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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义路

2017-02-08 作者:江守道  
来源:作者原创我也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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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祂使我的灵魂苏醒,为自己的名引导我走义路。”(诗二十三3)
 
        在大卫的感觉里,耶和华实在是他的牧者,他在主面前有一个信心,他必不至于缺乏。然后他就叫我们看见,他所信的这一位牧者,实在没有叫他缺乏。因为“祂使我躺卧在青草地上,领我在可安歇的水边。”在原文里,这些话的时间性都是现在的,表示说:祂是继续不断的带领我们,继续不断的叫我们躺卧在青草地上,也继续不断的领我们在可安歇的水边。
 
        在这里我们看见,从神的话语里吸取主作我们生命的粮,这件事并不仅是初作基督徒的时候要这样作,以后就不需要了;乃是我们时时刻刻不断的在神的话语里面,来享受我们的主。圣灵对我们的带领也是这样。不是说:一个人初初信主的时候,才要学习随从灵,得着生命和平安,乃是一生之久,每一天每时刻不断的跟随里面的灵。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常常在可安歇的水边,得着安息。
 
        说到这里,我想起一件事来,就是我们倪弟兄在《正常的基督徒生活》一书里题过的:有一个弟兄,在江西牯岭是作电灯匠的,他在得救前有喝酒的习惯,等他得救了再想喝酒,但是里面一直过不去:以后他就对人说:“我里面有一个当家的不准我喝。”这就给我们看见,圣灵在我们里面怎样的带领我们。如果我们肯随从祂,我们里面就进入安息了。
 
        对付看戏        
 
        我在这里也题一件,自己身上初得救的经历。当我没有信主之前,虽然生长在基督教的家庭里,从小受基督教的教育,但是我从小有一个心爱,就是喜欢看戏。上海有一家大戏院,我家的一位亲戚是股东之一,所以每个月总有戏票送来。不但这样,我有一个很要好的同学,他家里也是开戏院的,所以我看戏根本不用花钱。有了这样一个环境,所以看戏就变作我惟一的嗜好。还记得那时每天报纸一送来,我们这些孩子首先总是看影戏广告,看看那一家戏院演什么戏。我虽然生长在基督教家庭里头,但是从小就喜欢看戏,这是我最喜欢的娱乐活动。有的时候,我作梦也在那里看戏。同时我有一个很大的雄心,就是盼望将来长大起来能作一个演戏的人。这是我从前时候之一个愚昧的思想。
 
        等我得救之后,我照常看戏。不过我好像听见人说:“基督徒不应当看戏,看戏是犯罪。”我在那个时候听不进这话。我认为,看戏并不是犯罪。如果看坏的戏,那是犯罪;如果看好的戏,不但不是犯罪,而且很有帮助。所以解说来解说去,我就对自己的良心说:看戏不是犯罪,但是要拣好的戏看。我就下了一个决心,从今以后要拣好戏看,坏戏不看。那些教育性的、科学性的、宗教性的,都没有问题,应当看。如果我们不看,就缺少了许多吸收知识的机会。所以我得救了之后,还是照常看戏,不过比从前看得少一点。
 
        但是很希奇,虽然我的嘴很硬,无论如何不肯承认看戏是犯罪;可是当我每一次去电影院的时候,里面总是不太自然、不太平安。我就对自己说:大概一个基督徒看戏的确不太合式,一个基督徒在戏院里头和那班人坐在一起,不太合圣徒的体统。所以我就偷偷的想,那我就不要去看罢。但是不去看呢,心里又想看。我也不敢把这个意念告诉任何的人,因为怕说出来,有一天又去看了,那多丢脸。所以我自己偷偷的这样定规了,从今以后我不去看戏了。但是说看戏是犯罪,我还是不赞成。
 
        这样立志为善过了两个月,我一次都没有到戏院去,我的心里很自傲,觉得相当成功了。虽然不能说没有爱慕的心,但是无论如何我的脚没有踏进去。
 
        两个月后,有一天,非常不巧又有戏票送来了。那是一部很好的片子,是讲到挪亚方舟的。戏票一送来,我里头就打仗了。哎呀,如果不去看,多可惜,挪亚的方舟怎么可以不看呢?但是如果去看,那两个月的努力都前功废弃了。所以里面真是挣扎,又想看,又不想看。结果到了最后,还是老亚当得胜了。我在那里定规说:这一部是宗教片,可以看,我就去了。
 
