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已逝,凤凰永在?
凤凰已逝,凤凰永在?
——简读朱巧玲诗集《凤凰之逝》
“要看透一个诗人的灵魂,就必须在她的作品中搜寻那些最常出现的词。这样的词会透露出是什么让她心驰神往。”我们在朱巧玲的诗集《凤凰之逝》捕获了一些词汇和意象:“虚空” “岷江”“敬畏”等。籍此一个把诗歌当做心灵的事业和救赎的诗人形象,渐渐浮出水面并越来越清晰。朱巧玲的诗歌境界开阔,语言承继了古典诗歌之美犹如莲花般的优雅和清净,她的诗似乎是穿越了世间的喧嚣和嘈杂,抵达了一种生命的寂静,其诗歌内涵有很强的生命力和洞察力。她用一颗纯净之心与万物对接,在语言返回自然的根源之中捕获诗意。她不断地扩张自己的语言的边界,以此来扩大内心世界的边界。她努力地恢复人和自然的元初的关系,她的诗歌让我们有一种相信,即在这个不怎么可爱的现实世界之外,还有一个按照自身意图来建筑的诗的世界。
按照朱巧玲自己的阐释就是在她的诗歌中存在一只凤凰,这只凤凰或者已逝去,或者永在,就看世人用什么姿态理解和看待诗歌的存在.
“每当老虎从白雪里跃出/我会获得释放,像蒲公英/散落四方” 这是语言而不是词。朱巧玲从诗里获取了所诉求的辽阔和自由,无论是采采卷耳,还是散落的蒲公英,都是一种诗的体验,这种体验是“人与自然,人与宇宙的一体化的亲历与彻悟。”(耿占春,《隐喻》)。也是一种生命通过转喻,或让自己成为另一事物的愿望,从而达到有限到无限,短暂到永恒的生命延续。
“在词中有神圣之物,它禁止我们与其做偶然的游戏。艺术地处理一种语言,意味着进行一种召唤魔术。”看着这些古典而遥遥如诗经一般的句子,在朱巧玲的笔下,神奇的被唤醒而复活了——“我相信爱的自由一如采采卷耳/当我抬头,那些洁白的云朵聚拢而来/挡住了倾斜的光线/”——朱巧玲《采采卷耳》. 语言最初是诗。优秀的诗作总是超出自身而指向另外的事物,它使人类超出自身而趋附更高的存在。
在原初,词与物是契合的,人最初说着与神类似的神话,即诗。但慢慢地词脱离了物而存在。与词语具有这样三种类型的关系,词与物,词与人,词与词。词的意义,就有三种相应的层次。诗人既是参与者,这时候要处理词与人的关系;又要脱离出来成为独立的个体,处理词与物,词与词的关系。“诗的功能就是,在语言与意义,在词与物,在能指和所指之间创造出一种紧张或张力关系。”(耿占春,《隐喻》)。
“所谓蒹葭是苍穹空荡,没有一朵云在飘/所谓蒹葭是你我之间隔着浓雾和沟壑/——没有信仰的年代,蒹葭作为一株植物/有着无以伦比的孤独”——《蒹葭》在诗人朱巧玲的笔下,蒹葭已经不是植物形态的蒹葭,它是一种空寂的状态,是现实和梦想之间的遮蔽的“浓雾”和无法逾越的“沟壑”。没有信仰的年代,“蒹葭”所具有的原初的美和诗意,成为了诗人的化身和所坚守的一种无以伦比的孤独。蒹葭就是芦苇,在诗人娜夜笔下,是“白茫茫一片,像我们的爱,没有内容。”《起风了》。
好像,诗人们皆可从物的世界进入空无之境,达到意义的世界。或者说凤凰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内心的诗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