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受到大洋彼岸“metoo”运动的影响，今年以来，一场“曝光性侵”之火在中国熊熊燃起，有多名年轻女性自曝被性侵被性骚扰的经历，所曝光的对象不是什么街头混混，而是顶着诸多光环的社会名人，比如“亿友公益”创始人雷闯、知名媒体人章文、央视主持人朱军等。最近京东掌门人刘强东被曝出涉嫌在美“性侵”女大学生丑闻，再一次引起对公众对性侵话题的关注。

　　为此笔者写了一篇文章《名人性侵背后的人性幽暗》。一位旅居北美的姐妹留言道：“希望别老说教会外的人。也希望能够讲一下教会内部的性侵，尤其是华人教会的。前一阵美国名牧性侵曝光，公号上面一下出了好几篇文章。说到华人牧者，就没什么人出声了。”

　　是的，说得没错。相比于世俗社会里的性侵，在宗教机构里也有性侵，往往更隐藏，造成的危害更大。下面就谈一谈已被曝光的三起发生在宗教机构里的性侵事件。

　　第一起是中国佛教界顶尖名人学诚的性侵丑闻。今年8月初有人举报北京龙泉寺住持学诚法师存在性侵多位出家女弟子、利用多种手段精神控制女子、“男女双修”、寺庙违建、巨额资金去向不明等诸多不端行为，经媒体报道后引起震动。但学诚所在的龙泉寺发表声明严厉斥责举报者，甚至称之为受到“海外敌对势力”的指使。

　　后来国家宗教事务局介入调查，并于8月23日在其官网公布了调查结果，指出，“举报材料中反映学诚发送骚扰信息问题，经查属实，涉嫌违反佛教戒律，已责成中国佛教协会按照佛教教义教规和《中国佛教协会章程》严肃处理。”在此之前学诚法师已辞去了佛协会长职务。

　　第二起是美国天主教宾夕法尼亚州教区神职人员性侵儿童的丑闻。今年8月，美国媒体报道，宾夕法尼亚州一个大陪审团提交的一份长篇报告，以足够可信的证据显示，在过去70年的时间里，宾州至少有1000名儿童受到天主教神职人员性侵、性虐和猥亵，涉事神职人员超过300名。而这1000人，还只是能够查找到名姓的受害者，实际上可能高达数千以上。

　　第三起是美国名牧比尔·海波斯（Bill Hybels）的性侵丑闻。比尔·海波斯牧师是美国柳溪教会的创办人、主任牧师，其创办的柳溪教会是全美教会榜样，拥有25000名信徒，而他本人也被誉为“领袖中的领袖”。如果没有意外，这位名牧将于今年10月退休，完美结束其42年的牧职生涯。

　　然而，今年3月开始，有多名受害者及同工指控海波斯犯有性骚扰等不当行为，“包括使用暗示性言语、开性玩笑、逾距的拥抱、强制性亲吻以及邀请单独进入酒店房间等。指证者包括写作《褥子团契》等主内畅销书籍的知名作家兼牧师约翰·奥伯格及其妻子、现任国际至善协会首席执行官琳恩·梅利亚多，还有歌手冯达尔·代尔。他们都曾任职于柳溪教会。一名女性指控他长期处于一段双方情愿的婚外恋关系，但随后撤回了她的指控。”（参《境界》2018.8.4文章《领袖的结局比开始更重要 ——看美国名牧海波斯退休前被指控》）虽然教会起初极力庇护海波斯，但海波斯还是在4月10日黯然辞职，而教会后来也终于承认这位牧师“陷入罪中”。

　　在华人教会界曾发生过“名牧”远牧师性侵案，虽然《生命季刊》和十八位牧师团等机构、团队做过多方呼吁，但好几年过去了，这件事再无下文了，似乎要不了了之了。

　　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宗教一般和清心、寡欲（甚至禁欲）、超越尘世、追求来生有关，具有神圣性、超然性，令人仰止。然而，一旦撕去其宗教“神圣性”的外衣，被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这块表面看起来很“神圣”的领地很多时候也是藏污纳垢之处，潜藏其内的丑陋、肮脏，更令人震惊！

　　当耶利米先知说：“人心比万物都诡诈，坏到极处，谁能识透呢？”（耶17:9）的时候，难道仅仅是指“外邦人”的“人心”吗？整卷耶利米书基本上都是面向上帝的选民说的，因此耶利米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更在指向自己的同胞、上帝所拣选的“圣民”的堕落。

　　有一次耶利米先知站在圣殿门前，看着前来“敬拜”耶和华的以色列人和圣殿前熙熙攘攘献祭的人群，他发出了怒吼：

　　“看哪，你们倚靠虚谎无益的话，你们偷盗、杀害、奸淫、起假誓、向巴力烧香，并随从素不认识的别神；且来到这称为我名下的殿，在我面前敬拜。又说：‘我们可以自由了！’你们这样的举动是要行那些可憎的事吗？这称为我名下的殿在你们眼中岂可看为贼窝吗？我都看见了。这是耶和华说的。”（耶7:8-11）

　　对于耶利米来说，圣殿里发生这些丑陋的罪恶并不意外，因为这里充满了未曾悔改的人、假冒为善的人。同样，在今天的教会里发生种种丑闻，教会堕落为“贼窝”，也是如此。虽然镀了一层“宗教神圣性”，但在里面并没有真实的悔改、没有和基督生命真正的连结，结果很容易制造一个封闭的宗教王国。在这里，这种“宗教神圣性”反而会放大了人性之恶。

　　这种宗教王国就像耶稣所说的，“好像粉饰的坟墓，外面好看，里面却装满了死人的骨头和一切的污秽。”（太23:27）因此，撕掉这层“宗教神圣性”，让人看到的是里面的污秽、自私、冷酷和伪善……

　　在世俗社会里受到性侵的受害者还可以大胆发声、曝光罪恶，而在一些宗教机构里，父权主义盛行，施害者常常受到包庇（理由有很多，最常见的是“家丑不可外扬”），而受害者的心灵又受到辖制，往往选择默默忍受，沦为宗教的牺牲品。

　　因此，要打破这种封闭的宗教王国体系，可能离不开外在的公共监督。如果没有公共媒体的曝光，我们不知道上述丑闻要被捂盖子捂到什么时候。而作为在宗教机构里的女性更要觉醒起来，不要高估里面的人性，要有界线意识和警惕性，一旦遇到伤害，要勇于捍卫自己的权益，向罪恶说“不”，不怕“丢丑”（申22:25-27）。

　　更为重要的是，我们当知道，耶稣基督来了，不是要带来一种新式宗教，使我们靠这套宗教体系和上帝建立关系，而是给我们带来了恩典、真理（约1:14），使我们到他那里得生命以自由服侍人（约10:10、14:6）。这就是信仰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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