        但是当我的脚踏进戏院的时候,我的里面就不平安了,圣灵在我的里面指责我。但是我硬着颈项还是进去了。我坐在里面两个钟头,眼睛在那里看,里面却像下地狱一般,真是痛苦。巴不得戏赶快结束,我就可以走了,今天想起来,我实在是笨,戏不结束不是也可以出去吗?但是我当时就是不出去。一面盼望快点完,一面又不愿出去。就这样看了两个钟头,当我出来的时候,很希奇,我里面知道,从今以后我和电影绝缘了。
 
        我在各处都碰到少年弟兄姊妹来问说:“弟兄!我们看戏可不可以?有什么理由说看戏是犯罪?”我碰到太多这样的年轻人,我只能对他说一句话。我说:也许这在你身上不是犯罪,但是在我身上这是犯罪,因为主在我身上作过一件事,祂在我里面带领过我。圣灵在我里面那个微小的声音,一直叫我不自然,一直叫我不舒服,但是我不顺服,一直违背。我曾用我的头脑、用我的理由辩说:为什么不可以?我是那样的倔强。但是圣灵还是继续不断的带领我,没有弃绝我。直等到有一天,祂断了我里头这个世界的生命。
 
        亲爱的弟兄姊妹!一直到今天,感谢我的神!因为照着我的天然来讲,我这个人喜欢那些事,但是感谢神!祂在里面带领我,让我看见,虽然可用理由辩说:这不一定是罪,然而这是我的主所不喜悦的事。祂要我作一个,以祂为喜乐,也以祂为满足的人。
 
        弟兄姊妹!当我这样脱离了看戏的嗜好之后,在我的里面有没有缺欠呢?没有缺欠。我能作见证说:在这几十年来,我的主满足了我的心,祂使我的里面喜乐,远超过我在那时所看的戏。我从前需要这些来满足我,但是这些满足都是虚假的、都是虚空的。我喝了这水,还是再渴,还得再喝。感谢神!今天我喝了生命的水,它在我的里面成了泉源,直涌到永生。我里面有一个满足、有一个喜乐,是人所不知道的。
 
        亲爱的弟兄姊妹!感谢赞美主!祂实在叫我们躺卧在青草地上,也实在领我们在可安歇的水边。一个顺从圣灵的人,他里面的满足、他里面的快乐,不是世界上任何的东西所能取代的。
 
        吃饱了就要走路
 
        “祂使我的灵魂苏醒,为自己的名引导我走义路。”弟兄姊妹!我们这样享受主之后,就叫我们的灵魂苏醒,里面得着力量。有了力量以后怎么样呢?是不是就睡觉去?不是。这里告诉我们:祂苏醒了我的灵魂,就为自己的名引导我走义路。我们从主那里得着了以后,不是光自己享受就完了,乃是要为着祂的名起来行走义路。我们享受主不是光为着自己,不是停在享受的里面,乃是叫我们为着祂的名走义路。换句话说:今天在主面前不但是道的问题,还有路的问题。我们不是光在那里吸收道理,享受我们的主,叫我们自己长得肥美;我们吸收了主,享受了主之后,乃是要走主要我们走的道路。
 
        你知道一只羊吃饱了、喝足了,牠的天性就是要躺下睡觉。如果这只羊吃饱了就睡觉,醒过来再吃喝,一直就是吃喝、睡觉,你想这只羊会长得什么样子?牠定规一身都是肥肉,相当不好看。
所以当牧人看顾羊群的时候,当他看见羊吃饱了,喝足了,也稍微休息了一下,就要赶着羊群走路,要牠运动。这样运动一下,牠所长的就是好的肉,不是肥肉。这样,羊就能非常健康的成长。
 
        弟兄姊妹!我们也是这样。我们是草场上的羊,因此不能光在那里享受主,老是这样享受。如果这样的话,你就看见,教会里头就有许多的肥羊,身上都是肥肉。重是很重,却走不动。整个教会没有人开口祷告,也没有人开口赞美,大家都是很笨重的,一点不活泼、一点不健康。这种情形是不正常的。所以主拯救了我们之后,一面祂不像法老一样,不给我们草,却要我们造砖;祂不是这样的苛刻。祂乃是先把祂自己赐给我们,多多的餧养我们,叫我们从里面享受祂。但是等到我们享受祂之后,祂就要我们起来,为祂的名走义路。如果这样,我们所吸收的那些东西,就变成我们最好的营养,叫我们能长得很结实。
 
