把自己上一代的选民也给击杀了。上帝的律法那么严厉，旧约时代一不小心就会死人。想想就毛骨悚然、心惊肉跳，我不要这样严厉的上帝，我也不接受这样的信仰。”我随问：“你为什么不去读新约呢？等你把整本圣经读完再下结论好吗？”她满脸骄傲地回答：“我不会再去碰圣经，也不再翻看，我怕做恶梦。”我哑然失语。

　　上星期，我一同事把一个塑料袋递给我：“把这个宝贝给你吧，之前我不知道如何处理掉它。”打开一看，绿皮串珠本圣经。我诧疑：“宝贝怎么不留下，反而要送给我呢？”他说：“几年前，对上帝非常好奇，买了一本《圣经》，怎么读都读不懂，所以还是送给能读懂的你。”我执意让他收回去，建议旧约读不懂先放下，先读新约，如果有困难随时找我沟通。对方面露难色：“说心里话，我就是从新约读的，读过四福音书让我大失所望，上帝爱人爱的没有原则，没有底线，兵丁来抓他，彼得拔刀相助，反而被训斥了一顿，在十字架上受了那么多的屈辱，他居然还为仇敌求情。这样一个没有个性、没有原则，任人宰割、窝囊的上帝我不要。”他的一番话令我哭笑不得！

　　上面两个人断章取义，用世俗的眼光来曲解上帝，简直令人啼笑皆非。现实生活中，也许这样的人比比皆是。真理如果让人轻易明白，就不是真理；上帝如果让人随便读懂，就不是上帝。

　　旧约是律法，新约是恩典，律法把人圈进罪和死里，若没有恩典的成全，活在律法之下的人苦不堪言，没有出路。但是神的奥秘就是先颁布律法，后降下恩典，律法和恩典的次序绝对不能颠倒，也不能顾此失彼。

　　他们的拒绝带给我很多的反思，今天接受上帝的人是不是厚此薄彼，在律法和恩典之间不能有整全的认识，扭曲了信仰。我们知道，犹太人活在旧约的里面，只承认律法，不接受恩典，只承认上帝，不接受耶稣，以至于在上帝面前诚慌诚恐，不敢直呼上帝的名字。后现代主义的基督徒活在新约之中，几乎不研讨旧约，只接受恩典，不要律法，滥用上帝的称谓，把上帝当成慈祥的老奶奶，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任自流，浪费和糟蹋神的恩典。这两种情况，如同没有烙熟的饼，半生不熟的生命，不但不能展显上帝的形象，反而带给他人对上帝的误解。

　　神的恩典与律法如同内容与形式之间的关系，内容和形式是相互依存的，任何内容都具有某种形式，离开了形式，内容就不能存在，任何形式都有一定内容，离开了内容就没有形式。内容与形式的关系，是辩证统一的关系：没有内容，形式就无法存在；没有形式，内容也无从表现。这两者是相互依赖、相互制约，各以对方为存在条件的。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 律法需要恩典来完全，恩典需要律法来承载，这样上帝之道活泼的功效才能完全发挥出来。否则，没有恩典的律法不过是一场庄严的仪式，没有律法的恩典不过是一场悲悯。

