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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传承中的“信二代”(上)

2017-03-12 作者:佚名  
来源:网络我也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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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
 
  教会中下一代的流失,不仅是海外教会,也是中国教会面临的巨大问题。在上世纪末农村教会的复兴和本世纪初城市教会的复兴中,难以计数的教会被建立起来并不断拓展,但在信徒的儿女成长起来后,却凸显出极多的问题,其中最根本的就是他们并没有传承父母的信仰。从整体情况来看,可以说教会正在面对失去她曾经哺育、教导的这些孩童的极大危机,而这些孩子本应该成为被预备、造就成为能够服事他们这一世代的基督工人。
 
  当我们为此唏嘘甚至灰心的时候,也要反思导致这一现状的原因,以使教会不重蹈覆辙。因此,本刊编辑采访了几间教会的牧者、几位多年服事青少年的一线同工,将他们的经验、教训、思考、实践加以总结、分析和评述,形成这篇文字。因为所访问的教会、同工极为有限,所以只能窥豹一斑,希望对弟兄姐妹在此问题上的探求和讨论,略尽绵薄之力。
 
  一、“信二代”流失的迷思

  1、“不信”的“信二代”
 
  在教会中成长的孩子,按照年龄大概可以分为0-12岁的儿童,以及12岁以上的青少年。在儿童阶段,孩子的信仰状况不好判断,但到青少年时期,许多隐藏的问题就暴露出来了。一位青少年事工机构的负责人陈老师提供给我们一组数据,展现出青少年群体的整体状况:在2009-2011年,一家国际机构调查了中国的四千名青少年,其中60%的人不知道人生的目标是什么,有将近一半的孩子想过自杀,有37%尝试过自杀;暴力、性行为、成瘾、盗窃更是一幅世界性的画面。而教会中的孩子与教会外的孩子在这些方面并不会有太大差别,我们所访问的青少年同工,每个人都会举出令人震惊的案例,教会中的孩子一样会在夏令营中偷窃辅导员和同学的手机,一样会坚决抵赖不承认自己所犯的罪,一样会意外怀孕并感染性病,一样会以极为肮脏污秽的话辱骂人,一样在巨大的学业压力下找不到人生方向。
 
  并且,他们比未信主家庭的孩子更难牧养,在面对神的圣言时更加油滑和刚硬。陈老师在多年的青少年营会服事中,发现未信主家庭的孩子有些很真诚,也在思考什么是信仰,借着老师们的服事愿意追求、跟随耶稣;而所谓的“信二代”虽然从小就跟着父母去教会,领受了很多恩典,但却更容易自以为义,不仅不知道如何给其他孩子传福音,还强烈地排挤非信徒,没有怜悯的心。在一次青少年事工的研讨会上,专职服事青少年的牧者思源弟兄说:“我宁可牧养那些父母不信主的孩子,也不想牧养那些父母信主甚至是传道人的孩子,这样的孩子你跟他说道理他都知道,但是活不出来。内心是叛逆的,表面上却假装顺服。”
 
  行为的问题彰显出内心的问题,如果他们自称信主,这“信”却完全不能影响他们的生活,这样的“信”是怎样的“信”呢?对我们采访所得的资料加以总结,一般而言这些“信二代”的“信仰”有一些共同的特点:
 
  1)信仰仅仅停留在知识的层面,对实际生活没有影响力。他们对圣经故事相当熟悉,也了解教会生活,道理明白很多,因此对人的标准很高,常用道理彼此说教,彼此要求,但不能彼此接纳包容。对自己的罪反应迟缓,没有圣灵的责备,几乎难以自我反省,大部分都很自我中心,对悔改的反应需要引导和教导。
 
  2)对福音的认识片面甚至错谬。他们很容易说自己愿意信耶稣,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信耶稣,也不明白耶稣十字架的代赎。对很多人而言,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位神就是信耶稣;而他们对这位神的认识也很片面,只知道神有恩典有怜悯,却不知道神对罪人的烈怒和审判,不知道罪是得罪了神。他们对信心所指向的对象、信心的内容是含混的,而对于什么是“信”,也不真明白,往往认为“信”就是“知道了”,“信”就是活出律法,活出爱,而不是将生命的主权交给耶稣、跟随他。对于自己是否重生得救,也很少省察,甚至认为去教会、听父母的话、读经祷告、自己身上曾有神迹奇事发生就得救了。他们对福音、对圣经一知半解,却觉得自己已经懂了,所以更难被牧养和教导。
 
  3)对于聚会的模式并不陌生,但很少有个人灵修。神仍然只是他们父母的神,不是他们自己的神。所谓的“信主”只是在口头上、概念上,因此很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而随流失去。甚至有些孩子儿童时期表现得很敬虔,积极做决志祷告,热心服事,父母以为他们得救了,而到了青少年时期开始独立思考时,就怀疑神的存在,不愿意再来教会。
 
