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很少使用“约”这个词。在教会中，有的人听到这个词一头雾水，不太明白这个词的意思；有的人常常会提到这个词却不理解它的意思，导致对这个词产生误解和混淆。

　　“约”可以被视为是一种正式协定，它会建立一种具有法律层面的关系。“约”具有法律性质，因此具有责任并需要承担后果。“约”也可以被视为是一种承诺、应许或誓言。“约”也可以是一种关系，甚至是一种充满爱的亲密关系。根据以上“约”的特点，可以将“约”定义为“约是带有誓言和（或）应许的正式协定，其中包含某种奖罚措施或法律性质”。[1]

　　我们将重点放在圣经中提到有关“约”的记载，通过研究不同圣约的历时发展，可以让我们看到圣经中的圣约是如何在历史中具有一致性的。

　　一、何为圣约？

　　在圣经中的“约”，我们称为“圣约”，它具有以下特点：“圣约是神与祂的百姓或全人类所立的约；神是这些约的创始人和发起者；这些约是神结合了起誓的承诺——是神对人类的应许或誓言，并带有印证和（或）记号。”[2]

　　在圣经中充满了约的概念，虽然每一个约都有独特之处，但它们全都由三种主要元素组成，这三种元素就是上帝的慈爱、人类的忠心以及人类顺服才能得到神的祝福而人类悖逆则会得到神咒诅的后果。上帝和人类之间的关系也都是由以上三个元素所组成。圣约强调上帝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圣约性的，这个圣约强调上帝的主权，同时也强调人要以上帝的律法作为标准。上帝创造人，与人建立关系，在与人的关系中显出上帝的慈爱。人作为受造物，作为对神的回应，通过遵守神的律法来表明对上帝的忠心。在圣经中，每一个圣约都列出相应的后果：那些愿意顺服上帝的人将得到神的祝福，而那些悖逆上帝的人将得到神的咒诅。

　　这种构成神与人之间关系的三元素，帮助我们看到上帝在历史中的启示和作为是如何组织起来的。有时候，上帝的启示表明了祂立约的慈爱，也表现出祂期望人对祂的忠心以及人应该如何回应祂。上帝的启示也让人留意上帝对人的祝福和咒诅的结果。上帝与人的这种关系在申命记26:17-19中阐述的很清楚：“你今日认耶和华为你的神，应许遵行他的道，谨守他的律例、诫命、典章，听从他的话。耶和华今日照他所应许你的，也认你为他的子民，使你谨守他的一切诫命，又使你得称赞、美名、尊荣，超乎他所造的万民之上，并照他所应许的，使你归耶和华你神为圣洁的民。”

　　二、圣约的分类

　　我们把神与亚当和挪亚所立的约称为是“普遍性的约”，因为它们是上帝和全人类之间所立的约。

　　（一）普遍性的约

　　1.亚当之约

　　上帝与亚当所立的约指的是创世记开头几章中上帝与人关系的治理。虽然在创世记的前几章中我们没有看到“约“这个字，但在何西阿书6:7中提到，“他们却如亚当背约，在境内向我行事诡诈。”虽然不同的神学家对这节经文中的“如亚当“这个词有不同的解释，但神学家巴文克在谈到各种理解之后总结说：“除非这个词有误，或者表示某个地方，不然‘亚当’仍是唯一的译法。”[3]巴文克认为，“这里的‘如亚当背约’就是字面所要表达的意思，这里的亚当就是始祖亚当。”[4]我们通过这节经文可知神曾与亚当立约，我们知道亚当是按照神的形象和样式造的，亚当被造时被赋予了一个治理和统管所有受造物的职分。同时，亚当要作神在地上的代表，代表神治理这地，使神得荣耀，并带领万物来荣耀神。神通过与亚当立约的方式与亚当建立特殊的关系，从而与全人类建立起这样的关系。作为第一个上帝圣约的治理，这个圣约的神学重点对于整本圣经来说都是如此基本，所以把它称为“根基之约”。

　　在亚当之约中，我们看到在人犯罪之前上帝是何等慈爱，祂把人类安置在伊甸园中，赐予人一个美好的应许和一个重大的责任：“园中各样树上的果子，你可以随意吃，只是分别善恶树上的果子，你不可吃，因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创2:16-17）亚当和上帝之间的关系也强调了所有人类都有遵行神话语的基本责任。人类要么活在神的圣约之中，遵守祂的诫命，与神相交，享受祂的祝福，要么悖逆神不去遵行祂的话语失去生命。

