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爱真恨(约翰壹书4:10)
“爱”不是什么
1.“爱”不是满足自己的欲望
我们太容易以为满足自己的欲望是爱。不知道有多少男孩对女孩说,“你若爱我,就上床”。又譬如我爱吃冰淇淋,因为满足我的口欲。各位也请你不要想这是非法、不道德、不上进的,这不一定是坏事。就它是上帝造的,不管是哪一种七情六欲都非常好,这是我们幸福快乐的一个重要来源。若没有食欲,你吃东西就不会快乐;没有性欲,夫妻生活就不会快乐;没有得博士学位的欲望,拿到了也不会快乐;你想要住得舒服一点,这可以激发你努力上班。
当然,欲望的不好就是它会成为我们的主,主宰我们。任何事的错误都在于上帝不是绝对的主。我们的欲望,基本上都是好的;当它主宰了我们,那就是人的悲哀和痛苦。
这也是我们基督教讲的。我们如果真的要幸福快乐,需要服在上帝的权柄下,需要破碎自己、舍己、背十字架、顺服上帝。这些在我们讲、听、行的时候常有很多偏差,结果就变成一种虐待自己的禁欲主义、苦修主义,叫我们痛苦。
各位,所有的欲望,物质、肉体、精神上的满足,都可以是好的,本来也是好的,将来在新天新地也是好的。只是当它凌驾在上帝之上,它成为我们的主的时候,任何东西包括最高贵的对美、对自由的追求或性欲的满足等等,都会成为极大的罪恶。
2.“爱”不求自己的益处
哥林多前书13:5,原文没有“益处”两个字,也就是“爱,不追求、不寻找自己的”(love does not seek him or herself)。
各位请小心一点,这不是中国文化里那种大公无私、为国、为民、为父母,就是绝不为己的伪善。“人人都为别人活”,第一个这不合情理,第二个也不可能,因为违反生物的本能。当这种道德一旦被揭穿或放弃以后,就变成一个极端自私的社会,一肚子男盗女娼,满口仁义道德。我们要小心。
私欲并不一定是坏。但对基督徒而言,上帝最重要,当想到我们是上帝的人之时,自己的进修、改善、富裕、健康,都是希望成为上帝的器皿。
“爱,不求自己的益处”,对不信主的人来讲,是什么?不为自己打算吗?我们没有说,让自己更漂亮、更健康、更聪明这些事情不好。但你不寻求自己的好处的前提是:神把一切好处白白赐给我们了。所以回到一个总原则,你要让自己更好,总要完全的服在信靠顺服在上帝的权柄和恩典之下。当你没有这一层时,就会变得极端的自私。
用个例子来讲,通常一个出生在幸福家庭,被照顾、关爱的人会对人比较大方。相反的,通常一个在太穷苦的环境中长大的人容易吝啬,不懂得厚待人。任何一个基督徒,不管你的个性、出身、家庭怎么样,如果圣灵常常帮助你,神的话常常恩待你,让你知道神是何等爱我们,你会变得较大方。
“爱,不求自己的益处”,不是说我们不顾自己的死活,而是知道上帝给我们的一切是最好的。而上帝在给我们一切丰富、美好恩典时,不要我们就懒惰、什么事都不做。恩典常常是藉着我们的努力和上进而得的。
当一个基督徒领受了丰富恩典,他也不被辖制。爱干净是非常好,但也会辖制你,使你很难适应环境,或让你没有办法爱脏的人。我们需要能在各方面,知识上、道德上、灵性上,像彼得后书4章讲的,有了这个,又要加上那个,我们对真善美有最大的渴慕和追求,希望一切物质的、今生的各样都越来越好,但我们不被他辖制,以至于碰到不好之时,我们不会就痛不欲生、受不了、沧海难为水。我们基督徒能够处丰富,也能够处卑贱,这是自由。
回到我们讲到的不自由。当人堕落以后,这欲望还是好的,但他常常就捆绑我们,最常的是性欲。创世记49:4形容雅各的长子流便,说他“放纵情欲,滚沸如水”。其实流便是哥哥里唯一对弟弟约瑟有点爱的,但他是个花花公子、到处留情,见爱勇为,但爱那不该爱的,上他父亲的床,爱上他父亲的妾,就很不应该。所有的美善、自由、真理、知识、公平、正义,不在上帝的恩典和权柄之下,都会出问题。
他父亲雅各有四个妻子,其中两个是妾,都是服事太太的陪嫁婢女,也帮雅各生了孩子。这种人的身分很低,可能也很自卑,也受人的欺负。流便怜香惜玉,同情安慰到上了床,但不管有什么多正确的理由,没有东西可以凌驾在上帝的话之上。当上帝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其他很多事都是这样。杜斯妥也夫斯基写过《罪与罚》,有个有正义感的年轻人,帮助穷人,他后来杀了一个老人,那老人是个人渣,吝啬、自私、下流,但有钱。他把老人的钱分给穷苦的人,但他后来就有极大的痛苦。
流便这种违反上帝律法而发出来的情欲,常常特别强烈。再讲得难听一点,同性恋也是这样,或夫妻之爱常常是淡如水,但婚外情就欲火可以热焚身,那是罪恶,不是爱。