  从中可以看出,在多年的教会生活中,这些孩子并没有建立起对基督的真信心。一位青少年同工常在寒暑假的时候去各地帮助当地教会开办青少年营会,在她的观察中,参加这些营会的孩子有30%是在信仰上有所追求的,其余的70%都明显不信。这还是较为乐观的数字,另一位常在营会中服事的同工江弟兄说,真认识自己是罪人、耶稣是救主的孩子,一个150-200人的夏令营中也就三四个,大约占总人数的2%。一位曾在教会学校服事的师母告诉我们,学校中的30个孩子只有4个确认自己重生得救,其他人则对于属灵的事情特别抵触。另一间基督教高中的同工说:“有一次我们的校长问学生,谁确定自己已经得救了?有两个人举手,还是颤颤巍巍地举起来的,其他三十多个孩子没有一个举手。”一位在儿童主日学、青少年团契服事多年的梅师母谈到在教会长大的第一批孩子时极为忧虑,他们现在二十多岁,一直接受基督教教育,在国外大学毕业后却都离开了神,回到世界去了。这些孩子会觉得教会外的教导、教会外的人更好,并且说:“这些人不装,而教会的人都很‘装’。”
 
  这些数据和情况令人心寒,然而,教会下一代最大的危机,恐怕还不是孩子们明确地宣告自己“不信”,而是教出来一群“法利赛人”,而这一点在被称为“牧二代”的传道人子女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
 
  2、难牧的“牧二代”
 
  因为上学的缘故,不少“牧二代”们从家乡来到北京、上海等大城市,通过介绍委身在距离学校比较近的教会和学生团契中。我们访问了一位以牧养知识分子群体为主的传道人,他举了三个较有代表性的例子,以说明他在牧养“牧二代”时所感受到的情况。
 
  第一个例子:一位弟兄,非常确定自己已经重生,在小组里分享常是一套一套的“属灵”话。但对于福音的认识(比如罗马书里面的一些重要真理),仔细确认的时候却发现很多问题。在实际的信仰生活中,服事几乎为零,福音热情几乎为零,缺乏灵里的活力,甚至长时间和未信主的女孩谈恋爱,看重学业远远甚于信仰。他不被所信的支配,但又不是彻底不信,并且因为觉得该明白的自己都明白了,所以往往抵挡、拒绝教会的教导。
 
  第二个例子:一位姐妹,母亲是传道人,她从小就被母亲严格照圣经管教,但因为是律法主义式的管教,所以她心里有很深的怨恨。她平时表现出来的是“非常按照规矩而行”,但遇到一些关键的时刻,就显出怨毒,包括对母亲的怨毒。也就是说,平时是律法的,关键时候是反律法的,总之没有福音。和她确认重生得救的问题时,她基本上都在逃避。
 
  第三个例子:一位弟兄,是非常“乖”的一个人。但每次小组分享,大家总觉得他分享不出什么东西,感觉他里面和神的关系很淡漠。他还曾想全职服事主,但被拦阻。一位有属灵经验的老师,看出他想要服事的动机是“做这个事情是正确的”,也就是说,在教会当中做全职工人是光荣的、正确的、有价值的。他是出于责任、义务、荣誉而愿意服事,而不是出于救恩的激励。
 
  在这位牧者的观察中,这三位“牧二代”都没有在基督里罪得赦免的蒙爱体验和对救恩的感激。他们在头脑中知道救恩,但对此没有体验,或者是很弱的体验,因此对失丧的灵魂也基本上没有负担。对于福音,他们很难有清晰的辨别力和火一样的活力,也有人是早已学会在“属灵的”伪装下过属肉体的生活。
 
  不仅是这位牧者有这样的感受,我们所采访的教会学校的同工,以及常组织青少年营会的同工,都察觉到类似的情况。思源弟兄在营会中带领“牧二代”的小组,观察到他们往往热心服事,是否重生却很难讲,他和他们在一起吃住,一起玩,一起听讲道,一起小组分享,一对一陪谈……几天下来,他发现他们最大的问题竟然是“不知道福音”,就如前文所说,对于福音的认识是片面甚至错谬的。
 
  在交谈中,思源弟兄发现小组的孩子们虽然读圣经,但并不真喜欢神的话,甚至觉得无聊。讲员在台上讲,他们在底下睡,因为觉得这些自己都听得太多了。辅导员讲的东西,确实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但实际一问,却都不是真知道。他们的父母当中,有些人是因为忙于教会的服事,忽略教导儿女福音;有些人是不单在家中没给儿女讲福音,在教会中对福音的宣讲也有很大的问题。思源弟兄说:“他们一直在听道,但为什么道的能力没有显明出来?为什么还是这样完全不信的生命状态?如果认真讲的话,最差的结果也应该是真道会揭发他的不信,可怕的是他们还认为自己是信的。他们不但认为自己是信的,还要在教会当中服事。”
 