        今天的基督徒,常走两个极端。一个极端是不肯安静到主面前,来享受他的主,整天就东奔西跑,所以又瘦又难看。还有一个极端是一直坐在主的面前吃喝享受主,但是从来不跑路,结果头脑里装满了道理,脚却从来没有走过路。这样的基督徒,也没有什么用。
 
        但是,亲爱的弟兄姊妹!在主的带领上面,祂知道怎样来牧养我们。祂总是先叫我们吃喝享受祂,叫我们蒙祂的恩典,有祂丰富的生命;等到我们里面滋润了,有了力量了,然后就说:“起来,走罢!”祂要我们起来,行走义路。
 
        祂使我的灵魂苏醒。“苏醒”这个字,在英文里有两个意义。一个是“恢复”。虽然我们是主的羊,有的时候我们还是会走偏。当我们走偏的时候,祂就来恢复我们。还有一个意义是“复兴”。当我们初初得救的时候,我们相当的火热。但是过了一段时期,就会有一点下沉了,所以祂就来复兴我们。我们的主在我们身上常常作恢复的工作、常常作复兴的工作。
 
        所以弟兄姊妹!我们要记得:我们信主不光是里面享受的问题,还有外面走路的问题。我们不光是常常听道,还得时时行道。主耶稣说:“我就是道路。”我们今天在这里跟从主,并不是在虚无飘渺的道理上,乃是在实际的道路上。我现在再作一点见证,说到主当初如何带领我走路。
 
        火热事奉
 
        当我得救之后,就在我所读的学校中和两位老师,一位同学,一起有事奉。我们在那个时候,实在有爱主的心,很盼望许多同学都能归向主,所以就在学校里开始聚会,一个礼拜有三次,请同学师长都来参加。主也实在祝福我们,差不多全校三分之一的人都来聚会,也有好些人蒙主的恩典得救。
 
        所以在那个时候,我们非常的兴奋。我们也组织了布道团,到乡下去布道。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们一些人坐了火车到乡下布道,在乡下人的门口,大声疾呼,大讲特讲。我们还在那里讲的时候,有人说:附近有一个小孩子生病,快要死了。那个时候我们胆子很大,就跑去为那小孩子祷告。我们跪在他的床前,有的按着他的头、有的按着他的脚,大家拼命的祷告。你知道这个小孩生什么病吗?脑膜炎。我想那个时候这孩子恐怕已经死了,但是我们不太清楚,就在那里拼命为他祷告。我们那时就是这样火热。
 
        我还记得:当礼拜堂布道的时候,领唱诗歌,马路上拉人,都是我们作的事。我记得有一次天气很冷,马路上没有人可以拉,我看见有一个洋车夫,车子停在那里,我不能叫他到里头去听,因为他要作生意,所以我就在那里对他讲。他不要听,把耳朵摀起来,我就在旁边大声叫。那个时候,我真是有一点发狂的情形。
 
        当刚得救的那一年,实在是主的爱激励了我,叫我觉得主是这样的可爱。我的热心就像滚水一样,一直是沸腾的。我到处跑,满天飞,热心传主的福音,一点不肯停下来。我以为,这样就是爱主。主那么的爱我,我如果不这样,还有什么事情可以作呢?那时,我里面就是这样火热得停不住。
 
        认识弟兄们
 
        但是感谢神!就在那一年,我认识了倪柝声弟兄。我认识倪弟兄的经过非常特别。那个时候我们四个人共同安排一个聚会,每到礼拜五就请外面有名的牧师来讲道。时间长了,就把上海所有的名牧师都请完了,讲过了。有一天我们四个人商量说:那些名牧师都被我们找遍了,现在还有什么有名的人可以请呢?有一个说:“我好像听见一个人,名叫’倪析声’,或者我去找找看,如果找得到他,我们就请他来讲,倒是很好。”我们从来没有听见过这个“倪柝声”,但是既然有这样一个名字,我们不妨去找找,所以我们中间的一个老师就去找了。
 