耶利米书3:5,“随自己的私意而行”,这是现代流行的自由开放的社会,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我们基督徒不能这样,就是放纵私欲做一个合理的事,也是冒犯上帝的。
我记得看过一部电影好像叫“郎心如铁”,一个有妇之夫爱上一个爱他的富家美少女,两个人非常谈得来。而他自己的太太又丑,生活乏味枯燥,经济也有问题,就想杀掉自己的太太。两个人去度假,划着一条小船,心想把太太推下水淹死,但他是在非常虔诚基督教家庭长大的,良心剧烈的控告自己,以致下不了手。而在这时候小船翻了,太太掉进水里,他还要救他太太,但太太淹死了。后来这事被发现,控告他谋杀,最后他是处死了。
美国差不多廿世纪初有很多这些小说,包括海明威,甚至中世纪文艺复兴以后的西方,都有个特点:大胆、勇敢、正义,追求人生的美善和爱情的(像徐志摩这样)。他们大概都是反对基督教,都是用最动人的方式来描述基督教的扼杀人性。我都觉得那电影在描述他母亲给他的教育就是一种保守、严苛、死板的宗教教育,叫人没有快乐。
各位,我只能劝你,魔鬼和你堕落的理性会用一切的理由告诉你:“满足自己的欲望是真爱”。而神给人最大的一个处罚,罗马书1:26,“神任凭他们放纵可羞耻的情欲”,任凭你犯罪下去。我们应该常常祷告:“主,求你拦阻我不犯任意妄为的罪”。
“随自己的私意而行”可以翻成“放纵自己的情欲”。现在、每一个没有上帝的社会,归根就底都会讲:“顺着自己的感觉、情绪、情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不管到最后是虚空或痛苦”。从圣经来看,只有顺服上帝,我们的情欲、理想才有个最恰当的管道。
士师记里的参孙,力大无穷,非常聪明,他出的两个谜语没有人能猜得到,而且他有强烈的感情,可能跟流便有点相似,他看到一非利士女子就喜欢。他的爸妈说一句话:“以色列女子里你没有一个喜欢吗?你为什么要找一个上帝禁止的、未受割礼的外邦人”?各位,我不觉得娶嫁外邦人是个罪恶,但可能会让你有很多损失。对,教会里的人都乏善可陈,所以参孙就在外面找。
其实参孙是以色列的士师,他应该爱以色列人。在15章里,以色列人对参孙是无情无义。三千个以色列人可以武装成一个队伍来抵抗非利士人,但他们却用三千个人来捆绑参孙交给非利士人,下流极了。我觉得参孙愿意被绑,除了不怕以外,他也是心碎了。参孙说一句话,“你们发誓你们不害死我,我就愿意被交出去”。意思是说,“如果是你们,我不会抵抗的,因为心碎了”。所以非利士人应该让以色列人杀参孙的。
这就像今天有个丈夫跟妻子讲,“老婆,你很漂亮,我老板看上你了,你陪他睡觉,我可以升官,薪水多一点,好不好”?各位,你是那老婆的话,你能说什么?恐怕跟参孙一样,心也碎了。
莎士比亚写的凯撒大帝是在元老院里被他的同事刺死,廿三个人一人一刀。凯撒一直躲,后来看到他最好的朋友布鲁图(Brutus)也拿刀要刺他,凯撒就说:“你也有份吗?那我死就算了”,因为心碎了。
我还是在讲参孙的感情,他希望有个爱他的人,这不是罪恶,但如果上帝的话明明的禁止,那这就是罪恶。我知道我们会找理由合理化自己,不管是贪污、作弊、拿钱、婚外情、同性恋。
参孙是一个有强烈感情,希望这强烈感情能被满足的人,但我必须说他很不幸,他不能在以色列人中找到可以令他满足的对象?各位,我们很多人的婚姻恐怕都是这样,但我只能劝你,你持守上帝的律法,守住这婚姻,对你一定是更好。这是我们在世界上的十字架。
先不说参孙一定是怎么坏、怎么不属灵,我们不敢这样说。士师记13章最后一节讲,“耶和华的灵感动他”,14章一开头就讲他对非利士女人有兴趣。我们人的善恶是一念之差。
14:2,“参孙上来禀告他父母说”,原文就是告知,“愿你们给我娶来为妻”,那是一句命令句,不是个请求。他的父母跟他讲了以后,他拒绝的理由是非常理直气壮的,14:3,“因我喜悦她”,因为她满足我的情欲。
我们刚才说“爱”不是满足自己。你说这好像自私了一点,但“爱”上帝,上帝一定会满足我们的,你要信靠他。基督教讲的“爱最基本不是满足自己”,不是说不看重自己,不是说自己不重要,而是我们顺服、相信上帝,所以请不要以为我们是禁欲主义或虐待自己。
3.“爱”也不是满足对方
士师记14章以后,参孙实在是一个模范丈夫。他对他妻子不但是很主动的爱,而且是七十个七次的爱,满足妻子一切的要求。当参孙跟非利士人结成亲家后,非利士人对他是很坏的,一点没有fair play运动员精神。他们猜不出来谜语就要给参孙七套衣服,但他们输不起,就跟参孙的太太讲:“你去问他那谜底到底是什么,你不跟我讲,我就要把你全家通通烧掉”。这简直是流氓。(我提醒你,最后他们是把她全家都烧掉了。)参孙的太太居然就去骗她老公。你说有这种老婆吗?