  这些孩子知道教会需要哪些服事,知道他们的父母在服事,也会告诉自己这是他们要走的路,父母也这样要求他们。但他们愿意服事的心,就如之前所说,是出于责任、义务、荣誉感,而不是出于救恩的激励。如果他们真的开始接替他们的父辈在教会中服事,对于教会而言,那就不是失去了年青一代的危机,而是失去了福音的危机。
 
  3、但他们其实不该这样
 
  回顾教会历史,教会失去下一代的危机从来也没有消失过。在欧洲,许多教堂被卖作酒吧、餐馆、马戏团、清真寺,成为历史博物馆,这不仅是因为教会世俗化、失去了福音的活力,也因为教会老龄化、未能将信仰传给自己的下一代。甚至从圣经来看,对儿女的教养、信仰的传承也甚是艰难,备受仇敌的攻击。上一辈往往忽视了神所赋予的责任,就如申命记中,摩西多次叮嘱以色列人要将神的律例、诫命、典章、神的作为、神的救恩教导他们的儿女(参申6:7,11:19,31:13),但当约书亚世代的人都“归了自己的列祖。后来有别的世代兴起,不知道耶和华,也不知道耶和华为以色列人所行的事。……离弃了领他们出埃及的耶和华、他们列祖的神”(士2:10、12)。甚至许多属灵伟人,他们的后代也极为令人失望。例如摩西的后代、革舜的儿子约拿单做但支派的祭司,事奉米迦所雕刻的偶像(士19:30-31);撒母耳的儿子不行他的道,贪图财利,收受贿赂,屈枉正直。(撒上8:3)
 
  但神果真并不看重信徒的儿女,以至于常常丢弃他们吗?“后代”的不信显出的是罪人对神的抵挡,而不是神向着他们的心意。圣经中有大量的经文是讲论孩童的,也有许多的教导是吩咐指教父母如何教养儿女的,神将孩子赐给我们为产业,不是为了让他们长大成为悖逆、灭亡的人,神比我们更喜悦我们的儿女成为事奉他的工人,罗以和友尼基“无伪的信心”理所应当传递给提摩太。圣经中的许多圣徒在年幼时就被神得着,被他使用,而教会历史中的许多神学家、牧师、宣教士也都是在年幼时便蒙恩得救、立志传扬福音的。
 
  所以,“信二代”不应当“不信”,“牧二代”不应当“难牧”。他们是神放在我们中间,我们最应当传福音、教导他们成为门徒的群体,因为他们生在教会中,本来就应当在成长的过程中被神的话语塑造为合用的工人。正如陈老师所说:“我们知道4-14岁是一个特殊窗口,他们是最容易信耶稣的人,这个阶段的孩子不信耶稣的话,他会相信其他东西。这是和神的国度有关的问题,不是说孩子调皮捣蛋,沉迷网络,家庭破碎所以需要关心他们,而是从神的国度来看。神在教会中的下一代身上有他的心意,他们会影响教会的未来,会影响神国度的拓展。戴德生也好,王明道也好,宋尚节也好,都曾经是教会中的孩子。神拣选他们,呼召他们,传道一辈子,为神所使用,难道我们的孩子中不会出这样的人?”
 
  担忧牧二代的“服事”的思源弟兄也说:“如果这些牧二代能够真信,并且信得清晰明确、有核心,那他们再接续刚来营会时所说的‘我要服事’,就特别好。因为这个生命是真的被神所喜悦、合乎主用的,是特别宝贵的。父辈一生服事主,儿女也能继续,这是何等大的恩典。”
 
  所以在面对教会下一代人中的许多问题时,我们不仅应当思考“他们怎么了”,更应当思考“我们哪错了”。在信仰传承的过程中,有哪些方面是我们应当悔改的呢?就我们所采访的牧者和同工的总结分析,教会中的孩子流失的主要原因在于三点:一是家庭在教导孩子时价值观的错谬;二是教会未尽到应尽的本分;三是无论家庭还是教会,在教导他们时,内容和方式都偏离了神的道。下面将就这三点展开分析和讨论。
 
  二、原因剖析
 
  1、家庭的问题
 
  在与孩子和家长的交谈中,陈老师发现父母们虽然知道孩子是神所赐的产业,但是在养育的过程中,很难想到这一点。这对孩子们的影响,就是他们会不自觉地认为人生的意义就是为了成就爸爸妈妈的心愿。而所有的受访者们都观察到,教会中很多家庭教育孩子,基本还是光宗耀祖的传统观念,极为看重学习成绩、素质能力,并没有强烈的把孩子带到神面前的愿望,也不看重孩子的重生得救。江弟兄家中好几代人都是基督徒,他从小去教会,以为自己信,但在大学团契里才发现,之前的“信”只是“知道”而已,并没有个人和神的生命的关联。信主之后,他第一个电话是打给母亲,问道:“为什么这么久以来,你从来没有让我决志,没有让我受洗?”
 
