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不久，我到外地看望一位多年站讲台的同工。她的住宅很难找。凭着经验，我在她电话里提供的区域方位，逐一查看人家住宅门框上的春联，以便确认信主人家的准确性。不料，这次聪明竟是枉然。使我遗憾的是，她的门框上贴的春联内容则是：

　　生意兴隆通四海

　　财源茂盛达三 - 江

　　我差不多有点生气，开门见山问道：“姊妹，你为什么不贴耶稣春联？”她说：“贴春联是表面现象，与信仰关系不大。”听了她的话，我静默良久，身上顿生凉意，出于对在讲台服侍20多年的仆人的尊重，再没有交通什么。我在教会供应弟兄姊妹春联10多年，而且每年到省城购进春联。我的生命不大是事实，但喜欢做供应春联服事，巴不得所有信徒都在门楣门框上贴上有关耶稣方面的春联内容，觉得这样做与信仰有着浓厚的关系。不和姊妹交通此事罢了，我却油然记起了一件美事。

　　正月上旬的一天，我们一群弟兄姊妹到邻县兄弟教会去听道。我们在热闹的大街上赶路，不经意看见一户人家大门上贴着这样的春联：

　　信耶稣岁岁平安

　　靠上帝年年得福

　　弟兄姊妹差不多是异口同声地惊呼：“感谢神！”我们竟伫足而立，看春联金字红底，夺目鲜艳；仰视其户四层小楼巍巍屹立，熠熠生辉。不禁脱口而出：“荣耀归给神！”我们真不知这是哪位信徒的宅屋，但我们的感情立即就和这位素不相识的神的儿女家拉近了。普天下教会是一家，不相识灵胞格外亲。我们真期待从大门当下能走出来一个人，相识相识是怎样的弟兄姊妹。“凡在人面前认我的，我在我天上的父面前也必认他；凡在人面前不认我的，我在我天上的父面前也必不认他。”（太10:32~33）我们不知道这家信徒的具体情况，但其坦然无惧地在人面前认耶稣的内在情怀，是我们直观表面春联，透露给我们的强烈信仰信息。我们真的面对大街上稀有的贴耶稣春联这一表面现象，无动于衷地不屑一顾是很难的。

　　上面持贴春联是表面现象观点的姊妹，她是搞小本生意的。透过她的“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 - 江”的表面现象，可想和她求财心切的内在感情是完全一致的。听教会姊妹告诉，她除了礼拜天主日来教堂讲道外，不参加教会的任何事工活动。多少年不参加一次晨更、一次礼拜三下午查经聚会、一次礼拜五下午祷告会、一次外出贺堂等活动。除了主日讲台上服侍外，她一天到晚在自己的门市上忙碌。让我们撇开她的服侍奉玛门内容春联的表面现象，相信她的崇高基督信仰的内在实质，多少还得有一点保留意见。我甚至可以确信，她贴这副春联的基本动机也是考虑了经济效益。因为春联左下方的落款是“保险公司”，这种春联都是白白送人的。我每年也收到银行、通讯、保险等单位赠送的不少春联，有的送了乡下不信主的亲友，大多抛掷为垃圾。

　　由于这一“表面”现象，我又联想起了另一个“表面”现象。10多年前，我们教会建教堂时，一位站讲台同工对建堂持反对意见。他曾说：“教堂是一个建筑，是表面现象。神不在这山上，不在那山上（我们的教堂偏偏建在山上），是在我们的心里。”

　　“我的殿必称为万国祷告的殿。”《圣经》旧约是这样告诉我们的，耶稣也是这样告诉我们的。怎能把神的殿比作一个“建筑”？而且轻蔑地视为“表面现象”！“至于我，我必凭你丰盛的慈爱进入你的居所；必存敬畏的心向你的圣殿下拜。”（诗5:7）一个心里有神的人，一跨入圣殿圣院的时候，庄严感、神圣感、敬畏感油然而生，并且是满了欢喜、满了快乐。

