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编一个故事。我在神学院教书的时候，跟你们一样是住在神学院里面，但跟你们不一样，你们是住在乡下，我们是住在城里。城里，我们住在台北，因为台北很小，比温州还小，所以很方便。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么方便。我们住在楼上，下来走两步路，不到一分钟就有统一超商，甚么东西都买得到。很方便，要买甚么都很方便。那么我在神学院教书的时候，住在神学院，我两个小孩很小，那因为我和我太太都很忙，所以我们也要训练小孩子独立，训练小孩子做一点家事。于是…

　　我想应该是他们五、六岁的时候，我有一天就决定他们要去买第二天的早点，就是买面包。他们晚上要去买面包。这个不难，因为我们住在七楼，下到一楼，过一条巷子，就有个面包店，走路大概一分钟。面包一条台币20元，给小孩子20块钱，叫他到店里头去，说我买一条面包，然后就可以回来了。这整个时间大概两三分钟。让他们学习这件事，很好。我就带他们去。那整个的事情，就只有一件事有点危险，就是他们要过一个巷子，那巷子有汽车的。但是那个小巷子汽车有不多，所以我就给他们一条律法。他们那时候大概五、六岁。我就说，“只有一件事要注意，过巷子的时候，有汽车来，不可以过”。

　　这太简单的事了，我跟小孩讲一声，他们第一天就下去买了，结果有去无回，一直不回来。我就下去，原来他们在巷子口兄弟争吵了。兄弟为甚么会争吵呢？那么弟弟说，爸爸说，“有汽车来就不可以过”，那么因此在很远很远几百公尺以外有一部汽车，弟弟就说不可以过。那哥哥大一点就说，“那还很远唉，可能要半分钟之后才开过来，我们这两秒钟就过去了，没关系”。哥哥说，“可以过”，弟弟说，“不可以过，爸爸说不可以过”，他守律法的。哥哥说，“可以过”，他比较自由。那我就说了，“我就从第一条律法加到第二条律法”。第一条律法是，有汽车来不可以过；第二个，车很远的时候，即使有车来，可以过。

　　那么第二天，他们还是有去无回，我下去，原来又在巷子口争执起来了。这个车很远，就可以过；近了，就不可以过。那么有一部车非常近，就几公尺，可是那部车正在倒车，速度非常慢，你要等他到好才过去，没有必要，而且很慢。好，我就再加一条律法，车很远，但速度快，不可以过；车很近，但速度慢，还是可以过。就过一个巷子已经变成三条律法了。各位，当人幼小的时候，就不能够分辨。各位，事实上，我这再讲下去，这故事是编出来的，但是生活中有类似的情形太多了，你就要说很多律法了。甚么叫做远？多少公尺叫做远？那以后他们出去买个面包，还得带个皮尺。甚么叫做快？他们还带个测速器呢！还有，倒车的时候是可以，那甚么是倒车？倒车又有不同的状况，有些嘟一下就倒了，很快；有些慢慢倒。

　　就生活中要做一件事情，如果要合律法。可以，但是合律法，要照着律法做，常常就表示那个遵行的人非常幼小，他不会判断，你经验足的人就知道甚么时候可以过，甚么时候不可以过；你经验不足，就不会。各位，如果今天我们一起出去散步，然后过街，然后我都跟你讲，“这不准过，那可以过，现在走快，走慢…”。各位，除非我把你当小孩子嘛！我从台湾来，你可能把我看成小孩，“康老师，这可以过，这不可过”。我在上海就有这经验，上海过街真是像过老虎口一样，很近，要过街，但一直过不去的，就是有的时候大街上还能够过。

　　这些，我只是在举一个例子。下面的例子很好听啊，就是很不雅，因为跟性有关系。不过，也是很适合的。

　　我还是这样说，我们现在是自由的伦理，我们是恩典的伦理，我们是爱的伦理，我们不在律法以下，所以不要回到律法；但因为我们是罪人，因为我们是小孩，因为我们虽然已经不作奴隶，不作罪的奴仆，不作律法的奴仆，不作死的奴仆，但是因为我们还活在肉身中，所以固然我们是长大的，我们是成熟，是主人，但另外一方面，我们又还是奴隶，我们又还是孩子，我们又还是仆人，所以我们又还需要律法。所以我们是混合的。所以我们求主帮助我们，因为我们还在罪恶当中，我们还在肉体当中。我们又是因信称义，我们又是自由的，不因为律法称义，所以这两个是混和的。

　　我刚刚讲的是各位可以听得懂的。但在教会里、在家里面，都还有这些情形。我们现在讲性的事情。嗯，现在婚姻越来越多问题，所以呢，我不知道你们教会如何，那时候我在神学院的时候就有很多老师的呼声，对不起，来这里教书的华神老师有很多是我同事，有的甚至是我学生，所以我讲的可能又冒犯他们了，请原谅。就有一些老师很强调，我们一定要有婚前辅导。这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有，但这在台湾、在美国流行得不得了。因为婚姻太多问题了。婚姻不幸福，都是因为没有好好的教导他们要有婚前辅导。讲得难听一点就是要有律法，婚姻律法，让这些夫妻知道怎么样夫妻之道，然后能够相爱。

　　我们在我那个时候，我在神学院的时候，二十年前，那时候要求婚前辅导两个钟头。现在，我听说已经二十个钟头了。我看是越辅导越糟糕。就是我始终觉得大家有个错误，律法是加添过犯，不是减少过犯。如果你对恩典、对因信称义不了解，你越加律法，越没有用。我是很痛心。

　　好，各位，我上婚前辅导就跟我上你们的课一样。各位，我是比较喜欢把大家当作自由人。当然我也知道，我也常常错。我知道我们不都是自由人，我们还是有迷信，我们还是需要有律法，我们还是需要有棒子和胡萝卜，就是威迫和利诱，让我们起码在外表上能做好一点。我承认我们还是这样。我这两天讲的都是这样，我们需要这些，但是我们希望我们每次有棒子，就是被打的时候，胡萝卜就是利诱的时候，我们以后能行善、遵行神的话，越来越不是靠着棒子和胡萝卜。越来越不是靠着外面的威迫利诱。我希望以后我们读书，越来越不是为了成绩，为了奖学金。就是说起来，好像有一点冠冕堂皇，但真的是基督的爱激励我们，上帝爱的律法写在我们里面，而不是外面老师的要求，或者威迫利诱。

　　各位，这是很不愉快的事，但是华人教会因为不懂得因信称义的道理，所以我们很喜欢走这条路。我们自己喜欢作小孩，作奴隶。我们也要求别人作小孩、作奴隶。最好把他规定起来就好。