  公立学校课业的压力,已经导致稍大的孩子基本上没有时间参与教会的查经团契,而在一些教会学校学习的孩子也并不轻松。一间ACE学校的生命课老师告诉我们,走ACE体系、通过SAT和托福考试考到国外大学的这条路是很难的。7岁的孩子每天7个小时才能完成18页的功课,学生们每天都在赶功课,他们的父母也会给他们报种类繁多的兴趣班。她所在的班级有12个孩子,12个孩子没有一个不厌学的,他们生活的圈子也非常窄。从时间的分配可以看出学校、家长看重的是什么。这位老师说:“其实国外的ACE不像我们做的这样简单,例如它看重孩子有没有在教会、社区服事的时间。而很多家长将孩子送到基督教学校的目的,并非是要把孩子栽培成为基督的门徒、敬虔的后裔,而是看重教会学校的软硬件设施和资源,或者是孩子实在不受父母的管教,在公立学校也待不下去了,才不得不送到基督教学校来。”
 
  从事基督教教育的老师们,对于家长实际的价值观,有更直接的感受。一位在基督教学校服事的王老师告诉我们,家长们普遍更关注的是孩子的升学,而不是他的灵性。在她所在的这间学校里,有许多学生是传道人的孩子,但在与家长的互动中她还是强烈地感受到他们灵性的问题。例如一位长老送孩子来上学,替孩子向校长请假不参与主日崇拜,说他要买东西。又例如一位传道人,他的孩子违反学校规定转发App软件做生意赚钱,当学校管教学生、要求上交所赚的钱时,他却不让孩子交,理由是这是孩子用聪明才智在课余时间赚的钱。这一类的事情时有发生,令王老师十分忧虑,她说:“这些让我反思,什么是基督徒生命中最重要的?甚至,有多少传道人真正把耶稣基督当成他生命中的第一位?这是我们需要去面对的。”
 
  孩子们能敏感察觉到父母实际的价值观与福音信仰的差异,也深受父母在生活中榜样的影响,父母所言所行并不一致,对孩子的影响就非常大。父母往往在孩子不听话的时候,才把神的话语“请出来”责备孩子,用梅师母的话来说,是“拿圣经敲孩子的头”,而孩子的反应就是:“你说的挺好听,但自己是怎么做的?”于是,他对于信仰不但不当真,还越来越抵触。
 
  另一个凸显出来的问题,是父母的时间分配中很少顾及到神对治理家庭、教养孩子的吩咐,他们忙于各种事务,很少花时间陪伴孩子。这尤其体现在父亲的缺席上,许多教会都是母亲在教养孩子的问题上“做头”,弟兄往往以忙于生计的理由推卸责任。甚至不少传道人也是如此,忽略了照管家庭的职责,因此儿女成为“放荡不服约束的”(参多1:6)。
 
  还有一些家长,想要在品格、灵性上对孩子多一些帮助,却反而起了反作用。一方面,教会中的这些家庭往往都是第一代基督徒,在如何按照神的心意养育儿女上需要榜样,也需要指导;另一方面,管教中出现的问题往往是源于家长心中没有弃掉的偶像。
 
  这些偶像可能是自己实现不了的梦想,期待孩子去实现;或者是自己的面子,期待孩子的成就让自己在人前被羡慕。父母批评、管教孩子时需要思考自己的动机。王老师说,她曾经服事过的农村青少年,每一个人都很自卑,自我形象特别差,因为家长管教他们时往往是用羞辱性的言辞和行为。而城市里的孩子,容易被宠溺,家长怕得罪孩子,惧怕人不惧怕神。她觉得无论城市还是农村的家长,在教养孩子方面都需要学习——在什么情况下管教孩子,管教的时候遵循哪些规则,怎样做有效的沟通,怎样在亲密关系和爱中管教,怎样通过管教让孩子学习功课、明白真理……但最重要的是,要与孩子一起面对他的罪,给他做榜样教他如何面对、处理自己的罪,而不是仅仅做个督查员和审判官。
 
  一位青少年同工李姐妹在服事营会的时候,手机被一个孩子偷走了,这个孩子抵赖不过,只好承认。当李姐妹和孩子的母亲委婉地沟通这件事时,发现她一直没有积极正面的回应。这位母亲已经把孩子看成无可救药,她告诉李姐妹,每次孩子偷东西时,都会被父亲打,用鞋底打,吊起来打,但孩子还是照样偷,就算你带他认罪祷告也没用。当营会结束、家长来接孩子时,李姐妹专门去找这位母亲,想和她聊聊,但她只是敷衍说了几句,也没有道歉,就带着孩子走了。孩子看到母亲对罪是这样的处理方式,他怎么可能有真正的悔改呢?
 