　　讲一个故事，愿这个故事让我们清晰地理解上帝恩典与律法之间的联系与次序：

　　从前，有一个屠夫，怕老婆怕的要命，生了一个女儿，被老婆娇生惯养，好吃懒做，不干家务，结果女儿长大一直没人敢提亲，成了剩女。无奈之下，屠夫倒贴陪嫁求穷徒弟娶了女儿。结婚一个月，夫妻俩挂记女儿怎么过日子，屠夫随上婿家查看动静。结果女儿判若两人，在婿的招呼下，女儿勤快的忙上忙下，动作煞是麻利，不敢有半点慢怠。屠夫不解，随留宿向婿取经。婿向丈人道出实情：新婚第一天，清晨醒来，婿让新娘子起床给他准备洗脸水，新娘子撒娇说在娘家都是父母给准备的，她什么都不会，还等丈夫给自己准备呢，夫二话不说，到后院擒来一只公鸡，把新娘从床上拖至地下，阴着脸说：“从今天起，你要听老子的话，好好伺候老子，否则，老子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休怪老子不客气。”话毕，左手提鸡，右手拿刀，手起刀落，流血的公鸡在屋子扑椤了几下就断气了，新娘子被夫的举动吓成了筛糠，唯唯诺诺，一溜烟小跑给夫准备洗脸水。不出一个月，新娘被夫调教的唯命是从。屠夫窝囊了半辈子，好生羡慕女婿，也想在妻子面前挺直腰杆，扬眉吐气，做一个真正的男人。屠夫马上打道回府，第二天清晨醒来，屠夫壮胆吆喝老婆：“起床，赶快起床，给老子打洗脸水。”老婆气不打一处来，一咕噜从被子爬出来：“你在说梦话吗？”屠夫二话不说跳下床而去，捉来一只公鸡，右手提着屠刀指着老婆“你今天要不听老子的话，看老子怎么收拾你，看看这只鸡就是你的下场。”屠夫还没有来得及出刀，老婆蹭地跳到了桌子上，揪起屠夫耳朵骂将起来：“你今天哪根筋不对了，敢对老娘如此，让你看看老娘的厉害。”屠夫耳朵疼的嗷嗷直叫，手中的鸡和刀顿时落地，马上向老婆跪地求饶：“娘子松手，娘子请饶命！”随和盘托出事情原委。

　　上面的故事，屠夫的妻子活在丈夫所谓的恩典当中，丈夫在妻子面前没有施行律法，多少年习以为常，任妻子把丈夫的恩典糟蹋，丈夫只能忍气吞声的过日子。丈夫先给妻子恩典，后降下律法扭转乾坤，次序颠倒，导致屠夫一败涂地。屠夫的女婿结婚后施行律法，宁是把一个懒人改头换面，这样的改变，谁能确保新娘心底没有怨言、没有记恨？谁能保证这样的妻子一生之中对丈夫没有变节？如果丈夫对妻子只有律法而没有恩典，这样的婚姻不是美满的婚姻，如果屠夫的女婿在律法之下有恩典进入，那新娘会甘心乐意、死心踏地的侍候自己的丈夫一辈子，而且对丈夫更加顺从和殷勤。

　　上帝是完全的，人是有限的，人的有限导致在情感上患得患失，不能很好的拿捏和运用恩典与律法的关系，以至于生活中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神先颁布律法，后施行恩典，这是智慧之中的智慧，奥秘之中的奥秘。正如保罗感叹“深哉，神丰富的智慧和知识！他的判断何其难测！他的踪迹何其难寻！(罗马书 11:33 和合本)”神不喜欢他的儿女在他面前战战兢兢，所以律法之后施行恩典；神更不喜欢他的女儿放任自流，所以在浩荡的恩典降临之前，颁布了律法。谁能理解一个父亲如此良苦的用心呢？神对人宽广而又高深的爱就隐藏在律法与恩典的关系中。愿明白的越发明白，糊涂的继续糊涂！

　　西伯来书说律法是将来美事的影儿，耶稣说“我实在告诉你们，就是到天地都废去了，律法的一点一画也不能废去，都要成全 (马太福音 5:18 和合本)。”律法虽不是得救的凭据，却是得救的线索。耶稣在十字架说“成了！”就是恩典对律法的成全，对救赎大功的宣告。人的理解和领受的受限，不能否定神的完全；人对上帝的拒绝，其实是对爱和永恒的拒绝。

　　旧约的上帝的确很血腥、很残忍，但他把最为血腥、最为残忍的痛苦留给了自己，为了找回迷失的羊，亲自走上十字架，饱尝万箭穿心的痛苦，担当了人类的死亡。上帝爱人爱的没有原则，但旧约的律法就是他的原则；上帝爱人爱的没有底线，但世界的末日就是他最后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