        结果被找到,在上海一个很偏僻的地方,一条小弄堂里头,有一个小小的聚会。他去的那一天,刚好碰到他们有查经聚会。这位老师也像我一样,心里是非常火热,却不知天高地厚,所以他头一次参加倪弟兄的查经,就与倪弟兄辩论起来了。但是感谢神!我们的倪弟兄实在是忍耐他,等到聚会完了,请他来向我们讲道,他竟然答应了。
 
        我记得非常清楚,礼拜五那一天,我从学校回来把书放下,就跑到礼拜堂里去,(我们借礼拜堂的地下室聚会,因为人很多,学校课室坐不下。)我一跑进去,看见有一个人坐在那里,就有人替我介绍说:这位就是倪先生。然后他讲道。他那一天所讲的,到今天我还没有忘记,他是讲约翰福音第三章十六节,我们书房所出的那本小册子《神愿意》,就是那一篇。我在那里听的时候,虽然自己已经是得救了,但是里面仍旧很受感动。
 
        以后我也到我们弟兄那里去听过一两次道。记得第一次去的时候,聚会大概是下午三点钟开始,我和我的老师两个人,两点钟就到了。那时会所里一个人也没有,我们两个人坐在里头;我们不懂规矩,也不守规矩,两个人坐下来就大声讲起话来。结果有一个弟兄跑过来对我们说:倪先生在楼上休息,请你们安静。我们听了十分难为情,觉得我们这些人实在不懂规矩。
 
        等一下聚会的人陆续来了。哎呀!进来的人没有一个讲话的,每一个人进来坐下,就是祷告,安静在主的面前,没有一点声音。那种严肃的情形,实在叫我不能忘记。后来倪弟兄就来讲道了,他那一篇道到今天我也没有忘记。他是讲约翰福音第四章,撒玛利亚的妇人。那时候倪弟兄讲道时间很长,一讲就是两点钟,但是大家不觉得长。我里面被摸着,觉得这里的种种光景很可羡慕。但是在那个时候,我这个人太火热了,静不下来。我就是凭着自己东奔西跑,以为这样就是爱主。所以我虽然参加过几次聚会,以后就不去了。我不知道主的路在那里,我只知道要爱主。
 
        环境转换
 
        所以当我中学毕业的时候,我里面就定规说:我这个人一定要传道。要传道只有一条路,就是去读神学。我自己就四处观察,那一所神学院是比较好一点的,准备中学一毕业就去念。我自己盘算好了,我要怎样服事主,统统都定规好了。
 
        所以我毕业了之后,就与父亲商量,不要进大学,要去读神学,因为我预备将来为主传道。我心里想,父亲是一个爱主的人,也是神的仆人,他必不会拦阻我,一定是非常赞成的。但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我的父亲说:“不行!你去念大学,等你大学念完了,送你到美国去念神学。”哎呀!被他这么一说:我里面冰凉了。我满腔的火热要服事主,但是现在我的父亲不愿意。我很怪我的父亲,非常失望,我所有的计划都被打破了。因为我年纪小,没有办法,只有顺服,但是我里面实在是冰冷。
 
        当我到大学去念书的时候,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家,到另外一个城里去。那个学校是一所基督教学校,所以我一到之后,又活动起来了。但是参加活动之后,总是不对味,里面觉得很不妥当。那个时候我很无知,也不知道基督教里头还分许多派别,什么基要派、什么新派,我根本不懂,只知道我们信主就是了。但是到了学校里,看见他们名义上虽是作宗教活动,但是所讲的却都是政zh i、经济、社会、道德这些东西,什么时候你要题到主的救恩,他们就打岔。我不明白,但是里面通不过去。我觉得:这条路不对。结果我就退了。
 
        亲爱的弟兄姊妹!在那个时候,我成了一个顶孤单的人。神把我从一个非常热闹的环境里,带到一个顶孤单的环境里。我没有弟兄姊妹可以交通,那些活动我又不能参加,因此我只好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在那期间我只有祷告,只有读主的话。那时候我的房间有三个人同住,我也顾不得他们,只管自己在房间里跪在地上祷告、读经。他们照常进进出出,作事讲话,我什么都不管。我就是在那里要我的主,因为没有这样的话,我维持不下去;我自己知道不行了。
 
        就在那样极孤单安静的时候,神就开始对我说话。祂苏醒了我的灵魂。哦!如果神让我继续过我所愿意的生活,我就不知道今天会走到什么地方去。我从前偏行自己的道路,是犯罪的道路;现在得救了,有一个爱主的心,要为着祂热心,但是却走了基督教遗传的路,我以为,这一个就是路了。到了那一段时间,神把我的环境完全改变,当我安静的时候,祂就开始在我的里面发光。
 