  梅师母感受到,教会中的母亲对孩子灵性的关心局限在每天是否读经祷告,是否表现得“属灵”。她们会每天提醒孩子:“你读经了吗?”但是自己的灵修生活却有很多问题。梅师母多次提醒教会中的姐妹,要自己定闹钟每天早上起来读经祷告,不要再像警察一样督查孩子,孩子的生命状况一定是跟着我们的生命状况。在服事中,梅师母常问孩子们:“你们什么时候会向神祷告?你们向神祷告会说什么?”孩子们回答:“有难处的时候。”他们对神的认识就只是到这个层面——一位24小时随叫随到的帮助者。这个答案和成年人很像。梅师母说:“我们的生命、跟神的关系到了一个怎样的程度,孩子会很敏锐地捕捉到。他们会透过我们对神的回应和态度去认识神。”
 
  综上所述,很多孩子因为在父母身上看不到对福音的看重,又一直接受着父母错误的管教,所以问题越来越多,在他们心中,父母逐渐失去了管教他们的权柄。服事儿童、青少年的同工们,常常能感受到孩子在家庭中受到很多伤害。童年时积累的问题,会在青少年时期爆发,这透射出家庭教育的问题,父母关系的问题,甚至父母信仰的问题。
 
  2、教会整体性的忽略
 
  教养孩童,家庭居于最重要的位置,而家庭又和教会的牧养有直接关系,但并非教会扎根真道、忠心牧养孩子们的父母就能完全解决下一代的流失问题,因为信徒的状况总是参差不齐,父母只有一方信主甚至是被祖父母带来教会的孩子也很多。所以,教会必须要有服事儿童青少年的事工和同工,才能鼓励家长带孩子来教会,补充家庭教育的不足,使孩子们在真道的浇灌下得以归正和成长。然而,从整体而言,能有效地开展这一工作的教会,实在不多。据陈老师了解,国内有青少年事工的教会很少,就地区而言,北京、温州、成都算是比较重视青少年的。可就算是在北京,每个主日有青少年聚会、团契的教会才有二十几家,占总体比例的1%还不到。两年前,陈老师在一个全国范围的、约有九百名教会领袖参与的培训会上做过一个调查,能常常为青少年祷告的牧者很少,而有青少年团契的教会只有五十家,有专职的青少年同工的只有十几家,有专职的青少年牧师的只有一家。
 
  农村教会因为同工的缺乏,对儿童青少年的服事比城市更为糟糕。一般城市教会还都有儿童主日学,而农村基本上没有主日学,平时就是靠寒暑假的营会给孩子们谈谈信仰,而且办营会往往也是出于惯性和从众心理。不久前,几位同工去河北的一个地区办营会时,问孩子们:“认为人是猴子变的请举手?”当时营会中有三分之一的孩子举手。他们都是教会的第二代、第三代,而且一直在教会中成长,从中可以看出,孩子们虽然跟着父母“信”,但是无论家庭还是教会,对他们都缺乏教导。一位来自农村教会、现在从事基督教教育的姐妹说,过去农村教会中,除非父母信仰比较清楚,才愿意把孩子带去教会,甚至很多传道人都是自己去聚会,把孩子留在亲戚家。教会有主日学也是走形式,不影响大人听道就行了。现在,虽然农村的主日学在复兴,很多传道人意识到给孩子信仰教育的重要性,但又落实不下去,因为没有人担当。农村教会的牧养已经到了一个瓶颈,青黄不接,年轻人太少,孩子却很多,于是教会抓住一个年轻人就让他去装备,回来建造主日学,但这个年轻人可能对主日学根本没有负担,纵使服事了一段时间,也终会因为经济需要出去打工或在当地找工作,而一般村镇的工作都是没有周六周日的。所以,因为没有人带领,孩子们就又不来教会了。
 
  而城市教会在儿童主日学、青少年同工的选拔和培养上,也未必能比农村教会好多少。陈老师有一次做青少年培训,在众多的姐妹中发现了一个小伙子,非常高兴,于是就交谈起来。陈老师问这位弟兄:“你信主多久了?”这位弟兄说:“我信主才一年。”陈老师非常惊讶,信主一年怎么就成为同工参与服事呢?弟兄回答说,因为教会里没有人来担当,而他是大学毕业。
 
