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青春片大受年轻人的欢迎，电影《何以笙箫默》借电视剧的余温，再次掀起热浪；《左耳》也不甘落后，至5月18日，票房已经超越《何以》的3.43亿，突破4.77亿。

 

　　《何以笙箫默》宣扬的是“爱，不将就”，而《左耳》标榜的则是“十七岁，该爱了”；还有人说：“爱错了是《左耳》，爱对了是《何以》。”当有成年人提出异议的时候，90后马上回应：“你一看就是70后，不知道我们90后的青春就是如此，我们的校园生活就是如此度过的吗？”如果说《何以》是耍酷的话，那么《左耳》就是露傻。

 

　　不管是碰巧成功，还是显然失败，都是一种失败。我所说的失败不是对爱情的最后结果而言，而是对青春的任务来说，他们中许多人浪费了时光，制造了事件，酿成了悲剧。这是一群失去了父母的孩子，他们的宣言是空洞的，他们的标榜是错误的。这样的青春故事一再被推崇追捧，只能使年轻人一错再错，不可收拾。

 

　　“别怪身体会伤害你的灵魂”

 

　　“爱对了是爱情，爱错了是青春。”这是电影中黎吧啦的名言。似乎表达了年轻人在爱情上无所畏惧勇往直前的精神，但这其实是一种赌徒心态，不计成败，孤注一掷。

 

　　她还说：“我就是喜欢抢别人的男人。别人的东西都是好的。”这就更加蛮横霸道了。她遭到别的姑娘的追骂，却毫不在乎；她单刀直入张漾，也不管前男友“黑人”的反应：她甚至不问缘由，就去执行张漾让许弋身败名裂的行动；最后不仅让许弋荒废学业，也令自己死于非命。

 

　　“男人就是车票，想要走得更远，就要不断换车票。”这是她的另一句名言。这也许不是她的真心，却是她的行为。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乘车要到哪里去，在哪一站下车，只是走到哪站算哪站。

 

　　在影片中，她向张漾付出了真情，似乎就要停在这一站了，但如果没有那场意外的车祸，那我们还是会看不到她的终点。

 

　　张漾的情况跟黎吧啦差不多。他也不知道往哪里走，“我常常怀疑，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却又只能一直往前走，不停地走。”他并不喜欢出身富裕的蒋姣，又舍不得她的钱财；他迷恋黎吧啦的热情活泼，却又不想承担责任。

 

　　他对于许弋的仇恨与报复，更是一种青春的迷乱。这一张多米诺骨牌推翻了几个人的人生牌局。多年以后，他才认识到：“我欠很多人一声对不起，却再也没有机会说了。”“我们早该学会为自己的任性买单。”

 

　　该爱吗？早了点。

 

　　许弋是一个输不起的人，可恰好是他成为了牺牲品。他对李珥的情感视而不见，不屑一顾，“我知道你喜欢我，你别指望我会喜欢你。”却被黎吧啦一攻就破，全线崩溃。

 

　　在经受了黎吧啦的诱惑之后，他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就像主题歌所唱的那样：“别怪身体偶尔会伤害你的灵魂。”

 

　　其实放纵身体对灵魂损害的剧烈性与持久性，还没有被人们深刻地认识到。“各人被试探，乃是被自己的私欲牵引、诱惑的。私欲既怀了胎，就生出罪来；罪既长成，就生出死来。”（《雅各书》1：14-15）

 

　　这是人性的脆弱、青春的脆弱。后来他的自暴自弃，也是身不由己。“因为立志为善由得我，只是行出来由不得我。”（《罗马书》7：18）青春是一团火，点着容易扑灭难。少壮不坚定，长大徒颓废啊。“青春的旅途没有红灯，越走越快你也成了过来人。”

 

　　“甜言蜜语要说给左耳听”

 

　　在影片中，愿意怀着爱去等待的是李珥。“我一直在等待那个人，十七岁那年，他出现了。”她没有像黎吧啦那样鲁莽地闯入许弋的生活，她在耐心地等待。

 

　　虽然疑惑，还要等待。

 

　　“十七岁的时候，我期待有个人，对我的左耳说甜言蜜语。”她没有像大家那样把人分成乖孩子与坏孩子，她觉得每个人都需要关爱，即使是黎吧啦这样众人眼中的坏女孩。她不怕黎吧啦，也不恨她，反而愿意帮助她。天下雨时，主动借给她伞；家人鄙视时，公开承认她是自己的朋友；被张漾打时，挺身出来保护；遇患难时，给她及时的安慰。