　　2.挪亚之约

　　在创世记6和9章提到上帝与挪亚所立的约。在挪亚之约中，上帝考虑人仍然有继续犯罪的倾向性，因此通过提供大自然的稳定性，向人类显示出忍耐宽容。因着这个原因，挪亚之约又可以称为“稳定之约”。

　　正如上帝在创世记8章21到22节所说的那样：“我不再因人的缘故咒诅地（人从小时心里怀着恶念），也不再按着我才行的，灭各种的活物了。地还存留的时候，稼穑、寒暑、冬夏、昼夜就永不停息了。”在这里我们看到“人从小时心里怀着恶念”说明人的败坏是与生俱来的天性，即使神一再地施以惩治，仍不能改变“罪人会犯罪”的事实。虽然挪亚全家已获得拯救，但他们仍是亚当的后代，仍带有罪的遗传。神应许不再用洪水来毁灭人类，世界因此有了得救的希望。神把一种新的普遍恩典加给大自然，好让得到救赎的人类可以继续成就祂在地上的旨意。

　　（二）国家性的约

　　在普遍性的约之后，上帝与祂特别的子民以色列立下国家性的约，即神与亚伯拉罕、摩西和大卫所立约。在历史的这个阶段时期，上帝缩小了祂的圣约关注，主要集中在一个族裔上，通过建立以色列，使之成为带领其余的人类来服事上帝的族群。

　　1.亚伯拉罕之约

　　圣经在创世记15和17章记载了关于亚伯拉罕之约的事。神呼召亚伯拉罕，要赐福他及他的后裔，在神的圣约中，神继续作工，以色列将在这应许之地中把上帝的祝福传给全世界，此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人类的救主将从以色列而出。出于这个原因，亚伯拉罕之约又可以称为“应许之约”。

　　在创世记第15章，神应许亚伯拉罕将赐给他一个儿子，他的后裔要像天上的星无法可数，并且他也将承受迦南地为业。当亚伯拉罕为神说，“主耶和华啊，我怎能知道必得这地为业呢？”（创15:8）耶和华就吩咐亚伯拉罕取一只母牛、一只山羊、一只公绵羊、一个斑鸠和一只雏鸽，将这些动物除了鸟之外都劈开，一半对一半地排列。当血从这些动物身上流出时，“有冒烟的炉，并烧着的火把，从那些肉块中经过”。（创15:17）在此我们看到，圣约不是建立在双方关系平等的基础上，而是藉着神主权的恩典彰显出来。在创世记17：13中，神藉着割礼再次向亚伯拉罕确定所立的约，“你家里生的和你用银子买的，都必须受割礼。这样，我的约就立在你们肉体上，作永远的约。”显然，神与亚伯拉罕所立的约不只是和亚伯拉罕个人有关，而是他的家人以及他的后裔都是神立约的对象。正如斯坦姆所提到的，“它的持续性不在于圣约子民后裔的顺服，而在于圣约的性质——圣约描绘出神约祂的子民及其后裔之间持续到永远的关系。”[5]

　　2.摩西之约

　　上帝把以色列人带到西奈山时，通过摩西与他们立约。这件事情主要记载在圣经出埃及记19-24章。这些章节强调了上帝是如何向以色列人颁布十诫以及律例、典章，召集十二支派，使他们成为在政zh i上合一的国家。出于这个原因，摩西之约又可以称为“律法之约”。

　　神之所以会拯救以色列民，是因为祂信实守约。若不是因着祂与亚伯拉罕所立的圣约，以色列就不可能得到拯救。神忠于祂自己以及祂所说的话，因此也以信实对待属祂的子民。正如诗篇111：9所说：“他向百姓施行救赎，命定他的约，直到永远。他的名圣而可畏。”神带领以色列民出埃及的这个事件也成了以色列历史的核心所在，也是神启示祂自己是以色列大君王的核心所在。

　　3.大卫之约

　　当以色列在大卫的统治下成为一个实力强盛的帝国后，上帝与大卫立约。虽然我们在圣经中看不到神是在哪个时间与大卫立下圣约，但是通过撒母耳记下第7章，历代志上17章，诗篇89和132篇中，我们可以看到神与大卫所立圣约的内容。在大卫之约中，神应许大卫的后裔作王直到永远。神与以色列所立的约藉着大卫的王位得以坚立。因着这个原因，大卫之约又可以称为以色列的“王权之约”。

　　当神应许大卫的国位必坚定直到永远时，这也意味着圣约中那伟大的中保，就是要伤蛇头的那个“女人的后裔”将从大卫而出。神将藉着祂在全地建立祂的国度，神的圣约也将在祂的里面永远坚立。