  在采访中,我们感受到,为了事工而事工,可能是许多已经开展儿童青少年事工的教会需要反思的地方。虽然从表面上来看并没有忽略这些教会中的下一代,并且也暂时满足了孩子和家长的部分需要,但这些服事并不是出于教会整体的牧养理念以及对培养这些孩子成为基督门徒的关注。因此从外在表现来看,往往是需求导向,并且一些教会的儿童青少年事工与整体的牧养没有关系,被分割开来看成是另一个群体,服事的同工自己决定教导孩子的内容,而教会也对这些同工没有多少牧养。如果同工本身在真道上清楚,生命也较为成熟,那孩子们至少能听到福音,被带动着思考自己与神的关系;如果同工本身对所信的就含含糊糊、生命比较软弱,那他能教导孩子的,只能是圣经故事和做人道理,并且也不能真了解孩子的信仰状况。一位资深的儿童主日学老师说,她所接触到的主日学老师中关注孩子得救的,不到十分之一。
 
  并且,儿童主日学老师很容易成为教会中最不稳定的同工,因为一些年轻人在刚开始进入服事时,教会会把他放在主日学的岗位上“操练”,而当他有所成长后,教会就安排他去做更“重要”的事奉,例如小组、团契、查经等等。这是在不少教会中可以观察到的现象,从中能看出,在我们的观念中,对于孩子的服事是相对次要、锦上添花的事,不得不做,但不需要找“多好”的人去做。其实福音不仅要广传,也要代代相传,我们需要吸取农村教会的前车之鉴。
 
  几位帮助农村教会做营会的同工发现,近来农村教会开始重视基督教教育了,徐州、安徽的教会领袖都开始思考,教会能不能自己来做幼儿的教育,也咨询有没有好的基督教学校可以把孩子送去读书,这在以往是很少见的。据同工们观察,原因第一是在于教会里的很多儿童现在成为了问题少年,上网、打架、不认真学习,教会的牧者开始着急;第二,他们也反思孩子行为的问题是由于福音的缺失,以前教会对孩子的信仰教育没有尽到本分,晚了一步,其实是失去了这一代;第三,农村教会老龄化严重,之前几代教会领袖可能都很敬虔,但是这一代却很难回到教会参与服事,教会领袖发现后继无人,开始重视对年轻人的培养;第四,教会领袖的第三代已经出生了,他们的第二代读书、打工,现在的信仰光景让他们感到失望,所以他们希望自己的孙辈们不要重蹈覆辙。
 
  3、教导的问题
 
  我们当以国度的眼光看待教会的下一代,把他作为神国度事工的一部分,常常为他们祷告,寻求神的带领。但是,想要造就这些孩子成为我们向未来的世代射出的“箭”,首要的和核心的,还不是开展各样的事工,而是在教导方面的归正。
 
  1)对孩子错误的定位
 
  在教会历史上,对于教会中的孩子,围绕婴儿洗礼有两种不同的观点。一种是把孩子看成慕道友,是神交给家长的福音产业,也是家长持续传福音的对象,在未信之前并不属于教会的会友;一种是认为神所立的盟约都有代代相传的特性,所以将孩子们看做是圣约子民,藉着婴儿洗礼归入教会,属于教会的不领餐会友。这两种观念,都不将孩子视作已经得救的人,并且他们都以类似的方式教导他们圣经、培育他们的信仰,藉着洗礼或奉献礼将他们从小奉献给神,在他们成长到一定阶段确认他们的信心,届时这些孩子会在洗礼或坚振礼中亲自公开地宣认信仰,并期待他们一生为主而活,成为事奉主的工人。[1]
 
  然而,在国内许多教会当中,却常常不自觉地把这些孩子看做已经得救的人,以至于忽略了向他们传福音的重大责任。例如许多广为流传的现代儿童诗歌多是向孩子们灌输天父爱他们、他们是耶稣的小羊的观念,孩子一开始所接受的关于他与神的关系的教导,就远远绕开了耶稣基督作为中保的教义。而且,许多儿童事工都很少向孩子强调他们要重生得救、要成为基督的门徒,而是更多地直接讲论如何做一个合神心意的好孩子。思源弟兄说:“当我把这些孩子当做不信的,讲福音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其实特别艰难。因为他们的父母就不接受我对他们孩子的观点。他们会想:我的孩子从小在教会听道,而且每次都来,他怎么会是没重生的人呢?但实际他真的是。”
 
  父母对孩子有错误的定位,孩子就更容易对自己有错误的认识,生在基督徒家庭、听着圣经故事长大的这些孩子,去教会是他们的生活内容之一,这容易让他觉得自己理所当然地是得救了的人。在营会中,老师观察到他们可能对于天国没有多少向往,但吵架的时候会骂未信的孩子是“要下地狱”的。
 
  孩子很小的时候,其实很难从他们外在的表现判断他们的信仰状况。他们的人格、思维并不独立,是在一个成长、发展的过程中。但是这并不是说孩子在未成年之前,我们都不要试图判断他的信心,也不是说在他没有认信之前,都不要以基督徒的品格和行为规范来要求他,而是说,我们要始终在他们的重生得救上有警觉,要专注地给他们传福音,留心观察福音是怎样影响他们的,而不是在他们实际不信的时候宣告他们是有信心的,或者在牧养的时候把他们当做是属灵的,误导了他们。如果神还只是他们父母的神,他们人生的方向还只是满足自己的欲望,他们却以为自己得救了,那必然会导致前文所说的一系列的信二代问题。
 