        这不是说:我底下要题的事情就是义路了。要知道,“义路”在原文里是多数的。主耶稣说:“我是’道路’。”那路是单数的;但是在这里,祂为自己的名,引导我走“义路”,这路是多数的。单数是原则,多数是实行。单数是指主自己是我们的道路。一面说:我们今天是走在主的里面;另一面说:主也是要在我们的里头走出来。我们走在主里面的时候,祂是我们的道,叫我们越走越接近祂。但是祂从我们里面走出来,就变成我们在地上,一件一件事情上的义路。“义路”的意思,就是“正路”。祂要引导我们一步一步的走那一条正路,走那一条义路,走那一条能满足神心意的路。
 
        受浸
 
        我一面感谢神!使我生长在基督教的家庭里,这是神的怜悯。但是,另外一面。那个好的环境也变成我一个极大的难处。所以当我被主带领到了这样安静的环境中,我就慢慢的羡慕倪弟兄他们所写的东西。我就多看一点的书,也多在神面前有一点的追求。慢慢的我摸到一条路,那一条路不是基督教遗传的路,乃是主的义路。我愿意题出一两件事情来,这些事情在你们身上根本不成问题,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我不过稍微举出一点,给你们看主是怎样带领我的。
 
        我说过:我曾有两个老师和一位同学,一同事奉。等到我们中学毕业,我这位同学就不念大学了。他作什么呢?他搬到倪弟兄那里去,跟他学习事奉主了。这个同学就是周行义弟兄,后来倪弟兄所有的讲台都是他记录的。等到他去了以后,有一次我们几个人又碰面,他就劝我说:“你应当受浸。圣经告诉我们:信而受浸的人必然得救,你今天相信了,你应当受浸。”那个时候我是美以美会的背景,当我的母亲褓抱着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受洗了。所以当我的弟兄这样劝我的时候,我们两个人就辩论起来了。我说:“受浸受洗不成问题,水多一点少一点有什么关系?紧要的乃是我受过洗,那就行了。这些外表的东西不必太注意,没有什么意思。如果你一定要受浸的话,那么你应当到约但河去受浸。”我当时辩得很得意,以为自己很有理由。但是很希奇,从那件事以后,这个受浸的种子就种在我里头。当我离开那个热闹的环境,进到安静里的时候,主的灵就在我里面一步一步的作工,给我看见,应当受浸,这一个是对的、是义路。
 
        过了一段时期,我回到上海去。那个时候,很希奇,我的那位老师也搬到倪弟兄那里去了。所以我去看他,也就到了那个地方。一到了他那里,他又劝我受浸。我心里真是难过。我明明知道他的话是对的,但是我有说不出来的苦衷。于是我表面上就与他争论,说:“受浸不受浸没有关系。”我们两个人讲到末了,都面红耳赤。结果他看看我这个人实在是刚硬,没有办法,他就不睬我,自己睡觉去了。
 
        他走了,我就一个人坐在那里祷告。我说:“主阿!我知道我应当受浸,但是你知道我的难处。我的父亲是公会的牧师,是有名望的人。我今天还在读书,没有独立。等我学校毕业了、独立了,我要顺服你。主阿!求你体谅我的软弱,答应我。我一定要受浸,但是今天不能。”
 
        当我正祷告的时候,忽然好像有人对我说话。有一句话来了,说:“爱父母胜过爱我的,不配作我的门徒。”这句话一来,马上抓住我。我知道我不肯受浸的原因,是因为我爱我的父亲,我不愿意伤他的心。但是那一天主给我看见,爱父母胜过爱祂的,不配作祂的门徒。
 