 

　　她对许弋爱，不是火急火燎的，而是深沉持久的。替他挡砸过来的酒瓶子，打工挣钱帮他还赌债，默默地收拾他那凌乱不堪的房间，帮助他重新振作……但她的等待落空了。

 

　　许弋再一次辜负了她。或许，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她不是上帝，她不能拯救许弋。“谁是谁的救世主呢？谁也不是，在错位的情感里，我们只能各自为各自的那份痛楚买单，痛到极至，也不能埋怨旁人一分。”

 

　　由于许弋对自己的无视，她也曾经一度想成为黎吧啦那样的人，“我真怕，就算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依然会是我今生无法靠近的温暖。”可最后她还是抑制住了这种不良的青春冲动。大学期间她去帮助许弋时，也没有答应许弋的非分要求而保持了贞操。这在当今是非常难能可贵的。性不等于爱。过早地涉及性，会使我们失去爱的能力、爱的深度与美感，或者使爱变成单调乏味白水一杯。不是每一种等待都会等到所等待的，但善于等待的人，一定会有配得其等待的收获。最后，她才敢于说：“上帝作证，我是一个好女孩。”

 

　　做一个好女孩不容易

 

　　她的左耳听不到声音，但她很希望用左耳听到声音，因为“医学专家说左耳是靠近心脏最近的地方，甜言蜜语要说给左耳听。”这是她的缺憾，也是她的长处。有双耳的人不会专心用左耳去听，左耳不方便的才想到用它来听。左耳所听到的，才是真心话。可惜的是，真心话很少有人去说，也很少有人去听。真心去听的，不只会听到甜言蜜语，而且会听到上帝的声音。

 

　　一直护着表妹

 

　　还有一个愿意怀着爱去等待的是李珥的表哥尤他。他与李珥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处处呵护她，在关键时刻，也为她挺身而出，但李珥所等待的不是他，即使她对许弋已经伤心失望，她还是没有接受尤他。太近了，是优势，也是障碍。也许爱情真的需要距离。

 

　　不管怎样，他们两人凭着沉静的爱心与等待渡过了动荡的青春，最后各自有美好的收获。经历过种种风风雨雨之后，张漾也逐渐学会了等待。有时候他不用风驰电掣的小轿车，而宁愿骑那使用多年的自行车。当他慢下来的时候，也有了新的希望。“时光只会老去，但时光从不会欺骗我们。”

 

　　这是一个孤儿的世代

 

　　这是90后的荒凉青春、破碎爱情，但这个故事并不是完全从90后开始的，它是一个长长的故事，或者说是一种循环，就如传道者所罗门所说：“虚空的虚空，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

 

　　为黎吧啦哀悼

 

　　人一切的劳碌，就是他在日光之下的劳碌，有什么益处呢？一代过去，一代又来，地却永远长存。日头出来，日头落下，急归所出之地。风往南刮，又向北转，不住地旋转，而且返回转行原道。江河都往海里流，海却不满；江河从何处流，仍归还何处。万事令人厌烦，人不能说尽。眼看，看不饱；耳听，听不足。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岂有一件事人能指着说‘这是新的’？哪知，在我们以前的世代早已有了。已过的世代无人记念，将来的世代后来的人也不记念。”（《传道书》1：2-11）

 

　　90后的爱与恨是从他们父辈的生活生发开来的，他们的故事又是父辈生活的重演。张漾恨许弋是因为许弋的母亲曾经是他的母亲。这其中当然有许多的误会，他以为是母亲嫌贫爱富抛弃了父亲和自己，实际上另有隐情，直到他母亲去世，他父亲才将谜底解开。但不管怎样，误会在张漾那里变成了一个心理事实，由这个心理事实再产生出了一系列的现实事实。他们的父母对此难道没有责任吗？

 

　　张漾父亲与许弋父母的悲剧是他们没守住身子不尊重婚姻的结果。有了婚前性行为，接下来有了孩子；有了孩子不能结婚，就找人顶替做丈夫；原来的婚姻障碍消除了，又拆毁这桩婚姻再结新婚。

 

　　这完全是自由放任拿婚姻当儿戏。有这样的父母，然后有这样的儿女也就不奇怪了。而他们的悲剧又是由他们的父母所引起的，许弋的奶奶不允许这场婚事，直到她奶奶去世后，他们才走到一起。

 