  2)偏离了福音的教导
 
  江弟兄在营会中问孩子们以后想做什么,很多孩子对他说:想去传福音。但当他问:什么是福音?却一个人都答不上来。这是外显的、比较容易观察到的方面,更严重的问题暗藏在许多看似“属灵”的、惯常的教导中。一位牧者反思教会儿童主日学的服事时说:“在一次大学生事工的研讨会上,大家普遍说到现在的学生事工与十几年前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以前做学生事工,主要是指到校园里去给不信的学生传福音,带领他们信主,但是现在的大学生事工却主要是牧养信二代。过去的学生事工从整体而言产生了大批的传道人和教会骨干,但是后来的学生事工消耗了大量的牧养力却果效甚微。我觉得这和过去教会在灵性上的弱点相关,教会实际上没有那种自觉和见识去确认福音的核心,牧养也就相对来说失去目标,儿童主日学中自然也是同样的问题。我曾经问过一位主日学的教师:‘姐妹,对你所爱的这些孩子们,你期待通过你的服事达到怎样的结果?’她说:‘我最期望孩子们能从小学会信靠神。’于是我就跟她说:‘那你有没有意识到圣经实际告诉我们,无论是小孩还是大人,想要信靠神,是信靠不住的。’她就以相当大的怀疑和敌意看我,说:‘不是的啊!’这位老师没有认识到人和神之间有巨大的鸿沟和严重的敌对状态这个事实,因此在她对孩子们的教导中没有试图以任何方式面对这个事实,简单地说,就是没有福音,没有中保的代赎。万不以有罪为无罪的,而且要追讨人的罪的神,竟成了称罪人为义的神,这个变化是怎么发生的是福音的要点。如果缺乏对于神对罪人的忿怒和追讨的自觉,自然就会把人试图以某种方式依靠神,当成教导中主导性的目标。在这样一个前提下,老师和父母零星地教孩子各样支离破碎的圣经知识,然后再按照自己的经验给孩子各样辖制性的训练,而内心中因为缺乏对永生的关注,关注点仍然是在今生,并且把落实点放在今生的果效上。我觉得信二代的许多问题,实际上是由这样的教导造成的。不少教导儿童圣经的教材,以极为生动活泼又非常适合儿童心理的方式,错误地解释圣经,就造成孩子将来无法听牧师讲道。牧师讲的那些他早就知道了,但却是错误的知道,那些故事在当时丝毫没能使他的生命认真地面对神,因此他内心中也鄙夷这些故事。”
 
  这的确是需要我们沉思的、重中之重的问题。接受采访的同工们,一致认为家庭、教会教导孩子的时候,对罪的教导太少,对祝福的教导太多,对福音的教导太少,对行为的教导太多。其结果就是,孩子们更加以自我为中心,他们学会了伪善,学会了打官腔,学会了写标准答案,而他们心里又厌恶和嘲笑这些,并且最可怕的——用自己所以为的“义”抵挡神的义。
 
  梅师母给我讲了她辅导关心多年的一个男孩的故事,这个孩子从四岁起就在教会成长,他的母亲是教会最早的一批信徒和同工,热心于服事,因为是单亲家庭,母亲遇到管教难题时会请牧师扮演父亲角色教导他。这个孩子在儿童时期也曾认信、受洗,但是到了青春期后,却表现得非常叛逆,逃学、离家出走、不服管教。母亲在生活上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在行为上极为严格地要求,以至于这个孩子到现在为止特别在意的事就是母亲从来没有认可过他,他也觉得教会中与母亲同辈的叔叔阿姨不接纳他。他离开教会、放浪形骸,但他说自己还是相信神存在,圣经里说的话都对,神是好的,耶稣没有一句废话。他甚至对自己的女朋友说:“你一定要相信神,别看我,我是个混蛋。”他会犯罪,但是内心不安,他没有办法像一个完全不信的人那样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他不能享受罪中之乐,却也不愿意从罪中出来。他说自己是个罪魁,也知道耶稣基督为他死,但是他对传道人非常挑剔,对自己所认识的、亲近的基督徒都很不满意,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嘴上说的可好听,实际活得可恶心”。他羡慕教会外的一些人很好的品质,认为他们虽然不认识神,但是活得实实在在。
 