　　纵然是抵挡福音的人，甚至是仇视基督的人，面对山上巍然屹立的基督教堂，手指重重地冲着，不禁切齿吐出恶言：“猪圈，这是猪圈！”这些人并不把教堂视为表面建筑，憎恶情绪溢于言表。一些有点良知的不信神的人，面对我们的雄伟的教堂，称赞说：“基督教家行！”这也是实实在在的的有感而发。这是我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的对圣殿不同反应和声音。我们是属神的儿女，当我们坐着旅游车，在风景如画的江南原野上奔驰；突然，一座教堂从我们眼前闪过，我们会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感谢神！”有哪一位基督信仰纯正的人，此时此刻，能漠然地将教堂视为表面现象的“建筑”！如其是这样，只能表明其对我们的救主没有一点感情。

　　生发开去，我又想起一位传道人站在讲台上的片段。讲道一开始，她开门见山批评我们教会只是表面的轰轰烈烈，叹息我们教会灵里的光景！她说：“瞧，你们教堂的豪华，声乐队和诗班的声势浩大，证明了你们表面的轰轰烈烈。”那时，我们刚刚离开租赁了多年的阴暗潮湿的聚会地下室，搬在了新建的宽敞明亮的教堂。却猛不防遭到如此冷水泼来，最起码是对在建堂中付出巨大劳苦的弟兄姊妹的不尊重。“万军之耶和华如此说：‘你们要省察自己的行为。你们要上山取木料建造这殿，我就因此喜乐，切得荣耀。这是耶和华说的。你们盼望多得，所得的却少；你们收到家中，我就吹去。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的殿荒凉，你们各人却顾自己的房屋。这是万军之耶和华说的。’”（该1:7~9）这是建堂的神圣不可忽略的圣经依据之一。表面现象何从说起？想想，弟兄姊妹心中没有神，没有实质性的奉献时间、物质、金钱的精神，雄伟的圣殿能建起吗？圣诗班和圣乐队的弟兄姊妹在庄严宽敞的圣殿纵情歌唱、奏乐赞美神，怎么能说成是表面现象！

　　人是有思想、有感情的动物。即使面对纯自然的东西，因着各人的政zh i观点、社会地位、经济状况、人生价值等诸多因素，会作出截然不同的反映。我还是幼年的时候，听老师讲过一个故事：天下着大雪。同时有四个人在屋檐下观看飞舞的雪花。一个人脱口而说：“大雪纷纷落地。”第二个人说：“这是皇上的福气。”第三个人说：“下给三年也无妨。”最后一个人说::：“放屁！”听，面对下雪这个自然表面现象，上面四个人所流露出来的内在情绪能一样吗？再举一个我自己的切身例子：天刚破晓，我从旅馆匆匆跑向火车站。朦胧中，我看见一辆停着的警车，警车旁站着俩个警察。谢天谢地，我的紧张的情绪顿然消失，歹徒这时在这里出现是不可能的。而要是一个逃犯看见此情此景，惶惶然是注定了的。见到同一样警车，俩种人的平安和恐惧昭然若揭。警车就是警车，不能视为是车辆；教堂就是教堂，千万别当成建筑。

　　发现了问题。在教会，个别喜欢讲的人，很不注重表面现象，只注重灵里面的光景。不必说贴春联、建教堂、唱诗演奏等是表面现象，就连往奉献箱塞钱也是表面现象。他们反复告诫信徒：基督教不是行善的宗教，不是靠修桥补路，不是靠自己的行为。引用频率最高的那段经文是《以弗所书》2章8至9节：“你们得救本乎恩，也因着信。这并不是出于自己，乃是神所赐的；也不是出于行为，免得有人自夸。”但接下来第10节经文又告诉我们：“我们原是他的工作，在基督耶稣里造成的，为要叫我们行善，就是神所预备叫我们行的。”上面8、9俩节经文的实质不是不能行善，是告诫我们要行在暗中，不要显露夸耀自己。这样的善事，是真正靠着神，凭着信心行出来的。长期津津乐道8、9俩节经文，而撇了第10经文，就不是完整地释放圣经真理。他（她）的所谓表面现象，原来就是信徒的好行为。他（她）们缺乏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意识，总是以属灵的语言抽象地向信徒灌输生命之道。其道脱离生活、脱离社会、脱离人生，没有丝毫生活气息。面对的信徒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再说得尖锐一点，他的信仰是留在口头上，没有在实践中彰显出基督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