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巴别塔”看神的旨意和人类本质的问题
“巴别塔”事件(创11:1-9)是从文本上来,像是一段小插曲。从第十章的末尾至第十一章的第十节,都是在讲挪亚儿子们的后代。“巴别塔”感觉是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事件。这不仅仅是一段小插曲,实际上是一段极其重的人类历史和神的拯救。从传统意义的眼光来看“巴别塔”事件,我们看到的是人的骄傲和神的智慧。这本不错,但是更重要是“巴别塔”事件的背后蕴含神那起初的命令,神创造的目的,神的旨意,和神荣耀自己的一个计划,并且这个计划实际上是贯彻《圣经》始终的。
“巴别塔”的事件,反映了人类生命本质上的一些根本问题,这些问题使得我们陷入罪中,使我们远离神起初的那个旨意,也是我们背离了神创造我们的目的。在创10:32b说到“洪水以后,邦国就从他们散布在地上。”请注意,这句话很重要,这句话不是单单在记录一个历史事实,而是历史背后神从起初旨意-“要生养众多,遍满这地,治理它”(创1:28a)和“你们要生养众多,遍满这地”(创9:1b)。神对亚当和诺亚的命令都是一样的,这个命令是神创造人的一个目的。为什么人有权利管理(治理)这地呢?因为人是照着神的形象而被造的,有神的形象就意味着人与其它被造的万物不同,人自己的特殊性。因为人有神的形象,人就有了胜过其它被造之物的权柄,并地位在其他被造之物之上;同时人有神的形象也表明了人“代表了”神生活在这地上,管理这地,目的是为了彰显神的荣耀,完成神创造人的目的。创10:32b实际上说到,在大洪水之后,虽然大洪水代表了神的一种审判,审判了当时在地上所有不义之人,但是在洪水之后,神那起初命令是不能改变;也就是说,人要生养,遍布这地,要分散出去。因此诺亚的后裔承担了神的命令,走在神的道路上。
“巴别塔”是事件是个大的转折,这里面涉及到了人类作为整体的一次犯罪,人类和神之间的较量。“那时,全地只有一种语言,都说一样的话。”(创11:1)这说明了当时人类只有一种文明,单一性的存在。在向东迁徙的时候,人的心思就开始发生了改变,他们决定为自己造一座城和一座塔。“他们彼此商量说:‘来,让我们来做砖,把砖烧透了。’他们就拿砖当石头,有拿泊油当泥浆”(创11:3)。这一段表达了当时的建造是全体人类的一个又周密又庞大的计划,同时也代表了人类作为整体的聪明智慧和当时最先进的技术能力。我们从这里可以引申出来说,不管人类有多团结,当代有多先进的科技,智慧聪明人有多周密的计划打算,联合起来都无法和神对抗。但是,在这里我们看到的是人类作为一个整体的力量和神之间的较量。第四节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一节,这道出了人类在生命本质上的一个罪恶心思-“我们要为自己立名,免得我们分散在全地面上。”(创11:4b)“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并无大错。因为人生活在地上,如果要有一个固定的居所,并且要来保护自己的话,确实需要一个固定的住处和建筑。可是这里又说道“塔顶通天”,这就有问题了。“塔顶通天”反映了当时人类心里的“傲慢”。塔顶再高也不能通到天堂,因为天堂和地上的世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我们要为自己立名”涉及到人以自己为万物的中心,为了纪念并荣耀自己而造这塔。另一方面,他们不愿意分散到全地面上,这违反了神那起初的旨意。
“为自己立名”是对神荣耀的亏欠。人本有神的荣耀形象。然而“为自己立名”是为了以自己的形象来取代神的形象,从而使神的荣耀得了亏欠。这不符合神的心意。此外,他们说“免得我们分散在全地面上”是人对神计划的抵挡和叛逆。虽然大洪水灭尽了世界上大部分有生命之物,但是大洪水不能除去人类本性里的罪。从亚当来在大洪水的审判之后,人类继续犯罪,继续抵挡神。从创11:5-9开始,这里是神对人犯罪的介入。
人每一次的犯罪,神就介入到地上,来解决人的罪的问题。神介入到亚当犯罪,介入到该因的犯罪,介入到诺亚时代人的犯罪,并且这一次也介入到“巴别塔”事件的犯罪。我们从创11:5-6看到,神降临到地上,为了要解决人的罪并且继续完成他那起初的命令。“这只是他们开始做的事,现在他们想要做的任何事,就没有什么可拦阻他们了。”(创11:6b)神看到人团结在一起的力量是很大的,所以他说“就没有什么可拦阻他们了。”“拦阻”的原文是“不可能的”(לֹֽא־יִבָּצֵ֣ר),字面的意思是“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完成的”。这是一个很大的危机,神看到了人类对他的挑战和傲慢。
