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洒娟娟静
立秋过后,雨渐渐多了起来,枯寒地在天空飘着,盈盈浅浅,又是一夜连绵雨。
夜半从梦中醒来,听见雨滴滴答答地落着,雨敲打着窗台,打湿了院中的石板,叮叮咚咚,入耳清凉,秋雨恍如舒伯特的小夜曲,轻柔、悠长而凄美,雨敲打着万物,敲打着流年,也敲打着我的灵感。
一夕之间,季节转换了冷暖。“暄气初消,月正圆,蟹正肥,桂花皎洁”。窗口的风稍微一吹,人就止不住打寒颤,心中不免犯嘀咕:这天冷得也太快了,似乎要进入冬天了。
那刻,就想起蒋捷的《虞美人·听雨》:“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灯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不同的年龄,不同的心境,只有那亘古不变的雨声,点点滴滴到天明。一篇运笔悲凉清俊的词作,高度概括了词人的一生。我从这首词作里,看到了一些人的影子。
一位姊妹告诉我说她刚从学校毕业那几年,也曾以梦为马,她曾在北京的六郎庄听雨,在海淀公园听雨,也曾在公主坟的大榕树下听雨。她曾经演过古装电视剧,有过美好的青春,年轻的心对未来充满憧憬。可是因着一场疾病,她的内心沧桑了许多,好在她现在懂得以神为乐。
在这个下雨的夜晚,我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那年冬天,在金玛特打工。春节都像倦鸟归林,匆匆回故乡。而我和几个小姑娘还在那里加班,除夕夜,在店里看春晚,凛冽的寒风把手都冻僵了,心里有些凄凄然,好想家啊。过了一会儿,又下起了雨,听着冷雨打在遮雨棚上,发出噼噼啪啪声,我的泪水突然一下子就涌出了眼眶。
好在店里的金经理是个善良淳朴的老者,知道我和小雅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便对我们刮目相看,照顾有加。
岁月忽如流,那个白裙飘飘的少女,不知不觉就到做了母亲。照照镜子,头上已有了白发。
在这个下雨的深夜,忆及青春期的梦想,不由想起了北岛的那首诗:
那时我们有梦,
关于文学,
关于爱情,
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们深夜饮酒,
杯子碰到一起,
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年少的时候,为了梦想、前途乃至只为了生存,大部分人不得不离乡背井去寻找自己更为广阔的生存空间。因此每听到秋雨,便会生成另一种肌骨寒凉的“秋思”,那是一种貌似热闹之中的孤寂,今夜秋思落谁家?恐怕也就只有各人自知了。
秋来叶落,来年复绿,人活一世犹如树活一秋,叶落犹可绿,身死如道消!
深秋时节,鸿雁和燕子都要飞到南方避寒,剩下来的候鸟,也得提前储藏好食物过冬。可游子的心又该迁徙到哪儿?哪儿才是他们生活的乐土?
更深人静的夜里,秋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我想起经文中的应许:你们要过去得为业的那地乃是有山有谷,有雨水滋润之地,是耶和华你神所眷顾的。从岁首到年终,耶和华你神的眼目时常看顾那地。”
是的,自从被至高者拣选使用以后,我的心便不再漂泊无依,也饱得从上而来甘霖的滋润,有了圣爱,生命里便有了春天。
【作者简介】 何天朵:雅博网作者。大学中文系毕业,爱好文学,在文字方面的负担和呼召,文风清新优美,富有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