        就在那个时候,我对主说:“主阿!无论怎样我要作你的门徒。如果你把这一个当作条件的话,那我什么都不管,我要受浸。”于是我决心要受浸。我知道倪弟兄住在楼下的那一边,我就轻轻的下去,叩他的门。倪弟兄出来,问我:“你要作什么?”我说:“我要受浸。”他认识我的父亲,所以就说:“你的父亲怎么办呢?”我说:“我不管,我就是觉得要受浸。”感谢主!那一天晚上,我受浸了。
亲爱的弟兄姊妹!当我受浸之后,我就清楚了,受浸这一件事,不是一种外面的仪式,乃是一条义路。因着我那样的顺服下来,主在我的里面就开始走路了。从前我的路可以说是遗传的路,单凭自己发热心而已。但是从那一天顺服了之后,很希奇,主在我的里面就开始走路。我开始认识在这里有一条路,是与所有基督教的路完全不同。我从前胜不过的罪,在受浸的那一天,就从我身上脱下去了,这实在是一条路。
 
        擘饼
 
        我受浸是在礼拜六,第二天就是主日。弟兄们到了主日晚上,都要擘饼记念主,这又成了问题。我在公会里是一个热心分子,我的父亲就是那所礼拜堂的牧师,又是我就读学校的董事长。我每礼拜都去礼拜堂,吃圣餐,没有一次缺席的。但是当我想到第二天要简简单单的到主面前来记念主的时候,我里面一面受吸引,觉得神的儿女应当这样,用心灵和诚实来记念主,这是对的;但是同时我也知道,如果我与弟兄们一同照着主所喜欢的记念祂,我回到家里的时候,那个圣餐定规吃不下去了。因为我确知,那些和我一同到前面跪着领圣餐的人,有许多是新派的人,根本不信耶稣是神的儿子。我怎么能与这一班人一同记念主呢?我知道我不能。
 
        所以我在主面前再祷告说:“主阿!你知道,我这条路越走越难走了。从前我的路很宽,到处都可以去。无论什么地方开布道会、奋兴会,都可以看见我在那里活跃,但是现在这条路越来越窄了。”我说:“主阿!我里面只知道一件事,这是你的路,我必定要走。怎么走我不知道,我也没有力量,但是我必须走。”
 
        那一天主日,我与弟兄们一同擘饼记念主,我里面觉得非常的甘甜。但是回家以后,我不敢讲出来,这是我肉体的软弱。我不敢对我的父亲说:我已经受浸了;我也不敢对我的父亲说:主在我里面作了什么事。到了礼拜天,我还是去礼拜堂作礼拜。那里的圣餐是一个月一次,每一次到了吃圣餐的主日,我就想花样,推辞有什么事要作,有什么地方要去,不敢明讲。在那一年中,我是无宁两可的人,一面主在里面吸引我,要我走义路;另外一面,我外面还是放不下。
 
        到了一个时候,我在学校里找到四位同心的同学,每逢主日就到一间课室里,一同擘饼记念主。我们什么都不懂,就是觉得说:我们要简简单单的亲近我们的主。过了半年,又知道在城的另外一面,一间医院里,有几位姊妹,我们就借一个姊妹的家,一同聚会。亲爱的弟兄姊妹!离开现在虽然有三十多年了,但是我还能记得,当时七个人在一间小屋子里记念主,我们没有一个人不流泪,主的爱摸着我们的心。
 
        但是我一面在那里要走主的路,一面又不肯放弃外面那条宽大的路。这两条路越走距离越远,所以走到后来,越发没有办法并行。在我里面有一个感觉,神在这里兴起一个小小的聚会,叫我们一班人清心的服事主。而在这一班弟兄姊妹之中,虽然我是最年轻的,但是我是一个弟兄,责任无形中落在我身上。如果我这样无宁两可的话,将来这条路怎么走法?如果人数加添的时候,怎么办?这是一篇胡涂帐。我知道现在必须完全放下基督教遗传的道路,专心的来走十字架的道路。到底要不要这样作?我里面挣扎得非常厉害。
 
        计算代价
 
        那个时候是一九三二年,正巧我们亲爱的李常受弟兄,第一次到上海来,我也去上海见过他,他给我的印象很深。我那个时候年纪轻,胆子也大,就对他说:“李弟兄!如果主引导你,请你到我们的城里来帮助我们。”等到我回去了,他竟然写信来说:要来。于是我们赶快去借椅子,通知人来赴聚会。他来的是主日,早晨一堂,我们大家在那里吃饭。
 