有趣的是神在这里的反映和之前对人犯罪的反映有不同的地方。当神对亚当犯罪,该因犯罪,诺亚时代人犯罪时,神的态度是严厉的,是要惩罚他们,让他们为自己的罪付后果。但是,神对巴别塔事件的反映却是不一样的。第一,神已经和诺亚及他的后代立约,不再降洪水到地上。因此,神在这里没有一个灭除人类的计划。第二,神也没有击杀人,或是击打正在被建造的“巴别塔”。这就是神的智慧了。实际上,神要击杀那群人,毁灭塔更是容易,但这并不是神所要做的。神的目的是为了完成他那起初的旨意,就是“要人分散在全地上”,让全地充满他的荣耀,成为神的儿女,神的形象遍布在这地上。因此,神“使他们彼此语言不通”,以至于他们在建造塔的时候不能沟通,建造不能顺利进行,然后不得不停止施工。最然,不同的语言导致不同的文化习俗,是人不得不分散在全地面上。从这里我们看到,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文化的源头是从神而来,但是不是说不同的语言,不同文化的人都认识到这一点,都能近前来认识神,敬拜神。
从“巴别塔”事件中,我们还可以看到神的一个拯救,他新的创造,和他那起初的旨意。在这里,神主动来找犯罪的人。实际上,神的“降临”和“下去”,这两个动词,是神对人类犯罪的一个介入。神没有击打惩罚他们,而是使他们语言不通,这就是神的一个救赎。神把人从傲慢,自我中心,不荣耀神而荣耀自己的罪泥中解救出来。同时,语言的不同,文化的不同也是神新的一个创造。他使人类有多元化的文化,不同的宗族,希望散布在不同地方的人都能认识这位独一真神,来荣耀他,敬拜他。在《圣经》中,我们可以看到人的犯罪-神的介入和拯救-新的次序和创造,这都是神在历史中向我们的启示。神不仅仅是治罪的神,也是创造的神。一定要有新的生命,新的创造来回应旧“我”里罪的问题。肉体的生命都带着骄傲。并不是说,成为了基督徒之后,在属灵上长进后,就没有了“自我”,这是不可能的。只能说“自我”渐渐褪去,渐渐减少,而让“基督”慢慢掌权,而不可能在肉身活着的时候,把“自我”和“骄傲”给除“尽”了。使徒保罗在肉身的时候都有一根“刺”在他心里,我们知道“骄傲”是我们每一个基督徒的“刺”,但是我们不是求神把这刺去掉,而是求神的恩典“胜过”这“刺”。我们在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在心思意念上,都有一个“我”出现。我们知道,这个“我”在我们肉身活着的时候是打不倒的。这个“我”只有在经历了“基督”之后,让“基督”来掌管这个“我”才是合适的。
“巴别塔”事件背后揭示了一个深层次的人与神之间较量,即创造之较量。被造物与造物主之间的关系是:被造之物由造物主所造,因此被造之物的存在是依赖于造物主的,而且从被造之物可以反映出造物主的特性来。“巴别塔”是人类的被造之物,从塔的特征--“塔顶通天”-反映出了人类自身的“傲慢”,想要接近神,成为神,大大地超越自己。另一方呢,从神永远的旨意来看,神的创造是和基督紧密相关的。神的创造和永远的旨意其实已经启示给了保罗和我们,保罗在《歌罗西》书中说的很清楚:“爱子是那看不见的神之像,是首生的,在一切被造的以先。因为万有都是在他里面造的,无论是天上的、地上的,能看见的、不能看见的,或是有权位的、统治的,或是执政的、掌权的,一概都是藉着他为着他造的。他在万有之先;万有也靠他而存在。他是身体(教会)的头;他是元始,是从死人中复活的首生者,好让他在万有中居首位。”(歌1:15-18 和修)只要是被创造的都是籍着基督被造的,这一点在《约翰福音》第一章的一开头已经说的很清楚。但是保罗在这里又强调了一点,万物又是“为着他造的”。什么叫“为他造的”?基督在凡事上居元首是神永远的旨意,也是神创造万物的目的。从创造的维度来看,除了人类和天使之外的万物不存在悖逆的情况,因为他们没有自由意志可以做选择,因为他们籍着基督而造,存在也所当然是为了基督。但是人不一样,人有自由意志,有自行选择的权利。为什么神给我们有自由意志呢?不只是神爱我们,神在创造人的时候按照他自己的形象,神是随行己意的神,有绝对的自由意志,因此我们有了神的形象,也有了自由意志。但是我们用我们自由意志去犯罪,亏欠了神的荣耀,违背了神造我们的目的。“巴别塔”反映了人的创造,创造的目的是人类“要为自己立名”;而整个宇宙和人类全体是神的创造,创造的目的是“要使他(基督)在万有中居首位”,同时要“在时期成熟的时候,使天上、地上、一切所有的,都在基督里同归于一。”(以1:10b 和修)神的这个永远的旨意是不能改变的,如果人类没有行在这上面,神会来纠正我们,所要我们明白他旨意。巴别塔是籍着人造,也是为了人自己的目的而造,因此不符合神的旨意,于是神要介入其中,纠正犯罪的人回到神那起初的命令和永远的旨意上来。
当基督徒看到神的旨意是要“要使他(基督)在万有中居首位”的时候,我们的价值观就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我们不在行事为人靠自己,认为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由于我们在基督里被造,神在我们身上有一个计划,因此我们的命运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而是神手里。前提是你要看到你是为了基督而造,因此你整个的人生要为了基督而活。说到底,“要为自己立名”和“使基督在万有中居首位”都是对我们基督徒从不同方面的提醒,也是要我们真正明白神的旨意,并且行走在他的旨意中,不偏不倚,直到永远!
*所有的经文引用来自《和合本修订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