　　黎吧啦也是父母早就不在了，她是跟姥姥一起生活。姥姥整天打麻将，也被称为那条街的毒舌，可见也没有给黎吧啦以好的教育与影响。蒋姣的父母只是让女儿任意花钱，没有看到他们对女儿有什么管教与指导。不是“青春没有答案，却有秘密。”而是所有的秘密都指向同一个答案。

 

　　遗憾中有恩典

 

　　平静地度过青春是莫大的恩典

 

　　说到底，这是一个没有父母的悲剧。在影片中，我们只看到一群年轻人的相互影响，彼此参照，却没有看到父母的关爱、老师的引导。不仅90后的孩子没有合格的父母，他们的父母在青春期时也没有合格的父母，再往上推也还是一样。这就是人类的悲剧，我们失去了真正的心灵家园——天上的父，也没有听他的话语。

 

　　青春期，不应该是享受爱情的时光，更不应该是任性妄为的借口。成熟需要时间，爱情需要等待。要想有无怨无悔的青春，就要遵行天父的话语。“少年人用什么洁净他的行为呢？是要遵行你的话。”（《诗篇》119：9）“人若自洁，脱离卑贱的事，就必做贵重的器皿，成为圣洁，合乎主用，预备行各样的善事。你要逃避少年的私欲，同那清心祷告主的人追求公义、信德、仁爱、和平。”（《提摩太后书》2：22-23）

 

　　“少年人哪，我曾写信给你们，因为你们刚强，神的道常存在你们心里，你们也胜了那恶者。不要爱世界和世界上的事。人若爱世界，爱父的心就不在他里面了。?因为凡世界上的事，就像肉体的情欲、眼目的情欲并今生的骄傲，都不是从父来的，乃是从世界来的。这世界和其上的情欲都要过去，唯独遵行神旨意的，是永远常存。”（《约翰一书》2：14-17）

 

　　在向记者谈起为什么要拍这部电影以及自己的青春遗憾的时候，导演苏有朋这样说：“自己成名太早，在最应该叛逆、淘气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叛逆，感觉自己的青春就过去了，的确是有遗憾。小虎队时期，每天都生活在聚光灯下，压力很大，但我无怨无悔。我觉得人生就是一场旅行，青春是这场旅行中最精彩的一段，现在想想曾经的一切都很值得，青春就是要大胆去爱，去经历，经历起起伏伏，去感受，感受爱与被爱，这也算是我对青春的一点感悟吧。”

 

　　其实，这不是遗憾，而是恩典。并非什么都要有，健康成长最重要。青春可贵在激情，可即使是青春，也需要悠着点！青春的激流，更需要目标与航道！

 

　　要知道为何奋斗才不会浪费青春

 

　　当然，不论是青春年少，还是成年成熟，我们都应该每天怀着感恩的心这样求告：“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门。（《马太福音》6：9-13

 

【作者简介】 石衡潭，本站作者。1963年出生于湖南长沙，北京大学哲学博士，美国伯克利大学访问学者，香港第三十届汤清基督教文艺奖得主，超星数字图书馆“名师讲坛”讲员，现在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从事基督教研究，副研究员。曾经在《世界宗教研究》、《哲学门》、《文化中国》等海内外学术刊物上发表专业论文、译文和在出版社出版专著共计三百余万字。主要著译有：《电影之于人生》(著作，山东画报出版社，2008年，获第三十届汤清基督教文艺奖)，《电影之于人生二集》(著作，山东画报出版社，2010年)，《东风破——论语之另类解读》（著作，山东画报出版，2009年），《自由与创造：别尔嘉耶夫宗教哲学导论》（著作，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年）；《光影中的信望爱》（著作，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13年），《论语遇上圣经》（著作，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14年）；《城邦：从古希腊到当代》（译著，山东画报出版社，2007年，入选《中华读书报》2007年“图书100佳”，排第十六位），《自由精神哲学》（译著，上海三联出版社，2009）。 石衡潭博士所作的“透过电影看人生”、“影视之于人生”与“《论语》《圣经》对读”系列讲座已经在海内外进行三百多场，进入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复旦大学、香港中文大学、香港建道神学院、台湾中央大学、台湾中原大学、美国普世丰盛神学院巴黎分院、马来西亚圣经神学院、沙巴神学院、金陵神学院、江苏神学院、中国油画院、南方航空公司等著名学府与单位，并受到中国教育报、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山东电视台、《环球时报》英文版、《天风》杂志、香港良友电台、美国《侨报》、马来西亚《亚洲时报》等海内外媒体的大力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