        感谢神!我们的弟兄第一篇道,神借着一篇道摸着了我。他那一次讲路加福音第十四章:人如果要建造,需要坐下计算代价,看能造成不能,如果不能造成,就趁早罢休,免得造了一半被人耻笑。打仗也是这样。他意思就是说:你要坐下计算你的代价,跟得上跟不上。我听了很受感动。
我们中饭休息一下,大家散开坐在椅子上。我坐在椅子上祷告说:“主阿!我一直不能好好跟随你;”我里面非常的不满意。我知道我是个无宁两可的人,但是为什么就是走不上去呢?是不是因为我没有计算我的代价?那么我现在就计算罢!于是我就坐在那里算一算,要出什么代价?我一算,第一,美国大概是没有希望去了;第二,大学恐怕也读不下去了;第三,我的父亲也许会把我赶出家门,我钱也没有,地方也没有,什么都没有,我怎么办?我从前对于前面的路有一套的计划,我的父亲也替我计划,很顺、很大;但是今天如果真是要走主的路的话,什么都完了,我前一步路都不知道,明天怎样也不知道。当我在那里计算的时候,越计算觉得代价越大,觉得这条路越没有办法走。
 
        正在我计算计算,心里非常难受的时候,忽然好像看见主走到我面前,祂的头上有血,手上脚上都是血。祂对我说:“我为着你舍去我的命,你为着我舍去了什么?”弟兄姊妹!当我看见主的时候,我禁不住流下泪来,我说:“主阿!你这样爱我,我的命、我的血,都是你的,我没有话说。主阿!一切都是你的,因为本来就是你的,你要我怎样就怎样,你是我的主。”
 
        我这样祷告了,心里非常的平安、非常的快乐。但是等回到家里,试探又来了。前面的路好像一片大而可畏的旷野一样,越走越难,怎么走法?不能走!我有三天不能睡觉,也不能吃饭,到学校上课的时候,先生讲什么我都听不见。我里面就是争战。但是当我里面争战的时候,主一直在那里吸引我,对我说:“你不是已经告诉我吗?你的命、你的血、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说:“主阿!是的,我已经决定一切都是你的,我要跟从你。但是没有办法,里面还是争战得非常厉害。”
 
        过了三天,感谢主!祂给我很清楚的看见,祂的道路是什么。我从前对于祂的道路虽然有一点看见,但是人如果要我讲,我讲不出来,我还是胡涂。但是在那三天之中,主用祂的话一直对我说话,把我里面所有的疑问统统解决掉了,祂把祂的路很清楚的摆在我面前。
 
        单纯走主的路
 
        过了三天之后,我在主的面前说:“主阿!好的,我现在要起来走路!”于是我就约我的父亲,与他谈话。我告诉父亲说:“一年前我真对不起你,我已经受浸,但是不敢告诉你。”我的父亲很难受,他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会拦阻你的。你知道一个儿子不信任他的父亲,实在伤父亲的心。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说:“我怕,我怕你难受,我不敢告诉你。但是我现在已经定规,要走主所要我走的路,这一条路不是你盼望我走的,但是我没有办法不走。”
 
        我讲了以后,我的父亲晚上不能睡,我也不能睡。家里的人都怪我,觉得我不能这样伤我的父亲,但是弟兄姊妹!我没有办法。主吸引了我。主说:这一个就是祂的道路,我必须往前走。
 
        所以亲爱的弟兄姊妹!我在这里只有一个感觉,我的主实在可爱。当我回头想的时候,我根本不能说是我出代价,在这位主的面前,你怎能说出代价?如果祂肯收留我,我已是感谢不尽。祂没有丢弃我,我心里更是感激万分。一直到今天,越过越觉得,在主面前我一点代价都没有出,都是祂为我出了重大的代价。祂怜悯我,祂收留我,我感谢祂。
 
        弟兄姊妹!祂实在叫我的灵魂苏醒,为自己的名引导我走义路。我相信这位牧人,也要同样的带领你们。
 
        ── 江守道《耶和华是我的牧者》

【作者简介】 江守道(Stephen Kaung)中国上海人,卫理公会江长川会督之子,1936年毕业于东吴大学后,成为倪柝声的全时间青年同工。 1949年离开中国去东南亚。1952年移居美国纽约,那里有一个华人移民和回国传教士的小聚会。不久移居旧金山。1958年和李常受一同访问欧洲和中东,并回到纽约。 他主要的工作是把倪柝声的著作及信息翻译为英文,介绍给英语世界里的基督徒。 由他自己的机构,弗吉尼亚州里士满的Christian Fellowship Publishers (CFP)出版。也在北美与亚洲众教会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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