16节,“参孙的妻在丈夫面前啼哭说:你是恨我,不是爱我”。各位姊妹,这句话有点熟悉吧?“你都不爱我,不给我买衣服”。我们人间的爱就是满足自己或互相满足,但我现在把三个都否定了。满足一定要在上帝的权柄之下。人间一切的罪恶和错误就是:我们自己来,不要上帝。
参孙就跟她讲了。参孙也很聪明,他知道老婆套他的话,就发脾气,也没有离婚,也没有打老婆,也没有打非利士人,就回家去。各位,这也是我们,我们常常从教会得到安慰和鼓励,得到了以后又拿出去滥花,等到受伤了,又回到教会这里来。
参孙被他太太骗、被非利士人伤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开始想他老婆了,然后带着一只山羊羔去陪不是。真是凡事包容、凡事信靠、凡事忍耐,但不服在上帝之下,就都是错了。
他跟他岳父讲:我要去看你女儿,就是我老婆。圣经上讲,“他岳父不容他进去”。你知道为什么不容?我猜参孙的老婆正在跟别人睡觉,因为圣经上讲:“参孙的妻就归了参孙的陪伴”,就是那几个要烧掉她的人。参孙的妻就是这世界上所有不信耶稣的人的写照,爱那不应该爱的对象,爱那伤害我们的对象。为什么会爱?因为那伤害我们的对象(就是魔鬼、罪恶)会暂时给我们甜头吃。我们为什么不爱上帝?十字架道路至终是蒙福,但因为经过的路程总有叫我们觉得辛苦的,我们就不愿意。
这一次,她爸爸说:“你老婆我已经给别人了”。参孙才发怒,所以16章他又喜爱一个妇人大利拉。大利拉是不是非利士人,我们不晓得。在主耶稣再来之前,你不太能看到每件事都有现世报应,不管是赏或罚。但我们一定要相信主是绝对公正。大利拉最后的下场是什么,圣经上没有讲,很可能她拿了钱就跑掉了。
后来非利士人就很聪明,叫大利拉去骗参孙,套出他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他们要怎么样才能胜过他。各位,参孙力气大的原因,我们大概都会说因为他的头发。这样讲就错了。看起来好像是这样,好像慢慢长长了又有力气。但不是的。头发只是上帝使用的一个工具,一个顺服上帝的象征。他是拿细耳人,留头发象征他把自己献给上帝,他力气的来源在于耶和华。
各位,一切的根源都在耶和华。所以任何人、国家、民族、教会远离上帝,或早或晚,你的一切优秀(包括力气)都会没有的。有的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到,只有在审判的时候,有的国家民族(像欧洲、美国)离开上帝,也许要到几十几百年才看出那结果。就如同你顺服上帝、顺着圣灵撒种,不是立刻就长出很多果子,也许这一生都看不到上帝给你多大报偿,但愿你愿意继续听上帝的话、信靠上帝。
然后就看到大利拉用七条未干的绳子绑他,然后请非利士人来。各位,你是参孙的话,起来第一件事是做什么?痛打大利拉一顿。但是没有,参孙的爱真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他饶恕大利拉。但若不服上帝的话,你这些看似美善的作为都是错的,都是给魔鬼支柱的。
更奇怪的是每次参孙被他所爱的人欺负了,他都继续爱,然后发脾气的显然都是对方。“你欺哄我,向我说谎言”,“现在再给你一次悔改的机会,告诉我怎么样能捆绑你”,总共三次。15节,“大利拉对参孙说:你既不与我同心,怎么说你爱我呢?你这三次欺哄我”。你我都是这样,对魔鬼言听计从,百折不挠。对读经、祷告、爱主,就没有这习惯了。
最后,参孙死得非常惨。
“爱”不是满足自己的欲望,“爱”也不是满足对方的欲望。满足自己和对方都是好的,能双赢更好,但一定要顺服、相信上帝。
“爱”是什么?