　　（三）新约

　　关于新约，在旧约中先知耶利米有直接提到，“耶和华说：‘日子将到，我要与以色列家和犹大家另立新约。’”（耶31:31）新约是上帝为要实现祂的应许，将祂的百姓从被掳之地归回到应许之地重新建立他们，并再次藉着他们把神的国度扩展到地极，最终成全神在地上完全掌权的旨意，在此期间神用此约来治理祂的百姓。因着这个原因，这个约又可以称为“成全之约”。

　　通过新约我们看到，这成全的阶段是由基督第一次降临开启的。在历史的这个时期，上帝显示出更多的慈爱，祂藉着基督做工，浇灌下圣灵，后又藉着使徒继续工作。新约圣经对耶稣在地上的记载强调了上帝要求所有人都要向祂全然忠诚。耶稣在地上的时候是这样，在我们这个时期仍然是这样。今天，我们正在经历新约的延续时期，因着对基督的相信，愿意遵行主的大使命将福音传到地极。当主耶稣再来时，神使万物都更新了，那时新约也得到最终的圆满。

　　以上提到了六个主要圣约，通过不同圣约可以让我们看到圣经中不同历史时期的不同重点。亚当之约引入了根基时代；挪亚之约开始了大自然稳定时代；亚伯拉罕之约带来了神给以色列的应许；摩西之约引入了上帝的律法；大卫之约强调王权；新约则使所有之前的圣约都得到实现。

　　三、各圣约的一致性

　　圣经中有关上帝的圣约是上帝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对祂国度治理的主要方法。上帝通过不同的圣约，在不同的历史时期用具体的方法来指引人们如何在祂的国度中生活。圣约的这种治理功能使我们看到，各个圣约是非常一致的。它们不是神分开的计划，彼此不顾或者相互矛盾。它们是因着一个共同的国度目标，不可分割地彼此联系在一起。正如诗篇中所提到的耶和华神是全地的君王：“地和其中所充满的，世界和住在其间的，都属耶和华。”（诗24:1）“众城门哪，你们要抬起头来！永久的门户，你们要被举起！那荣耀的王将要进来。荣耀的王是谁呢？就是有力有能的耶和华，在战场上有能的耶和华。众城门哪，你们要抬起头来！永久的门户，你们要把头抬起！那荣耀的王将要进来。荣耀的王是谁呢？万军之耶和华，他是荣耀的王！”（诗24:7-10）

　　另外，圣经中圣约出现的顺序也表明了它们的一致性。亚当之约建立了上帝国度的目标，人类为实现这个目标而服事上帝。挪亚之约建立了大自然的稳定性，世界因此有了得救的希望。神把一种新的普遍恩典加给大自然，好让得到救赎的人类可以继续成就祂在地上的旨意。亚伯拉罕之约建立了以色列，成为带领其余人类走向国度目标的族群。摩西之约启示了律法，以此引导这个国家走向这个国度目标。大卫之约带来了一个永远的王权，进一步引导以色列走向同一个目标。最后，新约永远克服了人类的失败，完成了上帝国度的目标。这些圣约之间的逻辑联系表明，它们都是一致的，乃是为了更好的进行上帝国度的治理。

　　结论

　　通过不同的圣约，我们看到圣约强调了上帝与人类之间的关系，这种关系主要是圣约性的，这一圣约强调了上帝的主权，同时也强调了人要以上帝的律法作为标准。人始终有责任去敬畏上帝的主权，顺服上帝的律法。因着人的罪性，人无法完全遵守上帝的律法，最终耶稣基督代表并代替神的选民遵行上帝的律法，使律法的义成全在他们身上。尽管如此，因信称义的人出于感恩仍然有责任顺服上帝的圣约和律法，荣耀上帝、传扬福音。上帝通过不同的圣约，在不同的历史时期用具体的方法来指引人们如何在祂的国度中生活。圣经中所有的圣约都有一个共同的最终目标，那就是在全地扩展上帝荣耀的国度。不仅如此，圣约之间的逻辑联系也表明，它们都是因着一个共同的国度目标，不可分割地彼此联系在一起，那就是为了更好的进行上帝国度的治理。

　　[1]  布朗、基利：《神圣盟约》，台北：改革宗出版，2015，19

　　[2]  布朗、基利：《神圣盟约》，台北：改革宗出版，2015，19

　　[3]  斯坦姆：《爱之约》，加拿大：PREMIER PRINTING LTD，2019，36

　　[4]  斯坦姆：《爱之约》，加拿大：PREMIER PRINTING LTD，2019，36

　　[5]  斯坦姆：《爱之约》，加拿大：PREMIER PRINTING LTD，2019，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