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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三十五)

2014-06-06 作者:worshiper  
来源:原创我也要投稿

   当天晚上苗苏与香港的丁丁通话,告诉她连伟栋来苏的事。
  “他和你堂姐是怎么会事?”
  “我也不太清楚,听说宜姐在他们定婚当天悔婚,没有出席现场。”
  “你为什么不问问详细?”
  “我为什么要问?”
  “好奇吔!”
  “我不好奇。”
  “看,这就是你我的差别了。苗苗,你还是没有放下他。”
  “嗬——笑话,我不好奇就是没有放下他了?”
  “是啊,这是一多大的乌龙呀——开玩笑了啦!苗苗,我说真的,你是真没有放下他。”
  “放不放下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你的又一大考验来了。”
  “你不要吓我!”
  “他走了吗?”
  “不知道,可能没走。”
  “明天会去你们的主日聚会吧?你怕不怕?”
  “丁丁!你别逗我好吧?”
  “我没逗你好吧,是你当局者迷。”
  “怎么讲?”
  “现在讲还是为时过早。不过,苗苗,你必须得明白一件事,杰里的死和你没有关系。”
  “我知道,他是殉道而死。”
  “可是你在感情上总过不去自己的愧疚。”
  “是的,我也知道。”
  “这是不对的。你必须得过去。越过去而坦然放下,这就是你现在要面对的十字架。”
  “主会让我过去的,我相信!”
  “忍耐等候,有时候是忍耐自身的软弱无力!我帮你祷告。”
  ……
  笑话!苗苏想,我为什么要怕?
  当第二天主日,是苗苏上台讲道。本来苗苏准备的很充分的,也早在之前,信息上的负担也很清楚,但当她看见连伟栋陪同妈妈一起走进会所,跟大家介绍,同大家寒暄;她仍是禁不住心乱如麻,首先是对妈妈有些怨气,而对连伟栋呢,她就想起今晨出门来会所晨祷时的疑问闪过:怕他?为什么会怕他?我才不怕!
  而现在,她在心里只得哀叹祷告:主啊,为什么?我真是怕他吗?到底差哪儿呀?
  一瞬间地,她真是觉得考验到了:她今天还能不能坦然自若地站讲台了?经验也好,直觉也罢,她知道应该祷告,所以她只好找个无人的角落自己先去祷告,但祷告什么呢?她脑中一片空白。
  “我不知什么原因,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吗?”
  ——也只好乖乖地问。
  然后,她就觉得安静了,继续:
  “是我欠了他吗?显然我没有!反而,是他欠了我。……哦,是的,我承认我没有原谅他。我心里知道应该原谅他,他的背叛、我的伤痛,都应该被忘记,我自以为我放下了,其实没有,我是多么诡诈不坦承:我怕的不是他,我想逃避的是你,主啊,明知道是错的,但我无力自救,你救我吧!”
  苗苏祷告至此,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然后,就有人来喊她,到了她上台的时间了。
  她擦干眼泪,去上讲台,心中一片清明,只剩感恩。
  
  坐在回D市的飞机上,连伟栋脑中都是苗苏。
  整个一个上午,苗苏几乎都在他视线之内,但,他也几乎可以结论:苗苏没有看他一眼。
  她讲得很好,发自内心地把她的负担与大家交通:非洲、中东--世界上最黑暗的地区,她说这个世纪,神的心意是那里,最黑暗就最需要光明。她说中国是纯正信仰的祝福发源地,虽然邪教异教极端组织猖獗活动,但持守正道真理的清教徒还是要在中国成大势有复兴。我们不要信的太狭獈了,国度是属神的不分人种国界。一个蒙福中国的基督徒,遵纪守法,努力工作,积极生活,活在福音中,再献祷献金,支持宣教,这就是本分。
  站在台上的她,让连伟栋不敢也不能以情人的眼光看待,给他震撼的感觉。
  本来他是极其矛盾挣扎的,正如她所说的,何苦勉强呢?往事已矣,人生本来有限。
  他是偏执了吗?该回转了吗?
  三十好几了,社会地位又是这么瞩目,退一步难说不会是海阔天空。
  ——不,当这么设计推测的时候,连伟栋瞬间清醒了!当我怀抱别的女人,我会不会仍然想念苗苏?
  ——会!我确确实实已经偏执了!但上帝,你怎可让我陷入那种淫乱和污秽的境地里?
  分别时,连伟栋远远望着正在与一群大孩子们热烈讨论的苗苏,没有上前去打扰她的念头。只跟苏韵简短道别。
  苏韵看着他的目光满了温暖和宽谅。
  “欢迎下次再来。”
  “我很想下个主日还来。但有点担心:苗苗会觉得困扰,不喜欢我来。”
  “小连,我说过,她在你面前还是个孩子,你的阅历和胸怀始终胜过她。”
  “你是说,我应该包容忍耐她吗?”
  “爱是恒久忍耐,这是圣经说的。”
  “谢谢您,阿姨!”
  连伟栋低头走出来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他眼眶热泪满盈。
  
  望向机窗外,白云舒卷安然。连伟栋反复咀嚼那些奇妙的字句: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
  
  上帝啊,感谢你让我爱上她,还允许我继续爱她,原来,爱她是来源于你的爱,愿我因爱你而爱她。
  我主!他在心里大声呐喊:赐我力量能持守。
  
  当后来数不清(其实是苗苏刻意不去数)第几个主日来到时,苗苏终于忍不住问妈妈:
  “他今天还会来吗?”
  “会吧?”
  “早班的飞机飞来?”
  “是吧?他没打电话说他不来。”
  “妈妈?!”
  苏韵终于从早餐桌上成堆的文件和图片上抬起头来,认真地看向女儿的脸。心里好笑自己宝贝女儿一脸怨嗔的别扭样子。
  --苏韵同意接手父亲名下的一间美术馆,每天早上都要先去一趟管理日常业务。老苗不无自嘲地笑说:我终于把你妈当初污辱我的话作实了:即得了人,又得了财,现在还要加上名利双收。
  “苗苗,今天会轮到你上台吗?妈妈对不起,没有提前为你祷告!你看,扔下这么多年,我有点忙乱了。”
  “妈妈我也对不起,帮不上你的忙。”
  看女儿脸色缓和了,苏韵在心里叹了口气。
  “苗苗,他是自己愿意来的。”
  “可是,妈妈!如果我不在这里,他不会来的。”
  “没错。但你能因此就批评和审判他吗?”
  “不能!他自己跟神之间的事。再说,似乎他也没什么错。”
  “哦?你原谅他了?”苏韵瞪大眼睛看女儿。
  “什么嘛!妈,我说他无错跟我没有关系了啦。”
  呵呵,苏韵想,宝贝啊,跟你大有关系了啦。她不想点破——不要惊动,等自己情愿,这也是圣经原则了啦。
  “不过,”苏韵狡黠地笑,“今天是特殊的日子你知道,我又要主持画展的开幕式,小连来的话,你是应当向他尽地主之谊的。”
  “我知道,妈妈!祝你和老爸三十年珍婚愉快!”
  “嗯,谢谢了!你老爸一早就出门了,我们约在开幕式上见,然后今天一天,你爸就全是我的了,哈哈!”
  看妈妈今天特意地打扮入时,又一脸春风,风华犹在的模样,苗苏由衷地替爸爸,也替自己感到幸福。
  好吧!倘若是幸福,为什么不感恩地尽享?
  你来吧!


  (三十五)主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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