“爱”最基本的总是神,“爱”是领受神的恩典。约壹4:10,“不是我们爱神,乃是神爱我们,差他的儿子为我们的罪作了挽回祭,这就是爱了。”这是很重要的教义。“爱”跟我们对人或人对我们都还是次要的,“爱”最重要的是神为我们做的事,是神差他的儿子为我们的罪作了挽回祭。这里可以讲很多道理,这就是爱。当我们领受上帝给我们这白白的爱,其实约翰讲的就是救恩,就是耶稣为我们死、为我们复活,还有神把他的灵赐给我们,4:13,“神将他的灵赐给我们,从此就知道…神就是爱”。
我们有了这样的爱,就有了一切,因为神藉着十字架上的爱,把他的一切智慧、聪明、正义给我们。我们重生得救以后,过一个背十字架、舍己的生活,我们就越来越能有爱,越来越能在真理、在上帝的心意里爱人和被爱。那就是幸福,就是快乐。即便有艰难,但神爱我们,就会让我们在艰难中领受、也领会他的爱。
最后一段是今天大家最不喜欢听的。
希伯来书12:6,“因为主所爱的,他必管教,又鞭打凡所收纳的儿子。”参孙对他的妻子不会管教,大卫对他宠的暗嫩也不会管教,结果那样的爱是让自己和他们所爱的对象有悲惨的结果。君子爱人以德,小人爱人以姑息。在教会、世界常会听到:“爱就是照着对方的意思去做,让对方很快乐”。各位,这些都有对的成分,但都忽略了最基本的:必须是在上帝之下,否则就一定是溺爱、宠爱。
管教实在很不舒服,希伯来书12:10,“万灵的父管教我们,是要我们得益处,使我们在他的圣洁上有分。凡管教的事,当时不觉得快乐,反觉得愁苦;后来却为那经练过的人结出平安的果子,就是义。”就讲世俗的,各位要保持苗条的身材,每顿饭都不能吃得太饱。七分饱怎会满足?要身体健康,就要规律运动。运动怎么会是舒服的?多累?要钢琴弹得行云流水,要英文讲得朗朗上口,就要苦练。那会舒服吗?
我们不是在讲修养,不是在讲“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们是在讲上帝对我们的恩典和慈爱。我们不是禁欲主义、苦修主义;我们是恩典主义,相信一切都是上帝的恩典,我们知道上帝白白把一切恩典给我们,我们领受了这爱,就在上帝另外一种形式的爱,就是生活中给我们的艰难之下,不是所谓的逆来顺受,在逆来里面我们需要有很多智慧、聪明,甚至有时有责备,也有反抗的时候,因为上帝把仇敌放在我们当中让我们爱仇敌,并不一定是要我们被仇敌欺负,也许上帝要我们学习如何击打恶人,如何不被恶人欺负。人在霸凌我们小孩时,我们带着爱心说“让他霸凌”,那是愚蠢。我们带着智慧爱仇敌,包括不让他继续霸凌我们。
箴言29:15,“杖打和责备能加增智慧;放纵的儿子使母亲羞愧。”我们要管教。当然我们承认希伯来书12:10告诉我们,“生身的父都是暂随己意管教我们”,就是放纵自己的情欲乱打、乱骂或乱宠、乱教。让我们倚靠上帝,在主里面学习。
罗马书13:14,“总要披戴主耶稣基督,不要为肉体安排,去放纵私欲。”我们是要为肉体来安排,我们是要满足自己的欲望,但我们是顺服上帝,感恩的在做这些事。而做这些事时,包括我们要有节制,包括有人要预备饭食、有人要洗碗清理。
加拉太书5:13,“你们蒙召是要得自由,只是不可将你们的自由当作放纵情欲的机会,总要用爱心互相服事。”让我们用爱心互相服事,让我们不放纵自己肉体的私欲,让我们常常感谢上帝给我们的恩惠和慈爱。“爱”是在上帝的恩典和真理之下,满足自己的,也满足别人。也许这一生不是很完全的满足,但我们一定能得到满足,我们有这样的信心。
【作者简介】 康来昌是中华基督教长老会信友堂牧师,1948年父母来台,1949年出生在台湾,在台北和平基督长老教会过了快乐的童年。毕业于师大附中与文化大学,台北中华福音神学院,美国范德堡(Vanderbilt)大学基督教伦理学博士。1990-1996年在台湾中华福音神学院当任教务主任。从1996年起就在台北信友堂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