  初听这个故事,是觉得这个男孩被教会中的人绊倒了,但仔细思考他对自己信仰状态的陈述,却发现许多问题。对这个孩子而言,神是个“好神”,却不是“称罪人为义的神”,他被教导人应该是“义的”,他也在教会里的人身上试图寻找某种他认可的“义”。他没有从基督徒身上看到这些品质,并且这些人还说教他,这就让他非常反感。看起来他的怨恨是向着人而非向着神,但这怨恨却带他远离神,而他觉得自己的怨恨是公正合理的。因此,便看到他正是在用自己所认为的“义”抵挡神。我们很难说这个孩子是得救的,也很难说他没有得救,也许他现在只是迷失了,但无论怎样,他对福音的认识是不完全的。基督的十字架其实粉碎了人自以为的所有的“义”,指出了人无法自救,因此所有试图倚靠自己得着神的认可和祝福的人都敌对十字架,十字架在本质上不是人所能理解的“牺牲”、“高尚”等美好的价值,而是人所不能理解的神让完全无罪的儿子替罪人死的神的作为,这是并不符合人公义标准的“公义”,也是并不符合人慈爱标准的“慈爱”。所以我们在教导孩子神的公义和慈爱时,一定不能绕过十字架实在的含义。而我们教导孩子人的罪、人的完全败坏时,也要根据孩子不同年龄的理解能力让孩子看到人的败坏不仅表现在人能察觉的许多罪恶上,也表现在人所推崇的许多“美善”上,这些“美善”无不带着腐败、虚假的气息,并且人以这样的“美善”抵挡神的救恩。如果我们忽略了这些,孩子们纵然得救了,信心也总受人的行为的牵绊,要么容易个人崇拜,要么容易被人绊倒。
 
  3)忽略了实际对福音的体验
 
  如果教会、家庭对孩子的教导只是讲圣经故事、传递知识,孩子不可能不厌倦,如果孩子的信心被建造在对圣经错误的解释上,那这样的信心也不可能是“以致得救”的信心。但如果是在正确的根基上教导,孩子还是没有改变,那还存在的一种情况就是孩子理性上、头脑上知道福音,但是内心并没有面对。这也是在成年人中常常出现的状况。
 
  一方面,这可能是忽略了对圣经真理的应用造成的。对孩子而言,很难把抽象的道理应用在生活中,需要父母、老师帮助他分析自己的问题,引导他将自己熟知的真理应用在学习中,以及和家人、同学、老师的关系中。在这样的实践中,他会被挑战,也会被挑旺,在信靠中经历神的信实。另一方面,要用孩子更能体验的方式讲解真理,孩子年幼时逻辑性比较弱但感受力很强,所以需要以他们能够理解的比喻、故事讲解他们难以明白的真理,并且,父母和老师应当多给他们讲自己信主的故事,使他们感受到福音在一个人身上的能力。
 
  一位也是“牧二代”、现在从事基督教教育的庞弟兄讲述自己的信仰经历时说:“我一直知道福音,福音的要点都能讲得出来。从小不管是在教会,还是在家里,我都被看做敬虔的孩子,我也从小就祷告说要摆上自己服事主,不管神要在哪里用我,我都愿意去。但是初中离开父母住校后,我发现这样的心志越来越淡,经历到一些不好的事,就埋怨,实在感觉自己走不过去的时候,才会来到神面前祷告。因为学校强制周日也要上课,就不能去教会,后来基本上也没有读经了。直到高考失败,人生面对巨大挑战,后来又去青少年的夏令营服事,我才真正地开始反思信仰,不是说‘哦,我就是基督徒’,而是反思神与我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在灵修、读经、祷告当中,我发现自己十几年来一直这样信主,十分可悲。以为自己信,但可能只是在天国门口徘徊。感谢主,那段时间我重生得救了,真正体验到我在神的面前的污秽,真正地确信主的宝血为我而流,我愿意把我的生命献出来服事。回顾以往,虽然父母也一直在用圣经上的世界观来教导我,但我可能更多倾向于理性上知道,因为父母信主,我也就自然而然地认为自己是基督徒,并不觉得自己与神有很强烈的个人性的关联。父母问:‘你有没有得救啊?’我就说:‘我得救了啊。’‘将来能上天堂吗?’‘我可以啊。’但我每次回答都很苍白无力,没有像现在这样能坦诚、有力量地说出来。但当时我还要这样说,为什么呢?因为我周围的人都在说自己已经得救了,我不能说自己没得救嘛。很多的信二代也和我以前一样,其实很怕否定自己的得救,虽然内心里怀疑。这一是碍于面子,不愿意把面具揭下来,另一个原因是没有对于得救的体验,没有这样的经历。福音他们都听惯了,但是他们没有去经历。”
 
  让一个人在生命中体验到自己的污秽败坏、体验到神的拯救,确实是圣灵的作为。然而,我们也有应尽的本分,最重要的,是迫切地、长期地为孩子的得救祷告;其次,我们也应不忌讳“确认重生”的话题,使得思考是否得救、是否对救恩有体验,成为教会牧养中正常的服事和分享。当孩子们看到教会的长辈们都在省察自己是否有得救的信心,他们也会省察,并寻求真正地在生命中体验到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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